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凉挨了聂晨大力的这么一脚,重心不稳,栽进了地窖里,扑通,从底下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踹完这一脚,聂晨没了力气。倒在地上,胸口一起一伏的喘息。
我朝底下看去,高凉看样子摔的不轻,趴在底下,一动也不动。
“喂,你没死吧”我朝底下问。
聂晨咬了咬嘴唇:“坏人都命长,肯定死不了”
突然,高凉动了动,呻吟着说:“你们两个贱人”
聂晨硬撑着坐起,往地窖口边一趴:“高凉我问你,你们把我爸呢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们就拉你上来。”
高凉哼了一声,说:“呵呵早成肥料了”
“你说什么”
聂晨身子一震,差点栽进地窖里。我手快把她给拉住了。
“你们到底把我爸怎么样了我杀了你”
“呵呵咳咳咳”
我看向四周,发现我们处身在一座破院子里。除了院子正中的一小块菜地以外,其余到处都是杂草。这个地窖的窖口。就位于菜地的边上
我心道,这里不宜多耽,我们应该抓紧离开。我先前见识到了高凉的狡猾,感觉他现在可能是故意的。因为担心她爸,聂晨眼下乱了方寸。这种节骨眼儿上,该我拿主见了。ya ng e.
“晨晨,别听他瞎说,他们不敢把你爸怎么样,我们抓紧离开这里,然后去报警,让警方来处置他们,不怕找不到你爸。”
“可是我爸”聂晨带着哭腔说。
“乖,你爸肯定不会有事”
“嗯”
“我们走。”
“好”
我吱嘎嘎盖住地窖口的盖子,搀扶着聂晨站了起来。
这院子的墙很高。我和聂晨眼下都是又饿又累,根本就翻不上去。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绕过一个大棵大树。只见北面这道墙上一扇小小的铁门,没上锁,插着门插。
小心翼翼的拉开门插,那铁门轻轻往里一弹,弹开一道缝隙。透过缝隙,我们看到另一座院子。
“冷雨”
“怎么了”
聂晨小声说:“我们果然还在孙庙村里,这就是当初高凉把我和我爸骗过来的那座宅院子。我当时注意到了这扇小门,只是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原来,过了这门是一个后院子”
前院里很静,乎乎的好几座房子,立在暗之中。
“跟在我后面”我说。
聂晨点了点头。
来到前院里,我们两个都很紧张,每一根神经都绷的紧紧的,脚擦着地,一小步一小步的朝前院的大门口走。
来到大门口,我伸手拉门,拉不动,低下头仔细一看,门是锁着的。
“要怎么出去”我皱眉嘟囔说。
回头看向整座院子,聂晨让我别急,说我们找找看,看能不能在这前院里找到可供蹬踩的东西,翻墙出去。
院子挺大,我们不敢弄出动静,东找西找,什么也没找到。两个人越来越饿,我眼前不时便有金星闪动,两腿软绵绵的。聂晨要不是挽着我胳膊,一大半重量挂在我身上,根本就走不动了。
从这种饥饿程度来判断,最少有一天半没吃东西了。也就是说,从我被关在那地窖里到出来,应该已经有两天了。外面怎么样了张叔和高老头儿两个还在那老孙头家里吗
我正想着,忽然,左方一间屋子里的灯猛一下亮了起来。
我和聂晨两个惊恐的对视了一眼,这院子里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能藏身的地方。
借着灯光,我看到正对着我们的一座偏房,锁好像是开着的。
我拉着聂晨来到跟前一看,果然是开着的,挂在上面,把锁取下来一推,那门就开了,屋里面漆漆的。这个时候,就听亮灯的那间屋子里有脚步声。
眼下也顾不得这屋里有没有人,我拉着聂晨进到屋里,刚把门带住,就听亮灯那间屋的门开了。
我们趴到窗口去看,只见一个人从那屋里走了出来,摇摇晃晃,睡眼朦胧的,是那个刀疤脸
聂晨不知是紧张还是饿的,身体发抖,握着我手,我感觉她手心凉凉的。
刀疤脸一边晃悠晃悠的走,一边解自己的裤腰带,忽然间,他停了下来,朝墙上那扇小门看过去我也看过去,心里惊了一下,之前我们只顾着抓紧离开,忘了把那门给关起来了
还好,刀疤脸走过去,只是朝后院里看了看,便把那门给带住了,并没有进去后院,而是哈欠连连的去了厕所。
过了一会儿,他从厕所里出来,回了屋子。
我和聂晨双双松了一口气,我们现在饿的连三岁小孩儿都打不过,万一被发现,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间屋子灯熄灭以后,我们转过身,打量我们所处的这间屋。这是一个杂物室,墙角落里很多杂物。靠门口这里,放着一个大箩筐,里面装的是蔬菜,西红柿,土豆,什么也有
真是天佑我们我扑到箩筐跟前,挑拣了几个西红柿出来,和聂晨一分,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便吃。我出生以来,头一次感觉西红柿这么好吃。
狼吞虎咽吃完,肚子里有了食物,感觉力气在恢复,精神也旺健了一些。
我们离开屋子,再去寻找,最终,在这院子的角落里找到一个木头墩子。
我踩在墩子上,把聂晨抱起来,凝聚所有的力气往上一扔,聂晨扒住墙头,翻了上去。正要伸手下来拉我,一个声音吼道:“干什么的”
我大惊回头,只见一个人站在那里,正是那个刀疤脸。
看清是我们,刀疤脸大喊了一声,两间屋几乎同时亮起了灯,随后,好几个人从里面冲了出来,有的打着赤膊,有的穿着短裤。
“晨晨,走,别管我”
那几个人朝我扑过来,没几个回合就把我给制住了。
“把那个小妮儿弄下来”其中一人喊叫。
聂晨转身作势要往墙外跳,那人又喊,把大门打开,去外面逮她。
一个人跑过去,打开门锁,刚把大门拉开,聂晨突然转过了身,“我看谁敢动”
所有人都愣了,我定睛一看,聂晨手里拿着一个乎乎的东西,正是地窖里的那把驳壳枪我心道,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把这东西给带出来了
那些人都看傻了。
“我数到三,不放人我就开火了”聂晨有板有眼的说。
我心说,这就是一把废枪,能开什么火聂晨刚数完一,趁这些人都还没回过味儿来,我用力一挣,挣脱控制,朝着大门便跑。
门口那人反应慢了半拍,我已经跑了出去,顺着墙跑到聂晨所在的位置,她从墙上跳了下来,扑腾一下落地。
“没事吧”我问。
“没事,快走”
那些人穷追不舍,我拉着聂晨狂跑,跑到村道上,钻进一条窄巷子里。
顺着巷子一口气跑到底,来到另一条村道。斜对面距我们不远的道旁,是一个空空的猪舍。底下是粪坑,上面是用砖瓦修垒的猪窝。
我跟聂晨都跑不动了,奔到跟前,由猪窝小小的洞开的门洞钻了进去。
不一会儿,就听杂乱的脚步声从巷子里出来,从猪窝旁边过去了。
我和聂晨长长的松了口气。
借着从外面透进来的星光,我们彼此看向对方,衣服脏兮兮,头发乱糟糟,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样大眼瞪小眼,突然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
笑完,聂晨说:“冷雨你听着。”
“什么”
“我们被人追的躲进猪窝的事,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本校花的脸往哪里搁”
又过一阵,没任何动静,我们从猪窝出来,回到村道上。
夜深人静,村子里没任何灯光。我担心张叔和高老头儿,决定先过去老孙头家看看。
我们钻小巷来到村西,将近老孙头家的时候,聂晨把我一拉,“冷雨,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