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错过这次,要再等下一个日蚀,我们的时间完全不够了,”
我没再说话,对这次进去心里沉甸甸的,也不耽误他准备了,转身到了左将旁边,他还在呢喃着呓语,听不清什么话,真个像是被梦魇给缠住了般,
“大祖宗,”
我疑惑的抬头,就看见无脸鬼满脸沉思的在说,“刚才这憨汉子说的梦话,我听懂了一句,”
“哦,什么话,”
“他在念叨什么信,还在反复的说着梦梦你说这憨汉子是不是以前喜欢过一女孩,写过情书给她啊,”
我不由翻了个白眼,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呢,我沉吟了一下,把天清道长说的话,给无脸鬼说了,他一听我们明天就要进城,脸色微微发白,“我们准备的并不够,明天进去会不会太冒险了,”
“我们没有时间犹豫了”
无脸鬼沉默的没有再说话,这个王都,他毕竟进去过一次,所以我跟他仔细打听了下,里面大概是个什么情况,听说里面极尽奢华,像极了古时候的扬州,不仅有烟花柳巷,还有翡翠琉璃河,在河畔上还停着一艘船,里面莺莺燕燕很多,靡靡之音不时传出
我越听他说,越觉得满脸线,揍了他一拳,给了个暴栗,“让你进去探听情况的,你眼睛都看什么去了,” y an g ě.
无脸鬼摸着头,心虚的笑,“那个王都的情况,我也有探听啊,在神王手底下,巡查队是他的亲信,管理那些守门、守城的侍卫,但是除了这只巡查队,他还有一只精锐部队,这只精锐部队据传是他的心腹,里面每一个都很强大,比巡查队还要厉害,”
总算说了点靠谱的东西了,我一脸正色的听着,示意他继续说,“只是这只精锐部队没有出现过,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就连这部队里,大概有多少人,也没人清楚,”
他还说了很多,例如进城容易,出城非常困难,每一个出城的都必须接受那只梦魇魔异兽的检查,要是一着不慎,就极有可能会出现跟左将一样的情况,所以他的意思是,我们这次进去,最好是直接把鬼眼关闭,把这梦魇魔宰了,
到了第二天,天果真从没亮过,
明明是大中午的时间,但还是漆的宛若晚上,天边的那个太阳像是被什么吞噬了,只剩下一个残月牙,不仅是太阳有问题,就连老孺、和这里的建筑,都有点问题,人们似乎变得特别虚弱,走路都要喘上几口气,老驴更是趴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这些都是由于日蚀造成,也算是喜事一件,
如果连巡查队和什么精锐部队,都是这个样子,那今天我们的胜率就要高上不少,
在走之前,我让无脸鬼把上次善儿从城主那偷来的东西,全部掏了出来,给天清道长看哪个能用,
还别说,真淘出了好几个,
无脸鬼自己拿了个大铁锤子,甩起来虎虎生风,很是霸气,天清道长则拿了把铁制的伞,看着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但天清道长说他有大用,我也没选,自己那把长戟就很好用
其余的,按照天晴道长的话来说,都是些垃圾,没什么大用,但可以卖点钱,
我想着,便全部抱去给了老孺,“婆婆,这些东西你看有需要的不,如果没有,可以试试看卖给村子里的铁匠,赚点银子,”
老孺一愣,“你们要走了,”
“嗯,道长说今天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老孺叹了口气,表情似乎很是为难,看了看我,好几次欲言又止,我忍不住问道,“婆婆,你想说什么,可以尽管说,”
“你们何时走,”
“半个时辰后”
“还有半个时辰那你先随婆婆来一个地方,”说着,就带着我往后院走,我看她走得费劲,就扶着她一路往里走,出了后院,她又绕过好几条街,走到了这村子的村尾最后一间屋子处,这里的院子更加破败,门口还上着锁,铁锈斑斑,
她颤,抖着手,从脖子上把钥匙掏了出来,把锁打开了,
门一推开,我才知道,这里竟然是一座破败的寺庙,
虽然破败,但院子里非常干净,像是有谁经常来打扫一样,婆婆带着我,径直往里屋走,绕过院子时,她停了下来,朝着中间这棵巨大的榕树跪着拜了拜,
我诧异的顺着榕树看过去,才明白,她跪的不是榕树,而是在那榕树下的人,
人已死透,化作了枯骨,但还保持着生前的状态,两手合十竖于胸,前,在手上,还拿着一串佛珠,很显然死去的这人是个和尚,在他的前面,还摆着一个棋盘,我看了一眼,虽然不懂围棋,但还是能勉强知道,是个死局,执白子方,输,
而执白子的,似乎就是这个和尚,
我不由诧异的多看了好几眼,心里隐隐在想,莫非这和尚的死,跟棋局有关,所以就地圆寂,
老孺冲着他拜了三拜后,便带着我往里屋走,里屋的一切,被打扫的更为干净,一尘不染,还飘着缕缕的香火气息,我抬眼打量了一下,最后在看清那个画像时,整个人都傻了,像是被雷劈中了般,
为什么,
我想过供奉在这里的会是什么佛祖、甚至也想过会是她们视作为神的神王
更想过会是他们这个时代的什么神兽图像啊
或者是戮国的应龙图像,
但怎么都没想到,在这里供奉的会是
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面容惊为天人,笑容温婉如天神,三千粉黛,无一可比,尤其是她眉心处描绘的朱砂,犹如火焰般,给她的美增添了几分神圣不可侵犯的意味,
这唇,瓣这眉眼这轮廓
每一样,都仿佛刻入我骨髓里般,就算化成灰,我都能认识,
我受惊的脱口而出,“她的画像,为什么会被挂在这里,”
老孺在那恭敬的跪着,手里还拿着不知何时点燃的香,虔诚的拜了三拜后,才哆嗦着站起来回答我,“她乃是我们戮国的圣女,保佑我们戮国风调雨顺,保佑我们戮国子民安康长乐,如此,我们焉能不供奉于她,”
我看着忍不住惊骇非常
没想到,荆姬在这个时候,还是非常深入人心的,只是为什么为她所筑的寺庙,会变得这么破落,还被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仿佛生怕被人发现一般,我想着,老孺已经拿过了香给我点上,“姑娘,快上香吧,圣女神力护身,会保佑你这次进入王都一切顺利的,”
我面色诡异的被她拉着跪了下来,拜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感觉实在怪异啊,
被拉着拜完后,老孺把门又锁上了,反复用手摸索着检查了好几遍,才冲我嘀咕着说道,“姑娘,此事万万不可告诉别人,否则被他们知道了,老身我要死无葬身之地的,”
我点头,忍不住疑惑,问了一句,“婆婆,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把她供奉起来,”
“哼,老身眼瞎心不盲,他们如今供奉的圣女,哪是什么圣女,无非是狸猫换太子罢,但如今这世道,已被那群猪油蒙了心的人给统治了,圣女被换了,他们都不知道,我们漯村当年受了圣女多大的恩惠,不敢明面上供奉,便只能在暗地里,为圣女上一点香火,”
如此看来,荆姬跟这个村子里的人,应该是有关系的,
我埋头想着,忽然发现旁边的老孺不动了,疑惑的扯了扯她,却看见她满脸的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