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带着我把车开到了河边,他跳下车一脚踢在车轮上,他的头发都被他自己拽的竖起来了,点了根烟分给我,痛苦极了,“妈的。我以为老子的前途要坐飞机了,没想到王局自己先坐飞机了,他怎么就不为我们这些真正跟着他的人考虑一下呢”
“现在可好了,换了别人上来,我他妈又站错队了”
我顿时一惊,一拍大腿。“坏了,我的工作怎么办”
小刘吐了一口烟泡泡,叹气说,“老兄,别说你的工作了,不晓得有多少人跟着倒霉了,你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小刘的话提醒了我,不仅工作泡汤了,钱大宝这孙子知道了估计立刻就要变卦。妈的,我的人生瞬间灰暗了起来,靠山山倒,靠人人垮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我连一句拜拜都没来得及说,站起来就跑,一边跑一边给田攸甜打电话,“不好了,王明跳楼了,这下完蛋了,全完了”
当时我就听见田攸甜的手机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怎么会这样。”
忽然之间田攸甜也想到了市中心的那套房,催着我就说,“快、快趁着钱大宝不知道,把定金付了。要不这家伙不认账了”
我心里想,估计就是付了定金,他也不认账了。但我还是异想天开的给钱大宝打了一个电话,故作镇定的说,“大宝,房的事”擺渡壹下:嘿言格 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哈老楚,你他妈的想钱想疯了吧,以后别给我打电话,我烦着呢”说完,电话就被挂了,再打也打不通了
我一下就停在了河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切美好的人生规划都跟着王明这一跳,烟消云散了。
田攸甜后来劝我,“老楚,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其实你本来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有王明帮你,那是你的运气好,现在没有王明了,可你一样也没损失什么不是,而且,我觉得王明也挺可怜的,他自从迷上了做官,一天舒心日子都没过。”
我猛的醒悟,我有些过分了,王明与我不过是一般的同学关系,他帮田攸甜还调动过工作,对于我们,总该感谢他,可是现在我却对他怨恨了起来,这就像你捡了一张支票,结果兑现的时候却发现这是一张空头支票,最后你却恶意的怨恨起丢支票的这个人来,为什么不在里面存上钱,却不想想自己这是在不劳而获啊
再者说,王明到了今天,还不是我给他带了一个草娃娃活人祭是邪术、我是帮凶
我回到了给挺租的那个房子,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就想静一静,可是我回去了,居然发现挺还在
“我草,你怎么还在”
这话让无精打采的挺听见了,也是闷不做声,“给我带酒了吗”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现在很危险,如果二师叔来了,杀死他简直轻而易举,他甚至都不会反抗只会借酒消愁
“没带”我坐在凳子上,看见挺那要死要活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出,我质问他,“你现在到底想要怎么样你看看你的样子,即不像人又不像鬼,我知道你很迷茫、痛苦,可是你不能失去斗志,你给我振作一下好不好”
“斗志”挺就傻笑了起来,“我要斗谁我是个野种,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此刻心烦意乱,说话也大声了起来,“是啊,你就算没有父亲,但你还有母亲,你母亲的仇就不报了吗你不爱你的妈妈了吗为了你的母亲,你就这样”
“母亲”挺又不知道想什么去了,爱说不说,我也懒的说。
整整一天,我都是颓废的,刚才有些事情想的很明白,可是现在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差不多快要到傍晚了,田攸甜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老楚,有件事我想和你说说”
我说,你说吧我不知道她想和我说什么,但我听见她妈妈在一边嘀咕着,那王明怎么好好的就跳楼了呢,这下那个楚星星还有什么奔头。
田攸甜吧嗒了一下嘴,让她妈妈先别说话,这才跟我继续说起来,“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我挠了挠头,“我知道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啊但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这样说吧,记得之前大师是不是给一个姓程的大爷种过诅咒,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他也是癌症,老楚,你和大师是那么那么好的朋友,可不可以给我爸爸种一个治病的诅咒,求求你了,老楚,你一定要救我爸爸”田攸甜的话隐隐约约的透着一股哀求的语气。
我想起了程天乐,当初是有这么一档子事,自打他从苍东法师那里离开以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可是我一想起苍东法师治病救人的手段,我就后背发凉,那真的是在救人吗
我满脑子都飘着一句话,活人祭是邪术、是害人的法术、是一种诅咒,那不是治病的良方,那只是等价交换的痛苦
“不”我脱口而出,那边的柔软细语就停止了,我知道我的一个不字一定让攸甜措手不及,所以我的声音一下又小了起来,“不,我的意思是说这不好”
“老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是我的爸爸,如果需要钱的话我们出,我就是想治好我爸爸,你为什么说不行”
田攸甜很激动,口气有些责备,但是她谈钱了,我是那种把钱看的特别重的人吗钱,我需要,但是我更需要的是她理解我,明白我的意思。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难道你不懂我吗我一样想要你父亲好起来,而且我是对你好的人,你要知道,我不会骗你,我见了好多种活人祭的例子,可是有一个人真正的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心愿了吗你的表妹,袁雪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但是她死了吗”田攸甜根本不肯听我解释,“那个程大爷死了吗他们都没死,难道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吗”
她这样反驳我,我就说不出话来了,但我还是无力的辩解,“我真不是为了钱,而且我也真的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的爸爸好”
“行了,老楚,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肯不肯帮我,我相信你说程大爷那件事是真的,这是我的希望”
我被田攸甜逼的哑口无言,说不行,她一定会和我断绝一切关系的,说行,我知道了巫术的真正面目,我不能再把别人往火坑里推了,何况那是攸甜一家
“我、考虑考虑吧”
“等你电话”田攸甜就把电话挂断了。
怎么考虑、答案就在我心里,我叫了一声挺,挺回头看我,我把田攸甜的诉求告诉了挺,挺又变的冷静了起来,他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有些时候,不管在何种情况下,一旦遇到了不关乎他父母之事的问题,他都可以迅速做出冷静的判断
“楚如果你一定要求我这样做,我就给你女朋友的爸爸种一个诅咒,如果你把我当成朋友,在询问我的意见,我可以告诉你,不要、千万不要,人活着,重要的是幸福啊,生老病死都是不幸的事情,可是在不幸的病痛中,还有很多值得珍惜的事情,那会让你感到幸福,如果你幸福了,那起码生命会有意义,何苦要用幸福、去交换延迟不幸福的生命呢”
我觉得挺的话很有道理,挺是专业人士,他能够这么说,那么我的想法就一定不是错的,为什么挺在唐俊达心脏病突发的情况下,就是有可能会死都不给他种一个得以救命的诅咒呢
我下了决心,也许田攸甜不会理解我,可是我还是要告诉她,“不不行”
我听到田攸甜咦的一声就哭了,然后狠狠的把电话挂断了,“老楚,我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