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泡突然这么一灭,我们眼前立时漆一团。
猝不及防之下,我手一松,那本子啪嗒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聂晨扑到了我怀里。
“冷雨,好”
“不怕”
我拍着聂晨的背,目光看向四周的暗。心说,是有人在上面把灯的开关给关了。
“喂是谁在上面”我仰起头喊道:“说话呀放我们出去”
在这个地室狭小的空间里,我的喊叫声听起来闷闷的。
喊了一阵,没人回应,上面洞口的盖子也没人打开。
聂晨先前没关紧隔间墙上的水阀子,暗中,就听水声滴答滴答的响,此外便是我和聂晨两个人的喘息。
过了一阵,我感觉聂晨的身体在发烫,心跳也在加速,这才意识到我一直抱着她,急忙道:“晨晨”
“嗯”
“你还怕吗”
“不了”
“那”
“怎么”
我轻轻把她往外推了推,聂晨问:“推我干嘛”
“这样这样不舒服”
“怎么不舒服”
“就是就是”醉心章&节小.說就在嘿~烟~格
“怎么了”暗中,聂晨仰起脸。
“就是那个”我急中生智说:“我先前不是被从上面给扔下来的吗”
“对啊。”
“不知道是不是把肋骨给摔裂了。你这样靠在我怀里,咝哎呦。有点疼”
“你这笨蛋,不早说哪个地方疼”
“就是哎呦别碰”
“好。我不碰,冷雨你要不要紧,严不严重”
“应该不要紧,你坐开一点儿,别靠着我就没事了”
“好”
聂晨从我怀里离开,往一边挪了挪,我出了一口气。
“还疼吗”
“不疼了。”
“那就好可恶的高凉,我早晚也让他肋骨断裂”
“嗯”
“冷雨你在想什么”
我说我在想怎么从这里出去,聂晨让我不用费那脑力,想也白想,她说,高凉肯定还会出现的,等他出现了,想办法通过他离开这里。
“通过他离开”
“对。解铃还需系铃人”
聂晨说我们是中了高凉的算计,被关在这里的,她要给高凉还回去。怎么关的我们,就怎么把我们放走
“好”我说。
身子一动,我碰到那个本子。后面那一页写的是些什么内容,我们还没看清,灯就灭了。
“晨晨,牛儿真的是你爷爷的小名吗”我问。
“是。”
“这么说,韩复榘手下这个姓陈的警卫连连长,真的是你太爷爷”
“我从没听我爷爷说起过,我二爷爷也没说过冷雨,你再给我讲讲关于那座山寨的事,详细的讲讲”
我把思路理一理,给聂晨讲了一遍。
听完以后,聂晨沉思了一会儿,说:“日记里提到的这个叫王道仁的,肯定就是那个陈连长请的什么大师。”
“对”
至于日记里提到的那个地下室,应该就是我们处身的这个地窖
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当年陈连长的山寨出事以后,处理完那些残肢断体,这个叫王道仁的什么大师,动陈连长在半山腰建了一座庙,然后便离开了寨子。
后面陈连长重整旗没多久,中央军攻打山寨,陈连长侥幸逃脱。从刘歪脖子那里带了家眷,他打算回山东老家。可是,出山以后,他发现到处都在搜捕他,于是,他便找到王道仁,王道仁便把他和家人藏在了这个地窖里
那么,陈连长后面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把他的驳壳枪、记事本、金条,一起带走,而是留在了这里
“这些东西带在身上不安全,去山东千里迢迢,他可能是怕沿途遇到搜查,被搜出来。”聂晨说。
我感觉聂晨说的挺有道理。
“王道仁是被陈连长从洛阳请过去的,这个地窖既然是他的晨晨”我看向头顶上方的暗,“难道我们这是在洛阳了”
“我觉得应该不是洛阳,高凉让我和我爸过孙庙村等他,然后将我关了起来,我想我们此刻说不定还在孙庙村里”
那个农家乐的人依靠邪术害人,而这个叫王道仁的,如果养邪灵的话,他就是个邪术师。
聂晨认为,农家乐的幕后老板,可能是王道仁的后人或者什么的,所以懂邪术并且知道这个地窖。高凉和他伙同在一起,算计并把我们关到了这里
