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依然在疑惑。
“人生如戏落幕什么意思”
她抬眼望去,姐姐已经消失不见。
“姐姐怎么也变得神神叨叨的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静静的脸色有些严肃起来,她回头看了看青色晨光中高不见顶的不周山,喃喃的说道:“一年多了啊,你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呢”
没有人知道西门映雪何时能够出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在一处奇异的空间里,四周白茫茫一片,只能看见身周数十米方圆的距离。
他的身前是一张寒玉长几,长几上放着三个匣子,三个匣子已经空了,里面曾经是三个水灵灵的珠子。
珠子被他吃到了肚子里,他的肚子痛了整整三个来月。
他的虚空中有三簇火苗,呈品字形悬浮在空中。
最上面一簇火苗是青色的,下面两簇火苗是红色和白色的。
这便是三昧真火,上为天心火,下为地心火和人心火。
如今三昧真火已经归入虚空,曾经这三昧真火从他体内一直燃烧到体外,将他的这具身体再次包裹,又一次煅烧了整整半年。
那些白茫茫的雾都是最本源的鸿蒙灵气,那些灵气滋养着他的身体,也滋养着他的神魂。
他体内的不周山就像他现在身处的这座不周山一样大小,浩荡绵延不知道几万里。
那颗生命树早已生长上了天穹,于是他体内最早的那三个日月星命轮就挂在树枝上,依然在徐徐的转动,依然在日夜的轮回。
虚空极为深远处有无尽的繁星,它们极有层次,也极有规律的运行在自己的轨迹上,星空静谧而美丽。
他静静的坐在寒玉石几前,双目微闭,神魂依然沉浸在虚空中。
虚空中有一幅画,画上写着几个字:诛天图录第二图一剑
只有一剑
以神符为剑,一剑而改变时间,或者切断,或者停止,或者加速,或者扭曲,或者倒退,便是时间之法则。
他已经观此图不知道多少日夜,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于是手中便出现了一把剑浩然剑
七色的浩然剑
荡漾着璀璨神光,洋溢着他的庞大意志的浩然剑
他非常仔细的看着这一剑,七色神光是天地五行本源微粒之光,再加天地七色最本源的白二色之光。
这便是形成这个宇宙最基本的东西,因为有了五行本源微粒,于是有了星辰,有了或者生或者死的各种物质的存在。
因为有了白二色之光,于是有了光明与暗,有了世界的运转轮回。
洞悉七色神光,便见空间与时间。
一切,都在一念之间。
就在这一剑之间。
西门映雪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他没有出剑,而是展开了诸天图录的第三图:一线
那是无数根线,相互交织,也彼此分离。
线是静止的,每一根线上都有一个明亮的光点,或者深或者浅,或者大或者小,或者刚刚亮起在线的一端,或者恰好泯灭在线的另一端。
“命运为线,线无穷尽,生命亦无穷尽,皆已经注定,皆在轮回之中。”
每一个光点代表着一个生灵,每一根线,代表着这个生灵的命运。
线有长短曲折,这便意味着每一个生灵有不同的经历和不同的生命长度。
“真的是注定的”
“非至高神不可更改”
“要如何去改变命运的线”
“在轮回中改变不对,那是新的生命的开始。”
“我拨动它一下呢嗯,把这根曲折的线拉直了,让它变得更粗一些,让这上面的这一个点变得更明亮一些。”
他伸出了手来,落在了浮现在他虚空中的无数的线条里,才发现这些线看上去非常之轻,事实上却无比的重。
就连他现在都无法去拉动,更遑论改变。
他还没有破玉清境,他已经明白了什么是空间,什么是时间,什么是命运。
于是他的一道神魂落在了体外的白茫茫的浓郁的根本无法化开的鸿蒙灵气里,没有丝毫动静的灵气在这一瞬间翻涌起来,就见一条条巨龙出现在他的眼前,冲入了他的虚空中。
虚空轰然而动,在一瞬间坍塌,所有星辰破碎,生命树突然暗淡,虚空变得漆,只有三簇火苗依然在燃烧。
“这就是破灭。”
西门映雪没有丝毫紧张,诛天图录早已说明,入玉清境便是破灭一切,而重生,才能够超脱,才能够站在画的外面,那就是破画了。
一条条白色的灵气巨龙依然在狂飞而入,破碎的虚空越来越大,不见其边际在何方。
漆的虚空深处有一点光,无比耀眼的光,西门映雪就像站在这个世界的外面一样,他就这么看着那一点光。
那一点光突然之间绽放开来,虚空中有惊天巨响响起,他便看见了一幕无比生动的画。
死寂的虚空顿时热闹了起来,那些绽放的光点飞向了这个宇宙的四面八方。
它们在碰撞,在湮灭,在不停的重组,在不停的变幻。
似乎过了很久,似乎就在一瞬间。
虚空恢复了平静,有亿万星星在漆的宇宙中闪烁,当最后一条灵气形成的巨龙冲入虚空中,虚空里有清风起,有云彩朵朵,于是西门映雪看见了许多星星上出现的生命。
有绿叶红花,有山峦湖泊,花间有蝴蝶轻舞,水里有鱼儿游荡,林间有虎啸狮行
他再次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清明,原来,这处空间是那么的小。
他似乎就在一个蛋壳里,他就在这个蛋壳里看完了宇宙的演变,明白了什么是创造。
于是,他证得玉清境
静静呆呆的看着烟雨亭外的那帘瀑布突然干涸,看着不周山突然变得荒芜,看着山上的那颗世界树在一瞬间枯萎,看着这高远的天空突然塌下。
仅仅一瞬间,仿佛做了一个梦一样。
瀑布又有轰鸣声响起,不周山上依然林木葱茏,世界树还是那么挺拔充满了活力,天空还是那样的高远,东方天依然有淡金色的朝霞。
西门映雪忽然转头,他向东方圣境看去。
他的眼睛闪过了一线寒芒,“咔嚓”一声轻响,包裹着他的那个壳破碎了,他站在了天空之上,一念之间,东方圣境的那处空间被禁锢,那处空间里的时间停止了流逝,他从空中消失,出现在了东方圣境的一元道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