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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中浅云第一次看到九州下了那样大的一场雪。匆忙而下的大雪似在掩盖着那几千年来一直不为人知的真相。纷纷扬扬的雪花看似纯白无暇,却不尽然,有的已为那罪恶当了最完美的伪装,有的已然寒浸了几千年柔弱的月光。

    大雪中只留浅云孤身一人,雪上浅浅的脚印,脸颊淡淡的泪痕,一路蜿蜒向前。

    “您。。。是修罗神?”远处浅云看着一个同样孤寂的背影,极其像那夜的天君。

    男子转身看着浅云,没有任何表情,说“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里,那你说吧,你想要本座实现什么愿望?”

    “您可以实现我的任何愿望吗?”谁人不知,修罗神在那天回中已被困千年,即使有通天的本事又能成何事?他如何实现这芸芸众生或贪或恋的欲望?

    “这是自然。”

    “那您告诉我,魔君羚。。。是不是死了?”浅云不知怎的,连她也觉得魔君羚会不会还活着,活在众人都自以为是的真相之下。

    “那你以为呢?”

    “自然是。。。死了。我和父王联手开启的【玄旻】,从没有听说任何仙魔可以从这个封印中活着出来的,自然是。。。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既然你都认为他死了,又为何还要来问我呢?”修罗叹了口气,不知是喜是怒。可是,纵然他可扭转天下所有的棋子,可棋局一旦开始,却不容任何一个人提前离开。

    “可我。。。又觉得,会不会他并没有死,因为一旦回想起任何有关魔君羚的事情就仿佛有一把锁,不让我再往前。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是报应,对所有人的报应。”

    说罢,修罗神开始自顾自的开始下起了棋。

    “修罗大人,您。。。在和谁一起下棋?”浅云有些疑惑,散乱的棋局,毫无章法可言,只是修罗每落罢黑子,总有一颗恰到好处的白子相随。

    “你看这最终,赢的是白子还是黑子?”修罗略微有些皱眉。

    浅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自然希望是盘和棋。下棋何必一定要争个高低,不过打发这亘古不变的时光罢了。”

    最后一子落下,果然是盘和棋。

    修罗忽然笑了,然后四周的冰雪开始融化,一切变得模糊起来。“那就依你所言,这天下就是盘和棋,再没有在这寒冬格外刺眼的红梅。有些人,有些事,不必等,不必问。”

    待到浅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第四日清晨的魔界。

    她慌忙地奔向冥殿,甚至来不及穿上九殿下曾赐的那双她曾珍爱无比的流云靴,不管魔界的戾气如何侵蚀着她的双脚,她只剩下一个念头:她要让他活着。

    当她气喘吁吁来到大殿时,鬼渊似乎已等待多时了,就像再看一场笑话。

    “你食言了,三日之期已过。”鬼渊冰冷的话语像一记重锤砸在她的心上。

    “你把他怎么样了!”浅云连她自己都没发现,那时她有多紧张,紧张到一向不示人的凤凰羽尽数打开,落霞剑比她想的更早出鞘。这样疯狂的岁月本觉得已经离开了很久了,如今回想起来却格外清晰。

    “当然是香影入体,七魂散尽。浅云,是你食言,可莫怪我心狠。”

    “那你以为,杀了他,天界会放过你,我会放过你吗!”浅云立刻挥剑而上,那凌冽的杀气连鬼渊都为之一怔,看样子,这小凤凰是真的。。。爱上天君了吧。。。

    鬼渊见大事不妙,不能让她陷入疯狂进而搅坏这魔界难得的安宁,于是立刻说道“你若说出魔君的下落,我自会将解药双手奉上。”

    “我见了修罗神。”

    “他说什么!”鬼渊立刻紧张地走了过来,将解药拿了过去。

    “他虽没有明说,可我觉得,即使魔君真的还活着,也不会再和以前一样了。天下终究会是盘和棋,没有谁会输。。。也没有谁能赢。”

    “也罢。只要他活着,就好。回孤冥山吧,我已经将天君带回去了,即使要死也不能死在我魔界。不过,你且想好,解毒除了解药还要。。。”鬼渊在浅云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有些阴笑着离开了。但愿他赌的是对的,鬼渊回头看着离去的浅云。

    孤冥山。天君的宫殿外。

    浅云推开门的手有些颤抖了,究竟。。。自己在说什么?若不去救他,不正好替九殿下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吗!若救了他,那她和九殿下真的就是情深缘浅了。

    可浅云依旧推开了那冰冷的宫门,想用自己的余生去温暖他,温暖那些曾经的曾经。

    她看着神情有些涣散的天君,轻声说“我知道。。。你很爱那个女子,所以你要活下去,所以。。。你要接受我的帮助,只是帮助,因为。。。我们还有很多个交易。。。”天君隐隐约约听到她的呢喃,本是和鬼渊和演的一出戏,却不曾想,也被鬼渊所算计!竟被种下了香媚!他好大的胆子!

    “你。。。不会后悔吗。。。”

    她轻轻吻着天君的唇,记忆如洪荒般倒退。。。

    “不过,自你进门的那一刻。。。你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她被他箍住双手,动弹不得,细密的吻如大雨倾盆般落下,可噩梦一开始,哪里容你匆匆就结束?她将一切都回忆起来了,天君原来就是她曾深爱的魔君羚,原来是命运捉弄了他们,原来。。。

    “阿笑,阿笑。。。”他有些迷离了,把身下的女子全然当成了南歌笑,一遍又一遍亲昵地唤着她的名字,殊不知浅云早已泪流满面。。。这么多年,曾经的少年,已经爱上了别人,那个为她挡剑,为她提灯的人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如今也罢,就这样沉沦吧,黑夜痛与苦都短暂,却容的下那一室旖旎。

    晨曦微量,天边出现了冰冷的蟹青色,枕边的流苏已被泪水浸的冰冷,一如那宫门一般。浅云醒时桌上那装在瓶子里的雪白的芙蓉花一阵轻颤,片片落下,似想掩盖那些或悲或喜的前尘,昨夜,此时。<!--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