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凯视线紧锁着她的眼睛,生怕,错过了什么。
温西聪眼神 闪烁,有着无法隐藏的惊讶,她吞咽着口水,“怎……怎么可能?她?”
“你到底想瞒我到什么时候?”薜凯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有些气愤,有些庆幸。
如果不是她昏迷中,说漏了嘴,他一辈子不会知道他的女儿近在咫尺。
想过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可,温西聪却没想过,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他知道了真相。
她吸了口气,“是,她是你的女儿,可这跟结婚,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不想你为了责任,而娶我,我才……”
余下的话,被男人突然俯身下来的吻,给堵了回去。
“我如果说,是为了喜欢,为了爱呢?”
几个字缓缓出口,如此快速的发展速度,让温西聪整个人都懵了,薜凯居然说喜欢她?
她小心翼翼地出口,“你,喜欢我?”
男人转头瞥了她一眼,脸上的轻挑之色渐渐收敛,“可能吧……”
这边,悲欢离合,终是修成正果。
可是另一边,却并不乐观。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 往事立残阳。
胡涂看着那个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她微微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处,那厚厚的白色绷带。
事情陷入了僵局,她该如何,才能护他周全?
是不是,如果当年,不那么年少无知无畏,他也不会被她弄到如此境地?
宁谦,我该拿什么,才能不负你给的爱?
思 绪回转,胡涂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13岁的那年腊月三十。
在宁家的家庭团圆饭上,多了一个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貌赛潘安……
那一刻,她恨自己语文学的还不精,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
这是第一次见宁谦,她十三岁,宁谦十八岁,翩翩少年。
“涂涂,叫小叔。”母亲在她柔软的发丝上轻轻抚摸了下,小声说着。
胡涂嘴角上扬,一脸微笑的站起身,稚嫩的声音,叫着他,“小叔。”
少年瞥了她一眼,低头,并未说话,更未应她。
那一瞥,眼神 里的冰冷与刻意疏远,让胡涂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心底默默地划了个叉叉,决定以后离这人远点。
后来的几年,她每次见到这个人,都要绕道走,她承认,有些怕他。
直到……高二,那年依旧是腊月三十,依旧是团圆饭上。
胡涂发现,每年,只有在家庭聚会时,才能看到宁谦。
“宁谦,这涂涂,明年要高三了,嫂子听说,你上学时,成绩非常优秀,不知道能不能帮忙辅导下她?叫外人,我也不放心。”
母亲毫无前兆的这么来了句。
胡涂手里的筷子,“啪”的掉在了桌上,她看着母亲,张了张嘴,她想说,能不能不要?
可母亲回过头,一脸慈祥的看着她,说道:
“我们家涂涂很听话,虽不是特别聪明,可很好学,如果能得小叔指导,c大应该就不成问题。”
c大,全国排名前几的大学,她,能不成问题吗?母亲呀,你可真看得起她!
胡涂想拒绝,可却又不忍心当面驳了母亲。
她转过头,看着那少年,不,应该是那男人,她的小叔。
几年的时间的沉淀,他早已有了宁家男人特有的气质,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而,不怒自威。
那模样,像极了堂哥,宁少辰。
她希望,他能拒绝,因为,宁家的男人,她每个都很怯。
男人大概感觉到了她的眼神 ,抬头,眼神 不着痕迹的扫了她一眼,随即清冷的点头,“二嫂客气了。”
母亲对于他的应允,很是欣喜,“涂涂还不谢谢你小叔。”
胡涂想,母亲大概以为,这宁谦真是大神 ,点拨下,她就能考c大,她不想告诉她的是,她目前这成绩,就是真神 来了,也没用。
可心里这么想,她还是听话的站起身,对着宁谦鞠躬,“谢谢小叔。”
温婉,乖巧,懂事。
却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眼神 沉了下去。
对于这小叔,她是早有耳闻,据说,高二就凭其一已之力,黑了整个学校的电脑,只因一个新来的老师说他不务正业。
高三,就被国内多家知名it公司高薪聘请,却被他拒绝了,据说自己写了个什么程序,卖了不少钱,所以,敢和家里最有权威的老爷子,拍板叫他不用管他。
大一,他在个人电脑上写了个病毒,被同学借用电脑时不小心携带了出去,构成全球几百万台电脑中毒。
在很多专业人士束手无策时,他却只是漫不经心的敲了几下键盘,就解决了这一危机,因此,在业内惹起了极大的惊扰效应,也因此,扬名海内外。
后面无数的荣誉,更是数不胜数。
宁家的子孙,无论哪个,都是拨尖的,十分优秀,更有过人之处,除了她,胡涂,这个自小跟着母姓的宁家人。
如果不是父亲一再强调,只是因为母亲家,没有男丁,所以,就让哥哥姓宁,让她姓胡,给胡家留个后,她甚至怀疑,自己不是宁家的人。
想着,让一个天才来教自己,她连挣扎的欲望都没有。
如同以往一样,准备等着到时候,“装模作样”的忽悠过去。
这之后,就是大年初一。
她借口作业太多,没有出去拜年。
因为爷爷喜欢热闹,所以,每年的腊月三十到正月初三,他们所有小一辈的,无事的情况下,都要在宁家老宅度过。
初一下午,她实在被那些一知半解的数理化,弄的快疯了,便想着去楼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过完年后,还去a市?”
就在她躲在厨房偷吃中午余下的熏鸡时,她听到外面传来了爷爷的声音。
爷爷家教严,若是看到她这样偷吃,定是少不了一顿训,她将身子往门后移了下。
“嗯。”
“每个星期来回跑,就不累?”
“我不回来,你去看她吗?”字正腔圆的声音,音质温润而低醇,胡涂从门缝里往外看了眼。
紧皱的眉头,鼻梁挺直,薄唇轻抿,面上没有一丝笑意,甚至连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她曾听父母聊过,这小叔,是爷爷中年时,和外面的一个女人,发生了一次意外,才有的。
几年前,那女人生了场大病,小叔为了救她,自己找上了门。
老爷子觉得亏欠他,这几年,可谓是费尽心思 的讨好,几个下辈里,也就他敢这种态度对老爷子了。
胡涂不免吐了口气,让这样“厉害”的人,来教自己?她倒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