脑海里浮现出智尘和尚被烧成一堆骨的画面,我忍不住破口骂道:“你干什么那是我师父的东西,你最好别动,否则我跟你没完”神秘人看着我走了过来,走到近前,他从怀里掏出舍利对我说:“你说这东西是你师父的”
“对没错,虽然不足一天,但智尘和尚确实是我师父,我是他的俗家弟子”我看着他坚定的说:“我谢谢你曾经救我,不过,这舍利子你不能拿”神秘人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放心,这舍利是属于陈家村的,我不会带走。”
他低头看了看说:“走到圈里来。”神秘人说完,走到小五和小七撒下的糯米圈中。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胸部剧烈起伏,我才不管什么圈子不圈子,我想要回师父的舍利子站在圈子里,神秘人笑笑抬头看我说:“想要舍利就快点进来。”
我抿了抿嘴,很快走进圈子里。我刚站到圈子里,神秘人便拍我肩膀,让我朝村口的方向看。我扭头看去,压压一片,数不清的八卦出现在那里。前面九排,九九八十一只八卦此刻正停在那里,扭着脑袋东张西望。
神秘人开口说:“你知道它们在找什么吗”我摇了摇头:“不知道。”神秘人说:“他们找的是你,你要晚踏进圈子几步,现在估计已经被八卦包围,要是那样,用不了一会儿,你会在上百只八卦的撕咬中死去。”擺渡壹下:嘿言格 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我吞了吞口水,侧身看着他说:“这些八卦为什么会回来前几天它们不是集体出村子,到黄河里去了吗”神秘人说:“对,你说的没错,前几天老道士施法,让它们集体迁移了。不过,现在有了上好的诱饵,它们还得从河里回来。”
我皱眉问:“上好的诱饵,是什么东西难道是”说着,我抬头看了一眼祠堂废墟中央杀人狂魔陈兴邦的尸体。“难道,难道是他他不是招魂了吗怎么会”神秘人笑笑说:“招魂不假,只可惜肉身在没有依托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与鬼木比,你招魂招的不是陈兴邦丢失的一魂三魄,而是仍旧寄存在他身体里的二魂四魄。”
我听后心头一震:“依托,是什么东西这么说,我把杀人狂魔身体里的二魂四魄招到黄河鬼木里去了”神秘人邪笑说:“聪明。确实如此,而且,你成功了。杀人狂魔在水下呆了上百年,尸体里富集了大量的阴气,用他的尸体做诱饵,再好不过,况且还能利用他带回招魂幡。”
我怔了怔,伸手指着他,颤声说:“原来,这些都是你的阴谋,你早知道大棺山上那三个鬼媳妇儿不会让他呆在那里你故意让我们去,就是为了带回招魂幡,回来的时候,你又故意让两个红袍人带上鬼木撑船到河心等我们”
神秘人摆了摆手邪笑说:“不,你前段说的确实不错,不过后半段错了。安排你们去大棺山再回来,是我的计划。不过,黄河上撑船的那两个红袍人却并非我安排,我本来没想到,黄河鬼木能一起回来。红袍人的出现,其实就是我想告诉你的坏消息,不过过了今夜,这个坏消息就会消失。”
神秘人说的话,我听懂了一半。他后面说的坏消息,我却不是很清楚。我想问,但不知如何问,问什么,我的脑子是乱的。神秘人看了我一眼,笑笑说:“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我点点头:“对,我其实”不等我说完,神秘人打断道:“不管你有多少的问题,我都可以告诉你,这些问题都与祠堂有关,甚至可以说,整个陈家村都属于黄河”
我张了张嘴,没说话。神秘人继续说:“红袍人的出现,跟那老道士有关。他放了吸收阴气的八卦,祠堂下面的阴气直往上冲。河里的红袍人感受到这股强大的阴气,便再次上岸来。现在,八卦全都回来,红袍人明晚就不会再出现。”
说着,神秘人看了一眼分流汇股钻入四个坑的八卦,伸手从后面揽住我的肩膀说:“陈治水啊陈治水,今晚过后,你又能过上几天安生日子。”我抬头看了神秘人一眼问道:“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离开黄河吗”
神秘人摇头说:“不能,总之,你不要离开黄河就好。”我伸手从后背取下招魂幡,拿在手里看了看,自言自语说:“红袍人跟你无关”突然,我看向神秘人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神秘人邪笑着看我说:“怎么,你想用招魂幡把我的魂儿也招到黄河鬼木上去”
