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手起刀落,那座山雕的后背上,便被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座山雕还念念不忘禾火身上的生魂气息,所以就算是摆脱不了白起,他也并不打算远离此地。
他生怕到了别处,将白起解决之后回来,这生魂恐怕早已经被其它厉鬼王抢了去。
他驮着白起在禾火头上几,只是他的出手,虽然每次都能重创座山雕,却都不会损伤到他的鬼息。
鬼息乃是魂躯赖以稳定存在的唯一物质,就像是活人魂魄之中的魂能一般。
座山雕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他顿时勃然大怒。
每一个厉鬼王都是经过无数的死斗才产生的,他们自然就会有鹤立鸡群般的优越感。
这种优越感存在的时间越长,其产生的傲气就越多。
座山雕作为一名实打实的厉鬼王,竟然意识到有人想要驯化他,这让他简直无法忍受。
他发出一声暴怒的鬼啸雕鸣,猛地震动双翅。
双翅之上的羽随着震动,尽数脱离翅膀。翅膀之上没了羽毛,自然就无法再维持空中飞行。
于是,他带着后背上的白起,坠向地面。
只是,那些翅膀上脱落下来的羽,却尽数化作一根根黝的箭镞。
所有箭头全都瞄准了白起,呼啸而去。
禾火看着空中那条由箭簇组成的小河,也是咂舌。
那些箭簇之上,全部都是最粘稠的怨戾,想来这座山雕的所有本事,恐怕还真的都在这副翅膀之上。
白起自然也看到了那条箭河,不过他只是轻蔑的冷笑一声,手上色刀芒不停,反而提速。
感受到后背上那人竟然完全无视了自己的箭河,座山雕简直不能忍受。
随着他又一声震耳的鬼啸雕鸣,那箭河如同一个漩涡,将白起纳在漩涡中心,开始攻击。
色箭簇全部为座山雕最精纯的怨戾凝聚而成,威力自然强大。
只是,箭簇临身之际,白起的身周竟出现无数个兵士身影,不断地为他挡下箭簇。
色箭簇不断贯穿那些凭空出现的士兵身形,但每一个士兵都是面带狠厉,试图将射中自己的箭簇掰断。
终于有成功的将箭簇掰断者,被掰断的箭镞瞬间化作色怨戾之气,想要回归座山雕翅膀之上。
只是,白起身上有更为粘稠的怨戾之气扩散开来,竟将所有被掰断的箭簇完全控制。
白起身周的士兵无穷无尽,色箭簇纵然形成箭河,却也总归是有数之物。
不长时间,色箭河便完全用尽,而白起却是优哉游哉踏着座山雕狠狠坠落地面。
这一踏,座山雕差点被踏得鬼息尽散,再加上自己的怨戾之气,已经尽数被白起控制,他狂傲的鸟头,终于低了下去。
为了能够收回那些被那个人禁闭的怨戾之气,座山雕思前想后,极为不愿的答应了白起,给他做坐骑的要求。
相比失去自由,失去厉鬼王这个身份显然更加让他惊恐。
座山雕的后背,刚好能够容纳三个人。
第一次称作鸟类飞行器,这个经历让禾火兴奋不已。
只可惜这是在阴界,本身魂躯就没有多少重量,实在算不得什么伟大。
却说座山雕在白起的指挥下,一路疾驰。
两个厉鬼王一般的存在,一路上再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当禾火的视线里,那些被他从间狱中放出来的鬼雄们,身形渐渐清晰起来的时候,禾火的心莫名的有些激动。
在看不到的地方,还有着许多先辈们,依旧在为凡界的安危努力着,不计任何报答的奉献着。
落地之后,站在那些只有在历史课本,甚至有些只能在野史之中才能见到鬼雄面前,禾火瞬间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渺小了。
偶尔帮助几只鬼魂了却夙愿,偶尔出手净化几只厉鬼,并将他们送入地府,这便是先前自己所做的一切。
而眼前这群令人敬畏的鬼雄们,此刻却都是一脸和煦的看着禾火,这让禾火生出极不真实的感觉。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些人。
“或者,你可以称呼我们为先辈。”摇着羽扇的那书生,轻笑道。
“这就是当年把俺们放出来的娃娃,乖乖,都长这么大了啊”一个炭大汉爽朗的笑道。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请允许我代替你们的不肖子孙,向你们请罪”禾火跪倒在地,一扑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