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检查出任何毛病,那么,那辆车为什么发动不起来”聂晨奇怪的问。
孙贵川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朝外面看了一眼,说:“因为那车里头拉着的都是死人。是那些死人在作怪”
当时,那个修理员告诉那军人,车没任何毛病,引擎什么的都好好的。按说不应该发动不起来那个军人听了以后,表情怪怪的,看向那辆车的车厢
孙贵川说,他这才注意到,那辆车和他以前见到的军车不一样,除了四周站有荷枪实弹的士兵以外,车厢里拉的也不是木头,而是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用深绿色的那种军用帆布盖着,好几根粗绳子横过车厢,把帆布绑的结结实实
折腾了好一会儿,那车就是发动不起来,修理员无奈了。这个时候,那辆军车的副驾驶走了过来,神神秘秘的把那个黒壮的军人叫到了一旁。
孙贵川年纪小,耳朵灵。他仔细的听两个人聊的些什么,隐隐约约的,他听到那副驾驶说,可能是他们不想走孙贵川也不知道那人所说的他们指的是谁们。正琢磨着,那个军人走了过来,对孙贵川和那个修理员说,这里暂时没你们的事了,先回去睡觉吧
回去以后,孙贵川借口上厕所,溜到屋后。顺着公路边的水沟,溜回了停车那地方。醉心章&节小.說就在嘿~烟~格
当时雾特别的浓,孙贵川躲在水沟里,探头出去,隐约只见,那些军人全部跳到了车上,把绳子解开,把那帆布掀了开来,从车厢里抬下一只只色的袋子。细数之下,足有二十个,里面装的也不知是什么。那些袋子抬下来以后,驾驶员再发动车,那车一下子就发动着了
眼见那个壮军人左右张望,孙贵川不敢再看了,悄悄的溜了回去。
孙贵川回到屋里没多久。那个军人就过来了,指着孙庙村,问他两个谁认识村里的村长,把村长叫过来。孙贵川说他就是这村子的,他去叫。
当时村里当职的村长被喊过来以后,也不知那壮军人跟他说了些什么。天快亮时,村长带领着那些军人,把那些袋子全部抬到了距离军车检修点不远的,村后山上的山神庙里。
军车开走了,留下两个持枪的军人,把守在庙门口。第二天,这件事在村子里面传开了,村民们议论纷纷。
孙贵川的爹当时是村里的丧葬师,和村长比较熟,那天上午,他去了村长家,回来以后,他告诉家里人说,那些袋子里面,装的全是死人,从山里拉过来的,据说是,山里面的一座伐木厂出事了,具体出了什么事,那些人怎么死的,就不清楚了
军车拉着尸体,行驶到孙庙村这里,莫名其妙的熄了火,怎么也发动不起来,检查又检查不出毛病。那个壮军人听了副驾驶的话以后,命其他军人把车上的尸体全部卸下来,再一发动,车一下就发动着了,可是,把尸体装上去,立马就熄火,当真是匪夷所思
为首的那壮军人决定回去汇报给上级,看看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可那些尸体又不能扔在路边,于是,便把孙庙村的村长喊过去,让他找一处适合停放尸体的地方。
村长心说,这么多尸体,哪有地方放再说,这些人死的不明不白的,军车熄火这事儿又这么的蹊跷,万一把这些尸体弄进村子里,出了意外怎么办想来想去,村长想到那座山神庙,心说也只能放在那里了,有山神爷镇着,但愿这些尸体不敢作怪
说到这里,孙贵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凉风灌进屋子,差点把蜡烛给吹灭,孙立民急忙用手一捂,护住烛火。
我心里道,莫非,那些尸体,就是南山林场那伐木厂里,当年出事的那第一批伐木工人高老头儿当时给我讲述那段往事的时候,说他一直都不清楚,那第一批伐木工人去了哪里,直到后来,他推测那些人都死了,可是,死要见尸,那些人死后的尸体被弄去了哪里,成了老头儿心中永远的迷
“后面呢”聂晨出神的问,“那些尸体被放进山神庙里,有没有出什么事”
“没有,没出事”
