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杰继续道:“四师叔撒手西去,实在是我幻霆宗的一大憾事,我奉师命前来,一为奔丧,二则是希望诸位能够及早选出第二代宫主。”
听到这句话,众人一片哗然。
“这是我们南宫的事情,关你北宫何事我”
他的话刚刚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众人一愣,只见说话的那名南宫弟子已倒退三步,坐在了地上,而他的喉咙处,则插着一把寸余长的锥子。
这雷诡锥'乃是幻霆宗的独门暗器,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但谁也没有见到这暗器是谁发射的。
南北二宫同属幻霆宗分支,虽然近几十年来常有争斗,但谁也没想到对方说杀人就杀人,竟是一点预兆都没有。
“大胆狂徒,休欺我南宫无人”
说着便有四五人冲上前来,要与呼延杰拼命,但闻嗤嗤几声,这几人登时毙命,甚至连呼喊都没来得及发出。
呼延杰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大有挑衅之意,问道:“现在还有人来质疑我吗”说着,一挥手,七十余名北宫弟子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上都持着明晃晃的兵刃。
大厅上一时鸦雀无声。众人都知道,南宫大祸临头了。
就在众人茫然失措的时候,邹紫韵站起身来,朗声道:“诸位师兄、师姐且听我一言,呼延师兄虽出手不知轻重,但所言不虚。三十年前,我幻霆宗名列戮元大陆七大宗门之一,那时是何等的风光后来老宗主驾鹤西游,宗内四分五裂,分成了东、南、西、北四个旁枝,致我偌大一个宗门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变成了二流门派,这是为何难道你们还想让历史重演吗” y an g ě.
邹紫韵虽是一介女子,但这些话句句在理,说的也是义正言辞,旁人无法辩驳。
将众人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邹紫韵心下暗喜,随即又向呼延杰使了个眼色。
呼延杰会意,道:“我南北二宫向来同气连枝,适才是我鲁莽了,我向诸位赔罪,并厚葬这六位师兄,赡养他们一家老小。”说着长揖到地。
众南宫弟子心道:“如今他北宫掌握主动权,却向我们道歉,看来真的很有诚意啊。”当即就有人说道:“呼延师兄客气了,是我们鲁莽才对。”
邹紫韵不留痕迹的一笑,随即收拢,道:“我戮元大陆内忧外患,强敌环绕,我辈修士怎可置身事外,为这区区门户之见而兵戎相向,置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番慷慨陈词,众人又是纷纷叫好。
一人道:“蛮子欺我太甚,咱们堂堂中华男儿可不能跟他们干休,管他什么南宫北宫,只要能杀蛮子,便是英雄好汉,紫韵师妹计谋无双,你且说说咱们该如何跟那蛮子周旋,咱们这些粗鲁的汉子都听你的。”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子微胖,满脸横肉,身上的衣服也是污秽不堪,看起来与一个屠户没什么两样。
邹紫韵微微一笑,道:“所谓蛇无头不行,先师南天公,生前曾谆谆教诲,要我们以天下苍生为重”
已故南宫宫主名叫雷虚,有个外号叫做南天一剑',这个外号着实响亮,以至于他的真实名字反倒没多少人记得了。
听她提到师傅的名讳,南宫诸人都是一凛。
只听邹紫韵继续说道:“为了秉承先师遗训,我们眼下最要紧的就是选出一位德才兼备的师兄,继任宫主之位,然后让新宫主带领我们与北宫一起推翻端木皇室,与蛮荒族里应外合”
此话一出,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先前,众人听到邹紫韵的慷慨陈词都暗暗赞叹,没想到她最后竟然要大家投向番邦,当即就有不少人大声聒噪了起来。
那屠户模样的人一愣,随即怒道:“蛮荒族野蛮骄纵,嗜杀成性,我辈虽然是方外之士,但也知道什么叫忠君爱民,你你说这番话对得起死去的师傅吗”
邹紫韵道:“鄢铎师兄此言差矣,常言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我戮元大陆之所以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全因端木皇室无能。如今蛮荒一族幅员辽阔,领土万顷,精兵强将数不胜数,我小小一个踞虎城岂能坚守的住我们只有投之以诚,才能免去那城破人亡之祸。小妹有此一说,全是为了天下苍生考虑啊”
鄢铎还想说些什么,耳听恶风不善,竟是有人又在发射雷诡锥。鄢铎不及多想,身子急转,脑袋微偏,去,背心已被冷汗湿透。
雷猛本来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太师椅上,听到这话,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颤声道:“四四哥,你你还没有死吗那那可真是太好了。”嘴上说着,身子却悄悄的向后退去。
大厅上人人都大惊失色,只有林远图一人仿佛早就知道了。他拿起雷虚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声说道:“是,鸿儿来迟了。”
那老者勉强一笑,道:“不迟,不迟,来的正是时候,你看你看我我多聪明,这些徒儿日夜日夜守在我的旁边,还是还是被我骗过了,呵呵。你要记住记住越是亲近的人,越会骗你。今日今日我便将这第二代宫主之位传传给你,盼你盼你”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变得十分痛苦,冷汗簌簌而落,瞳孔也越来越涣散,接下来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