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用再想。事情总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到时候一切就都明白了。我蹲下身,在路旁挖了个小坑,将青玉指环埋在下面。我心里隐隐觉得,这青玉指环绝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我将它藏在这里,说不定以后对我会有帮助。
走回家,换了身衣服我才想起来,我的锄头还放在祠堂废墟那里。于是,我穿上鞋走出门,去了祠堂。现在的我,心里已经不是那么怕了,黄河不收我,说明我的命还很硬,短时间内是死不了的。
来到祠堂废墟,我拿起锄头便往回走,走了几步,我一想:这样不好,那坟坑里虽然没有爹的尸体,但那确实是我为爹挖的坟坑,好歹填了心里也会好受一些。想好之后,我站在那里,抿嘴点头,接着,我转身回来,用锄头勾土回填血坑。
面上的片土刚落下几片,血坑之中便开始冒泡。因为现在是傍晚,光线变暗许多,我放下手里的锄头,仔细看了看。血坑之中不停在冒泡,就像烧开的水一样。里面似乎有东西,这是我脑子里的第一反应。
没多想,我赶紧拿着锄头往下勾,这一勾就勾出个龙王神像,可我明明记得,龙王神像放在家里神龛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血坑里是不是还有东西想着,我赶紧用锄头将神像勾上来放在一边。再看时,血坑里的血水已经降下去了一半多。輸入網址:.觀看醉心张節
我愣了愣,没敢动。这血坑被挖出至少也过去了半日多的时间,这半日内,血坑内的血水没有半分变化,怎么现在降了下去很快,血坑里的血水全部渗漏到土层之中,露出了坑底。我没在坑底找到洞穴或者其他东西,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也懒得去想,天也快了,我匆匆用土填了坑,便扛上锄头,带着神像回了家。
回到家,刚打开门,我一眼便看见了神龛上的龙王神像。“什么”我赶紧扭头看了看自己怀里正抱着的神像,这两个神像居然一模一样,我想了想,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不管了,反正请都请回来了,该来的躲不了。
我将两尊神像供奉在一起,两个香炉同时换了香蜡。收拾一番,天之后,粗略吃了些晚饭,我便倒在床上睡觉。这几天经历了许多事情,我痛也痛了,怕也怕了,后来终于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情该来自然会来,珍惜眼下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毕竟失去的,已经不会再回来。
睡到半夜,我被门外一声鸡叫吵醒。迷迷糊糊正要开骂,脑子里突然想起,全村的人和畜生都死了,哪儿来的鸡“喔,喔,喔”那鸡又叫了几声才停下,没过一会儿,我听见了鸭子的叫声,再后来是几头猪哼哼的声音,再后来是鹅,再后来是狗、猫。
村子里的畜生似乎一下全活了过来,围在我们家大门外叫,吵吵闹闹的声音直到早上天亮才消失。我将头蒙在被子里,挨到天亮没再睡着过。看来,这件事情一定跟血坑有关。我明白,直到现在,整件事情,从爹离开黄河被淹死开始,就一直没结束,而且似乎越来越严重。我也明白,仅以我一个人的力量,无法解决这个事情,我必须要找外援,我隐隐感觉,陈家村里似乎有着惊天的大秘密。
坐在院子里,晒着七八月的大太阳,我仍觉得浑身阴冷。我想了一天,我到底应该去找谁,谁才能帮我解决这件事情一天下来,我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一个可靠地人。很快,夜幕降临,我插上门,躲到屋内,一头钻入被子里。
没过多久,大门外传来女人的唱戏声。果然,挖出血坑之后,事情变得越来越严重。昨天是畜生在门外叫,今天是人在门外唱戏,那明天呢,明天又会是什么正想着,那唱戏的女人唱了一段之后,门外响起一片叫好声。我仔细听了听,都是陈家村里那些死去人的声音。
我听着心里发寒,我不敢出去。很快,那女人在门外唱完一出戏之后,我听见了村长陈大富的声音,只听他说道:“大家都到齐了没有阎王爷说了,我们村儿里的人要一起去投生,少一个,他老人家都不收。哼,哼,现在我点一下名,到了的,就应一声。”
