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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见安宁犹犹豫豫的样子道:“我会小心的,从家到这,一路上什么困难没有,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吗,不怕啊,安宁。”
安宁没再说什么,草草吃了饭,去给四九准备行囊。
四个时辰的路,安宁准备了干粮,水袋,厚衣服,照旧准备了匕首、火折子和绳子,以防万一。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安宁送四九到门口:“早去早回!办完了差事,就赶紧回来。”
四九道:“我知道了,你唠叨一早晨了,我都记得,早去早回,明晚上就回!”
四九又转身对二婶道:“二叔信任我,我一定办得漂漂亮亮的,二婶帮我照顾好安宁。还有,二婶莫要跟时邈生闲气,他要是惹你生气,回来我帮你教训他!”
自打安宁跟四九说要好好对二婶,四九就身体力行,对二婶关心爱护有加。
二婶在旁边道:“都是熟门熟路,很快就回来了,四九是男人,以后还要干更大的事,咱们女人不要拖他们后腿才是。”
四九驾着驴车出发了。
是的,驴车。此时的马还是金贵的,城里富户出门坐宝马车,却是舍不得用马拉货,所以多是牛车和驴车。
两天一夜的时间,度日如年。
安宁心里打鼓一样,坐立不安,直到次日晚间城门落锁,也没见四九回来。
安宁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冲到时邈屋里,还好时邈在看书,并没睡觉,“怎么了,安宁?”
“我哥还没回来!”
“我知道,想是事情没办完,明天晚上就能回来了。”
“不会的,我跟他说了早去早回,他答应我今天晚上之前一定回来的!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二叔说,可能晚一天,你别瞎想,自己吓自己。”时邈道。
见安宁还是惴惴不安的样子,时邈忍不住上来安慰,抬起手,从安宁耳畔划过,最后落在了安宁的肩膀上,“安宁,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不回来,我陪你去找他,今天城门都关了,我们出不去。”
“好吧……”安宁回到屋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吃过早膳就要去北城门。
时邈道:“四九也得开了城门才往回走,四个时辰就到黄昏了,你现在出去也是白耽误功夫,都晒黑了。我抓紧干活,争取早点放衙,回来陪你去北城门。”
时邈果然如约早早回来,此时刚过正午,安宁在正堂屋里踱来踱去,眼底发乌,两天没睡好,黑眼圈浓的化不开,同样化不开的还有安宁焦急的眼神。
“时邈哥,我们套上马车,从北城门出去迎迎他!”不由时邈分说,安宁拉着他就往外走,“我问好路线了,往北一直走,第二个官道路口,走左边那条,就到了,就这一条路,他要是回来了,肯定能在路上碰到。”
“要不带点衣服吃食给四九?”时邈道。
“带!带!我去拿,你去找阿绣,我们一起去!”安宁连忙把时邈往外推,“快点!你驾车,咱们北城门口汇合。”
时邈见安宁六神无主的样子,也感觉到紧张,于是加快了速度,接上阿绣直奔北城门。
时邈到的时候,安宁已经在城门口了,背着一个大包裹。
三人驾车出得城来,马蹄嗒嗒个不停,一下一下好像敲在安宁的心上。
安宁还是觉得慢,坐在车厢外,极目远眺,一直不见四九的影子。
“时邈哥,你会骑马吗?”
“会,怎么了?”
“马车太慢了,你带我骑马走!”
时邈勒停马车问:“阿绣怎么办?”
“银子,把你的银子都给阿绣!”话还没说完,就伸手在时邈胸口里掏银子。
时邈躲也不是,只能帮忙快点把银子拿出来。
“阿绣,你看着办,租个驴子还是买个都行,记时邈哥的账,然后驾车沿着这往前走……”
安宁跳下马车,开始拆解车驾。
时邈见安宁好像疯了一样,也不拦她,他知道他们兄妹俩的感情。于是帮安宁迅速松开马匹。
时邈抱安宁上马,自己也跳上马背,身手矫健,动作行云流水。然后随着马儿的一声长嘶跑远了。
留阿绣一个人在原地,还有趴在地上的车架子。
一路上耳边疾风呼啸,马蹄扬起阵阵烟尘,安宁只觉太慢,越靠近粼城,时邈的心也逐渐收紧。
四九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要回来应该早早就出发了,路上也早该遇到了。
夕阳西下时分,俩人赶进城,找到贩货的老板,“繁城陆家的伙计来过没有,什么时候离开的?”
“两位喝口水慢慢说!”老板道:“没人来过,我正等着贩了这批药回家过冬呢,不知怎的,一直不见陆家来人!”
“什么!没来过!”
安宁急红了眼,小小的个子,瘦弱的手臂,爆发了无穷的力气,死死抓着老板的衣襟,“他怎么可能没来过,是不是你害了他!”
时邈连忙抱住安宁。
“安宁!
安宁!
冷静点!
有可能他已经回去了,我们的马跑得太快没看见呢,趁着城门没关,我们赶回去看看!”
“对!
对!
时邈哥,快!”
安宁无助的抓着时邈的衣袖。
“好!好!你喝口水,马儿也要喝水,不然跑不回去的!”
休息了一刻钟,马儿喝了水,俩人又风一样原路返回,不过马儿乏了,跑不快。
安宁只得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
此时太阳已经开始逐渐落山,从云霞满山走到月华初上。
两人不再说话,空荡荡的路上只有偶尔的窸窸窣窣声。
安宁的背贴在时邈的胸口,安宁能感觉到时邈沉稳有力的心跳,还能感觉到时邈在她耳畔均匀的呼吸,她多希望一回头看到的是四九。
时邈怀里搂着安宁,双手稳稳的拉着缰绳,尽量给安宁大点的空间,尽量让马儿走得稳一点。
各自的心里都清楚,如果四九回去了,得知他们出来寻他,也必然会来找他们。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俩人的心情逐渐沉重,重得喘不过气来。
“快看!那是阿绣的面纱!”安宁叫道。
只见前边不远的路边,伸出来一根树枝,一块面纱挂在前面,随着微风轻摆。
时邈双腿轻夹马腹,双手轻抖缰绳,马儿快跑了两步,伸手扯下面纱,果然是阿绣的!<!--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