孙贵川说,那些尸体在庙里总共就只放了一天,第二天,那军车回来了。为首的那个壮军人找到村长,说上级下来指令,那些尸体不往他们的原籍运了,就地处理。
本来是打算把那些尸体烧掉再埋的,可是,当时下很大的雨,没法烧,那些军人有任务在身,也不知那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没工夫等雨停。村长便命作为丧葬师的孙贵川的爹,带着那些军人,草草的把那些死尸葬进了他们孙庙村东南的那片乱坟地里。
军人走的时候,叮嘱他们村的人,关于这件事,不要对外到处跟别人去说。
一直以来,那些死尸都无名无姓,没有人给他们立碑,也没有人过来祭祀他们。最开始的时候,每到过年过节,村长还组织人给他们那些坟添土烧纸的。这么多年过去,村里的村长都换了好几届了,早就没人再提这档子事,那些坟也就成了荒坟野坟
孙贵川喝的脸红脖子粗的,舌头都大了,说话越来越含糊,啰嗦,答非所问的。我隐约觉得,这个孙贵川没有完全告诉我们实情,而是隐瞒了些什么
聂晨后面又问他,为什么他们村的人死了出殡,孝子贤孙都要拜那座山神庙,什么也没问出来。
桌上的菜吃的差不多时,孙贵川把筷子一撂,打了个酒嗝,起身说他该回去了,孙立民把他送了出去。
虽然高老头儿给我讲伐木厂往事的时候,嘱咐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但这段往事牵涉到高凉的身世以及他父母的死。我们先前被关在那地窖里的时候,我讲给了聂晨
“晨晨,你说那些死人会不会就是,南山林厂伐木厂第一批那些伐木工人”我说。
聂晨说她觉得肯定是,我说我也觉得,可是,那军车为什么走到这里会熄火难道真是那些死人作怪我感觉肯定不是,因为我从没听说过这么蹊跷的事,这其中应该有别的隐情
那条满是坑洼的公路,原来是当年大跃进那时候为了方便运输木材而修的,而路边那座倒塌的破房子,则是当年建在那里的一处军车检修点。
孙立民送走孙贵川,回到屋里,说厨房里给我张叔留的有菜,至于晚上住宿,由于他家房子少,我和聂晨只能睡一间,他用稻草给我铺了个地铺,我睡地铺,聂晨睡床。这人看着又又土,心倒还挺细,挺好一人,真不知他究竟冲犯到了什么,先前差点被那房子给埋死
夜逐渐深了,张叔还没回来,我躺在地铺上,怎么也睡不着。聂晨翻来覆去的,也没睡。忽然,她下了床,把窗户打开,站在了窗口。
凉风透进来,吹的她发丝舞动,身上的香气一阵阵往我这里飘。
“怎么了晨晨,担心你爸”我问。
“不是,好热,我吹吹风。”
好一会儿,聂晨回到床上。过了一阵,她问我睡着没,我说还没呢,她说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找找高大爷张叔他们。
我有点犹豫。
“你是担心,高凉他们那些人并没有跑远,晚上出去可能会碰到他们,是么”聂晨问。
“嗯。”
聂晨哼了一声说:“之前被关在那么深的地窖里,老娘我不对,小娘我都有办法脱身,不用担心”
“那走”
除了高凉他们那些人以外,还有一具焦尸和一只厉鬼没被找到,这鬼地方还真是危险重重。为防万一,我把装法器的包给带上了。
出屋来到外面,快要到大门口的时候,我把聂晨给叫住了,“晨晨,等等。”
“怎么”
我左右看去,见靠墙立着一把铁锨,我把包给聂晨,提上那把铁锨,这才离开孙立民家。
村子里咕隆咚的,到处啪嗒啪嗒都在掉水珠。
用了半个多小时,我们才围着村子转了一圈,没找到高老头儿他们。路过村东那座老宅子,只见外围的警戒线还没撤除。
来到村南,望着那条白花花的公路,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看了看手里的铁锨。
“冷雨,要不我们回去吧。”聂晨说。
“不回,晨晨,你怕不怕尸骨”我问。
“什么尸骨”
“就是死人的尸骨。”
“你不怕,我就不怕。”
“那走”我咬了下嘴唇说:“我们去那片坟地,掘开一座荒坟看看,看能不能看出,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