“陈水根”
“到”
“陈高远”
“到”
“陈鹏”
“到”
“”
村里人的名字一个一个被念到,我的心扑通扑通乱跳,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念到我,要是念到我,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他的。
“陈治水”
“陈治水”
村长念我的名字念了两遍,紧接着是一阵沉默,我躲在被窝里伸手捂着嘴,很害怕自己忍不住答应一声。我在紧张的氛围里度过了十几分钟,直到女人唱戏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才用力吞了吞口水。那女人唱了一夜,除了那女人的唱戏声之外,外面再没响起任何的声音。
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我等到十点才敢走出去开门。门外什么都没有,仍旧是一副老样子。我回屋拿了钱,便急匆匆往外走。我要去县城住旅馆,再住在这里,那我非疯掉不可。父亲走时,留下的钱并不多,前一段时间,雇船和道士为爷爷捞尸花去一大半,只剩下了很少一点。
因此,来到县城,我不敢去找那些正规的旅馆,只能在一般的民居胡同、巷子里找。走了一阵,旅馆还没找到,我倒是先触了眉头,听见了桑乐。我本来低着头走路,一抬头便看见巷子前面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朴素平常,两眼垂泪;一个道士打扮,出来时微微点头。那道士一出来便看见了我。谢过那人之后,道士走过来,摇了摇手中的拂尘问我:“朋友,最近有没有感觉到身体不适,偶尔半夜起来后背发凉”
我停下,仔细看了那道士几眼说:“有啊。”道士微微一笑点头道:“嗯,敢问尊姓大名”
我没心情跟他多说话,便直言道:“我姓陈,叫陈治水,怎么,道长有事要指教我可我身上没有闲钱,道长要是急需用钱,可以到人多的地方去摆个地摊。”
“呵呵,说笑了。”那道士笑笑摇了摇手中的拂尘,走到一边。我心里有事,也没在意这些江湖骗子。当下,我加快脚步快速从他身边走过。路过那家办丧事的人家门口时,我朝里面看了一眼,只一眼,我顿时就愣在了那里。
那两个放着丧乐的大喇叭轰轰直响,灵堂正中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少女的白照,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我还是认了出来,那白照中的人,就是那天被两个光头大汉猥亵,后来被我莫名其妙解救的小姑娘。没想到她居然死了,她还那么年轻,只有十五六岁。
我一步一步走了进去,小姑娘的母亲在灵堂里暗自垂泪。刚刚和道士一起出去的那男人,应该就是小姑娘的父亲。他走过来问我:“你是小茜的同学吗”我双眼死死盯着那张白照,摇了摇头。老父亲皱眉问:“那,你是小茜的朋友”我吞了吞口水摇摇头,但很快反应过来,急忙点点头说:“对,对,对,叔叔,我是小茜的朋友,小茜她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唉。”老父亲摇了摇头说:“两天前的早上,小茜说要出去跟同学聚会,下午回来之后,她就把自己反锁在屋里哭,我和她娘在门外劝她,她也不说话。本以为小小年纪,可能跟同学闹了矛盾,也就没管她,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娘去敲门,无论怎么喊,里面都没回声儿。等我踹开门冲进去时,小茜直挺挺躺在床上,死死瞪着双眼。我伸手一探,早已断了气。”
我心里一惊,这小姑娘的死相居然和那两光头大汉一样说着,老父亲暗自垂泪,泣不成声断断续续说:“呜呜,小茜的尸体上并没有伤口,桌上也没有农药,法医来了说是猝死,呜呜,小茜平时身体很好,我和她娘觉得不对,请了个道士来,呜呜,那道士说小茜是被黄河里的水鬼给害死的,呜呜,还说小茜的鬼魂儿下不了地府,只能呆在黄河里。”
老父亲说完,我抿了抿嘴,心里一阵酸楚。就在这时,那道士从外面走进来说:“不错,你女儿确实是被水鬼给害死的,而且,如果贫道没有猜错,水鬼下一个要害的人,就是你女儿的这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