说着说着,聂晨轻哼了一声。
“怎么了”我问。
“有点倦了。”
“倦了那就睡会儿吧。”
“好”
聂晨说有我在,她可以放心的好好睡个觉了,这些天以来,她一直没睡好过。
窸窸萃萃躺上床铺,很快,聂晨便沉沉的睡着了。这地窖深处地下,很阴冷。我摸索着拉过被子,轻轻盖在聂晨身上,自己也靠着墙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听到聂晨叫我:“冷雨冷雨”
我一惊,醒了过来,“怎么了晨晨我在呢”
“冷雨”
聂晨扑到了我怀里。
我感应周遭的暗,没感应到什么异常,轻拍着聂晨的背,“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我梦到一个看不见脸的人,头发很长很长,一直拖到地上,身上穿着树皮衣服,头上顶着一块石头,一跳一跳的过来,把你给抓走了”
“把我抓走了”
“嗯,那人说他是山里的精鬼,奉令过来,抓你去偿命的。”
我后背一凉,鸡皮疙瘩了起来,“奉谁的令偿谁的命”
“不知道,我问他,他不回答。我挡住你,不让他带你走,说冷雨谁的命也不欠,他就说”
“说什么”
“他就说让我问你,到底欠不欠命。他说你的阳气一直在消散,眼下已经消散完,命到头了,所以要接你走”
阳气消散我突然想到我能看到阴间的东西,难道是因为我阳气在消散
“谢天谢地,只是一个噩梦,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我勉强使自己镇定,问聂晨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她说她也不知道。
“我不要他接你走,冷雨,我不要你离开我”
“不怕,接不走的”
“嗯,哎呦”
聂晨突然从我怀里脱离。
“怎么啦”我问。
“我有没有挤痛你肋骨”
“挤痛我肋骨我肋骨怎么了”
“你不是说你肋骨摔裂了吗有没有被我挤痛”
“哦哦,对是有点痛”
“对不起哦,要不要不我让你挤还回去好不好”
我心里面想着阳气消散的事,随口嗯了一声。
聂晨破涕为笑,摸索着推了一下我的肩膀,“臭美吧你”
我回过神,聂晨说:“冷雨,我肚子饿了”
被她一说,我也感觉肚子饿了。桌子上有剩菜,但吃不得。聂晨说,她就算饿死也不吃那些剩菜。
正说着,灯泡忽然亮了。
“把东西都收起来。”聂晨低声说。
我俯身捡起那本子,揣进怀里,把驳壳枪塞进墙洞。正要往盒子里放金条,聂晨说等等,她拿了一根,装进口袋,我把剩下的丢进盒子,把盒子塞入墙洞。
聂晨迅速朝左右一看,往那盆子跟前一蹲,把自己头发拨乱,撩了些水在刘海上,使刘海贴住额头。
这时候,上方吱嘎嘎响,地窖口的盖子被掀开,天光透下来。
聂晨往我身上一靠,用一种娇滴滴的语气说:“冷雨,再亲我一下”
我诧异看着她,她瞪了我一眼,冲我咬了咬牙,声音极低的说:“你要是敢亲我,我就咬死你”
随后哼唧一声,“亲我。”
“喂”上方传来一个声音。
“哎呀,好讨厌,谁啊”聂晨说。
“我”
是给我们送饭的,脸上有道疤那人。
聂晨把头仰起,看了看他,啊一声惊呼,“你什么时候来的”
“真够缠绵的”那人说。
“你眼红了”聂晨仰着脸问,用手撩了撩水淋淋的刘海。
那人直勾勾盯着聂晨,舔了舔嘴,“啧啧,出这么多汗”
“高凉呢”聂晨问。
那人不答,要往下放饭。
“等等”聂晨说:“你把他叫来,我有话跟他说。”
“什么话”那人问。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他在饭菜里面做了手脚,不过,不管他什么目的,我挺感谢他,让我跟我的”聂晨脸一红,“跟我的心上人成就好事,你跟他说,为了谢他,我有东西要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