果然,一句话试出了我想要的答案,神秘人跟杀人狂魔一样,尸首都在黄河水底。我将头低下,不敢再抬头看他。就这样,直到所有的八卦全部钻进四个坑中,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
后来,神秘人从怀里掏出十二颗舍利,在我眼前晃了晃,全给埋了回去。埋完之后,天已经蒙蒙发亮,神秘人站起后转身便朝村口走。他走远之后,我突然想起那根束缚了杀人狂魔的黄河鬼木,我开口朝他大喊:“那根黄河鬼木怎么办,还把它沉到河底去吗”
神秘人头也不回说:“随你怎样,最好烧了吧。”直到再也听不见神秘人的脚步声,我捡起血锄头,慢慢走回家。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害怕神秘人,虽然他救了我几次,但我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我很害怕自己会像杀人狂魔那样,迟早有一天死在他手里。
回家后,等到上午十一点左右,我将黄河鬼木拖到祠堂废墟,倒上汽油焚烧。在太阳的照射下,鬼木上的鲜红色木刻符文十分显眼。大火渐渐烧到符文处,一点一点将符文吞噬。我留意看了看,大火烧到符文的时候,鬼木上开始冒出烟,是那种纯色像浓墨般不带一成灰杂的烟。
既然他也姓陈,鬼木烧完之后,我收集灰和焦炭,洒在了祠堂废墟上。回到家后,我想起老道士那块红布来,这块红布就在我兜里,昨晚和杀人狂魔一起去大棺山的时候,它就遮在龙王神像上。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回来在河边的时候,红布落到了水里。
就在那时,红布引起了我的注意。当时,我找到红布时,红布是沉到水底的,一块红布能沉到水底,肯定有些蹊跷。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我把红布捞起来之后,直接把它塞到了兜里。现在回到家,又是大白天。我坐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等到心里安定之后,我拿盆子打了水,将兜里的红布掏出来展开,平铺在盆子里,没过一会儿,红布沉到了盆底。看来,昨天并非我眼花,红布果然有问题。红布是终南山上那高人给老道士的,可那高人最终的遗命却害死了他的四个徒弟。就连忤逆师门的钱无二,也死在了大棺山。
那高人明明算出了陈家村现在发生的事情,在几十年前种下因果,做了孽。他如果有心救陈家村,为什么又让自己的四个徒弟接连死在这里,难道是因为他们学艺不精刚开始,我本来不相信老道士说的话,什么和尚、道士、算命的居然能拜在同一人门下,但后来,我想起了智尘和尚不仅在祠堂布阵施法,而且对黄河鬼木有十分精深的了解。试问一个每日吃斋念佛的和尚,他如何知道这些与佛门无关的事情
我坐在院子里,看着沉入盆底的红布,心里琢磨着,这块红布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终南山上那位高人为什么要把红布传给老道士。想了一阵,我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拿出招魂幡,摸了摸布料,跟红布几乎相同,可招魂幡却沉不下水。
后来,我越想越累,干脆回屋睡了一觉。毕竟已经连续一、两天没有好好睡过觉,要想好好思考,就必须休息好脑子。躺在床上,一闭眼,我很快进入梦乡。这一睡,似乎睡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我睡的很沉,做的梦也杂乱无章。
再次醒来时,是第二天下午。我伸了个懒腰,走出来看了看。院子里并没有什么变化,回屋,我习惯性走到神龛上香,却发现神龛上没有神像。回头一看,神像放在桌上。我拍了拍脑子,我居然忘了,这几天神像不是放在桌上,就是拿在手里,几乎快成了我的保护伞。
我看了看神像,心里不是滋味。这几天我将神像摸过来拿过去,神像被我弄得很脏。看来,是应该找时间洗洗神像了。我想了想,拿着神像走到院子里,将盆子里的水倒掉后换了一盆。和水拧了拧红布,我开始擦洗神像。洗过神像之后,盆子里的水被染红,可神像却没有褪色。红布也没有褪色。仔细看神像时,原来滴水不沾的神像上居然有很多细小的水渍。
这真是一件怪事。我放下神像,换了一盆水,单独将红布和水拧了数遍,盆子里的水并没有变红。太阳晒干水渍之后,我换了块布,擦洗神像,盆里的水没有变红。洗完后神像上也没有半点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