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控制着情绪,没有在吴千流面前表现出任何异常,问道:“准备何时返回?”
吴千流:“将这些魔物的尸体焚烧之后便启程返回。另外,还有一事相求。”
秦歌:“但说无妨。”
“之前听知舞师叔说秦公子在药道方面造诣颇高,我们有个弟子,自魔物出现那晚就一直昏迷不醒,这里斗胆,想请秦公子帮忙看看。”
“先带我去看看情况。”
“多谢。”
当秦歌被吴千流带到一处营帐的时候,秦歌才发现,原来吴千流所说的那个昏迷不醒的弟子是王归顺。
“高烧不退,上吐下泻,这便是他目前的情况。吴某区区一介武夫,实在是束手无策。”吴千流让开身,“万望秦公子不计前嫌,施以妙手回春之术。”
吴千流自然是知道王归顺跟秦歌之间有些矛盾。
负责照顾王归顺的那几个弟子急忙退到一边,目光闪烁不敢直视秦歌。两天前的那晚,正是他们几个跟王归顺一起准备去放火陷害秦歌,现在自是心虚。
秦歌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王归顺,走过去拿起他的手腕把脉之后,又翻翻他的眼皮,再掰开他的嘴巴看看,不多时便得出结论:“他应该是不小心吞入林中的血毒蛾,这种蛾子翅膀上的鳞粉有毒,如果是进入眼睛,不及时用药水清洗便会导致双目失明。”
旁边一个弟子瞪大眼睛说道:“我也听说过血毒蛾!这害虫确实厉害的很,而王师兄把血毒蛾吞进肚子里,那岂不是……”
秦歌说道:“也幸亏他是个聚气灵境的修道者,短短两天时间,血毒蛾还不至于让他肝肠寸断,命丧黄泉。”
闻言吴千流松了一口气,见秦歌如此淡定,且如此轻易的就找出原因,这也足矣说明秦歌是有真本事,令他信服。
吴千流问:“敢问秦公子有何解毒之法?”
“只要吐出来就行。”秦歌说道:“不过细小的鳞粉具有很强的粘附性,一般情况下很难吐出,所以要给他洗胃。用肥皂水,再混入隔夜的尿,为他洗胃。”
闻言吴千流和那几个弟子都不由咽下一口口水,心想这也太重口味了。
秦歌解释道:“肥皂水中含有的碱能清洗粘附在胃部和肠道的血毒蛾鳞粉,而尿液中含有的钠和氯等等有机物能很好的克制血毒蛾鳞粉的毒性,不过尿液当中含有的有机物较少,所以需要很多,越多越好,直至他呕吐出黑血为止。”
秦歌的这番话,那什么钠和氯以及有机物之类的词语,虽然吴千流等人都听不懂,但也是不明觉厉。
虽然这方式有些粗暴,但也总比让王归顺丢掉性命好。吴千流做为带队人,他自是有责任在身,如果这些小家伙出事,他回去无法交代。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吴千流看向那几个弟子,严肃道:“人命关天!马上去准备肥皂水,另外,将所有营帐的夜壶拿来,找个打酒的漏斗,给他灌进去。”
那几个弟子有些为难,心想秦歌肯定是故意这样整王师兄的,但奈何吴千流的话他们也不敢不听,是以只好照做。
“各位师兄弟姐妹都听好了,吴师叔有令,让大家立刻将营帐里的夜壶提到王师兄的营帐里!”
“天呐!这也太恶心啦!”几个女弟子瞪大眼睛,感到一阵恶寒。
“李师妹,你们女生营帐的夜壶,就交给你去收集。这攸关王师兄性命,你们最好快点,小心吴师叔责罚!”
“那知舞师姐营帐里的夜壶……也要拿去吗?”
“当然!秦公子说过越多越好!多一壶,王师兄就能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
“好哒,那我马上去收集。”
“哈哈,王师兄这下享福咯,连知舞师姐的……”有个弟子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
一时间,营地中身影来回穿插,在紧锣密鼓的收集夜壶。
不多时,秦歌便听到王归顺营帐里那惨绝人寰的叫声。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王师兄,你挺住啊,把这壶灌下去再吐出来,你吞进去的毒就能解了!”
“你们几个,快把王师兄的嘴用棍子撬开!”
“我去,你小心点,别弄到我手上!”
“我滴个姥姥,这是谁的呀,怎么这么臊?”
“抱歉,这几天我有些上火。”
“卧槽,这里面怎么还有屎?”
“不好意思 ,昨晚太急了,所以我没忍住就直接……”
“唉算了算了,管不了那么多,救王师兄要紧,灌吧!”
“……”
吴千流和秦歌站在外边,听着里边传出的声音,俱是一头狂汗,身体一阵一阵的发寒。
那些女弟子好奇的围在营帐外边,想进去看,但又不敢。
“秦公子,谢了。”吴千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哪里。”秦歌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微笑说道:“其实我没有出任何力,解毒的药材,都是你们自己出的。也好在人多力量大。”
吴千流点点头,“诚然如是。如果是几个人的话,一时半会儿哪里去找这么多解毒之药?”
