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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西南方向一路飞奔,很快就跑到了罗盘指定的地点,这是一个很隐蔽的小院子。这罗盘之所以能锁住位置,是因为曾经天清道长送了一块玉佩给善儿,现在就是凭借着他自己留在上面的气息,来锁定位置的。
这好像是个后院,前面是歌舞升平的烟花巷柳之地,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而这个后院,则清冷多了,基本上无人问津。选的位置,倒是很聪明,正好可以借那些人的气息,掩盖住他们的味道,不容易被发觉。而且躲在这,还能不被打扰。
我再三确认,自己没有被跟踪后,才翻墙爬了进去。
一路沿着墙根,走到了他们住的那间屋子。院子有些药草的气味,而青煞坐在屋顶上,在守夜。我看见它后,立马将斗篷放了下来。青煞立马发现了我,惊喜的连忙扑了过来。“主人!”
我抱着他,轻声问。“善儿还有无脸鬼呢?”
青煞一愣,两个铜铃大的眼泫然欲泣,竟在我没反应过来前,跪在了地上。“是青煞无能,没能保住小主人。”
我心“咯噔”狠狠跳了一下,人差点晕厥摔倒。这才第八天啊!怎么第八天就出意外了吗?可是我还啥都没来得急做啊!我身子狠狠一颤,急忙问,“你说清楚点……善儿他怎么了?”
“小主人他……似是状况不太好。”
这句话,他吞吞吐吐半天才说出来,我急的很,都没听它说完,就推门跑了进去。进了它说的密室,这才看到了善儿。昏暗的烛光,将整个房间照的一片暖容,善儿躺在床上,眼角周围有几滴晶莹,不知道在梦什么,他睡得很安稳。
安静的……
就好像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了……
我吓得一个踉跄,连忙扑了过去,慌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那一刻,心就像被谁揪成了一团般,呼吸都困难,直到感受到他气息后,我才微微松了口气。
但是一靠近,我就瞥见了他左手手臂上,冒出了一个脓包。
脓包很小,但是连成了片,看起来就有点触目惊心。
我忍不住红了眼眶,咬牙切齿的说,“戮辫儿,我跟你势不两立!”
直到我来之前,我都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太医说的是错的,希望辫儿只是吓唬我,用来直到善儿的藏身地而已,希望,善儿只是因为年纪小才会嗜睡……
可是这一切,在看到这个脓包之后,我所有的侥幸,全都破灭了!
他真真切切,是中了无念妖花的毒!中了那个,在太医口中,绝无生机的毒!我想着,就恨得全身发抖,恨不得把戮辫儿给生吞活剥了。这个时候,忽然怀里的善儿动了动,他缓缓睁开了眼,望着我眨巴了好半响,才有点嘟囔的说,“我又梦到娘亲了吗?”
我眼眶微红,紧了紧怀抱。“傻善儿,这不是梦。”
他一愣,旋即跳了起来。可是好像手脚没什么力气,没能蹦跶起来,还差点摔一跤。他惊喜的想要抱我,可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有点自责的垂下了头,我一见他不对劲,连忙抬起小下巴,竟摸到他脸上一片湿濡。
我一慌,“善儿,你怎么了?是哪里疼了吗?”
善儿轻轻的摇头,“娘亲……善儿好懦弱,明明说好要保护娘亲一辈子,可是……善儿竟然都不敢站起来……呜呜……娘亲,善儿好没用啊!”
他说到最后,哇哇大哭起来,哭的我心都碎了。
我紧紧抱着他,那么紧,那么用力,像是恨不得把他身体里现在的毒,给揉进我身体里一样。我红了眼,呢喃着道。“娘亲也好没用……好没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救你……”
他抽噎期间,竟然又睡了过去……
我抱着他,难受的不行。青煞在旁边低低的说,“主人,自上次那个神王出现后,小主人为没能勇于站起来救你,自责了很久。这些日子来,每天醒来,都自责的在那面壁,整面墙上,全是他的忏悔……”
我浑身一震,顺着它指的那面墙看去。只见整整一面墙,全是歪七扭八的字。
放眼望去,上面出现最多的字眼,就是……
没用……
软弱……
爬虫……
这得有多后悔,才会用石头,写出这满满一整个墙壁的忏悔啊?我拉过善儿的手,他细嫩的小手上,现在还有石块划伤的划痕。明明不过才两岁,手掌心却好像个庄稼汉一样,伤痕累累。我强忍着,泪才没掉下来。
睡梦里的善儿,还在一个劲的呢喃着,“娘亲,对不起……”
呢喃的,我心窝间直疼。这个傻孩子,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责怪他?
抱了他一会儿后,我在屋子里找了下,没找到药。青煞说,无脸鬼去买了,还没回来,之前买来的都已经用完了。
并且还把善儿的腿给我看了,原来……把被子掀开,在他的右脚脚掌心,还有着一片的脓包!
脓包长在这里,基本上就已经让他走路不方便了,难怪刚才会差点摔倒!
这些脓包,有些已经化水了,看着就觉得疼。我看着,心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憋闷的难受至极,跑到院子里,才稍微舒服了点。青煞跟了过来,担忧的问。“主人,小主人这是何病啊?无脸鬼买了很多种药,都无法遏制。”
我死死拽着拳头,“我会想办法的……”
青煞点着头,靠在我身边,趴了下来,用脑袋轻轻蹭了蹭我的腿。我让他把这几天来,他们的状况跟我说了下。那次分别后,无脸鬼悟到了我意思,开始着手打听鲛人一族在哪。只是一直以来,消息都很少,而且要小心翼翼不能让戮辫儿他们发现,带来了不少难度。
而善儿自回来后的第三天开始,手臂上就冒出了一个小脓包,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在意。
直到那小脓包长成一片的时候,无脸鬼找了大夫来看,几乎来看过的,都说是皮肤病,没什么大碍。
可就是这样,不仅没止住,脓包还长到了腿上。
他跟无脸鬼都急死了,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找谁。无脸鬼只能继续绑架这城里的大夫,今天,便是去了城里很有名的一家诊所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摸着青煞的脑袋,也确实是为难了他们。在这个王都,遍地都是眼线,要避开这些眼线,同时兼顾善儿的病,这其中有多艰难,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我哽咽的说了句,“辛苦了……”
青煞摇头,认真的看着我。“只要能为主人排忧解难,青煞做再多,也不觉得苦。”
跟他聊着间,无脸鬼回来了。他几乎是跌跌撞撞的爬进这院子的,浑身都是伤,有一道伤最重,在他小腹那用刀划过的,在汩汩的流着血。而他为了不让血腥气味被人追踪,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那一块给烫死了,直接把血给堵住了。
看见他,青煞连忙迎了上去,把他背上的麻布袋接了过来。无脸鬼虚弱的笑了下,“快……把这老东西带进去,让他给小大人看看。累死我了,我不行了,得休息下,后面的交给你了。”
青煞狂点头,一边说。“主人来了……”
无脸鬼本来就要倒下去了,听见这句话,又硬生生的睁开了眼,撑着站了起来。“大祖宗!真的是你啊?”
看见我,他晕都不晕了,笑的跟个二傻子一样。
我心疼的连忙将他扶过来,问了他药,然后给他涂着。一边问,“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无脸鬼傻笑的摸着后脑勺,“没事,男子汉大丈夫,有个伤口更有男人味,以后撩美女,也更有资本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