秦歌并不是在故意整王归顺,只是在这样的条件下,他唯一能想到的解血毒蛾鳞粉之毒的办法就只有这一个,当然,如果去找几样灵药的话,他能更简单的解决血毒蛾鳞粉之毒,只是他肯定不会为了王归顺那样的货色去采药。
在秦歌想来,多半是那晚王归顺被“鬼”吓得魂不守舍之后,在林中胡乱奔跑,不小心将林中的血毒蛾吸入口中。
那血毒蛾的体积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如果不小心,很容易就被吸入口中。
时过良久。
“吴师叔,秦公子,王师兄他已经吐出黑血,你们快来看看!”
秦歌用衣袖捂住面部,只露出一双眼睛,走进营帐后,差点被吓晕过去。
那画面实在是太……
他心想,如果换做自己是王归顺的话,干脆死了算了。
秦歌说道:“看样子他的毒已解,吃几天白粥,好好调养就可痊愈。”
此时王归顺已经恢复些意识,无力的趴在床榻上,虚弱的看着秦歌,心头满是怨恨,暗自发誓,今后定要将秦歌碎尸万段,以洗今日之辱!
吴千流严肃说道:“你们几个,把这里好好收拾一下。”
“是,吴师叔!”
……
王归顺醒来后不久,他就将自己的头发给剃了。
“王师兄,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虽然比较残忍,但总算捡回一条命不是?你干嘛要出家当和尚?”
王归顺泪流满面,他哪里是想不开要出家?他是答应过“鬼姐”要把自己的头发剃掉,然后在自己床上焚烧。
之后,王归顺又去林中堆了一座坟,并立上一块碑。
“鬼姐,这里找不到纸钱,我身上就只有这些银票,我这就给您烧过去,您自个儿拿去换。”剃了光头的王归顺跪在坟前,痛哭流涕,这是他存了好几年才存够的钱,他还准备拿这些钱去天衣坊买一套像样的灵装。
“……”
王归顺这一连串奇怪的举动,在外人看来就是中了邪。
那晚跟他一起准备去放火陷害秦歌的几个师弟大概知道这是何原因,不过这种事谁都不敢说出口。
吴千流实在没办法,只好让几个弟子将王归顺五花大绑先控制住,他显然是认为王归顺疯了,需要接受治疗,于是他又去找秦歌。
“秦公子,你看这……”
秦歌捏着下巴,思 索道:“他思 维清晰,看上去并不像是疯掉。”
旁边一个弟子低声道:“吴师叔,其实王师兄他是被某些脏东西给缠上了。”
“脏东西?”吴千流皱皱眉。
那弟子将那晚实情说出,不过并没有说是去放火陷害秦歌,只是说出去解手,然后王归顺就被脏东西给缠上。
“荒唐!简直是一派胡言!”吴千流大喝一声,他一个几十岁的大人,而且还是修道者,显然是不信那些鬼怪之说。
就算真有鬼怪,亦能一剑除之!
一旁的秦歌嘴角轻轻上扬,暗自发动魂斩模式。
在剑灵儿升到二级之后,他可以同时控制本体和魂体。
“鬼!鬼啊!”被五花大绑的王归顺突然嘶吼起来,哭着说道:“鬼姐饶命,我已经做到答应您的事,您不要再来找我啊!”
吴千流皱皱眉,左顾右盼,“哪里有鬼?”
其余弟子俱是面色苍白,纷纷聚在一起。
“有,真的有啊!吴师叔快来救我啊,她就在我身边,还在对我说话!她还说要我的一个肾!”
吴千流走过去仔细查看,并释放出神 识感应,片刻后,他皱眉走回来,对秦歌说道:“秦公子,看来他真的是疯了。”
“鬼姐!鬼姐不要取我的肾啊,我求求您了!”王归顺仍在哇哇大叫。
吴千流对秦歌说道:“这孩子从小家境贫寒,据我所知,他一直想去天衣坊买一套灵装,但天衣坊出品的灵装都价值不菲,连我都买不起。所以我估计……这孩子是想到要去卖肾换钱,以至于想到走火入魔。”
对于吴千流的这波分析,秦歌表示无言以对。
“像这种精神 类的疾病,在下也是爱莫能助。王兄年纪轻轻就患上此等怪病,在下真的是……唉!”秦歌无奈的摇摇头,长叹连连,搞得就好像因为治不好王归顺的病而感到愧疚,同时他也暗自收回魂斩模式。
吴千流抱拳:“理解,总之还是要多谢秦公子。现在看来也只能将他四肢关节暂时卸掉,控制住他,等把他抬回去后,交给他的师父去想办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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