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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御着元神鲲尸速度快些,率先落入槐尸峰,心羽谷中。而左郞踏着五行法棺,御空飞行,他只是炼魄境巅峰的修为,相对来说要慢些。
看到左郞也落入到心羽谷后,楚歌伸手往储物袋中一探,数道柳花阴尸符在他的手中凌空而现。大手一挥,灵符跳动时,一座三级上品符阵向心羽谷上空,笼罩而去,结成一层又一层柳花与阴尸化作的宽厚的屏障护墙,把心羽谷护在屏障之下。
这正是楚歌开修炼法谷之日,左郞赠予楚歌的三级上品符阵柳花阴尸阵,此刻,楚歌直接启动了护谷大阵,用来阻挡发飙的沈沁云。
无数的柳花在半空中飘散凝结,寒气逼人。不过数息,每朵柳花交叉重叠,又凝聚成三朵尸气渗人的大柳花。这三朵柳花比心羽谷还大,在其深处都游荡着无数只龇牙咧嘴,诡异森寒的三阴鬼尸。
阴尸金光闪烁,手执鬼枪,通体焦黄,如同黄金浇灌而成。无数对幽深的冷眸发着柳花寒光,阴尸绕着心羽谷上空来回飞转,浑身柳花飞舞,那喷着雾火的流脓尸嘴,把柳花都吸入口中,随后在嘴中研磨成乳白色的恐怖涎液,其中阴寒煞气飘浮,尸鬼獠牙狰狞,令人不寒而颤。
“咳…咳咳…楚三哥,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无缘无故开启了护谷大阵?”
一直在心羽谷帮楚歌打理法谷的贾重耳,看到两人狼狈地逃回谷中,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刚塞到嘴里的酒葫芦还没来得及抽回,就打了个冷呛,有些着急地问道。
“说来话长,总之一言难尽?那沈沁云不知道抽什么疯,非要追着我不放!”楚歌猛地摇头,无奈地摊了摊手,无畏地耸着肩膀,轻叹道。
旁边的左郞看到楚歌一脸无辜地样子,冷哼一声,愤怒地道:“什么人家抽疯,是小师弟跟那沈沁云师妹合修阴阳尸道,现在又想赖账,人家气不过,找上门来了。”
此时的左郞为失去了自己的精心画作《末夏初秋图》,伤心不已的同时,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不然解释不通沈沁云跨入了元神境的事情。
更让他诧异的是,楚歌明明拥有一具元神境巅峰的尸傀,却不与沈沁云相斗一波。
何况两人前三日还是生死相向的僵持局面,如今却是楚歌一味忍让,退守,说没有发生什么难以描述的猫腻事情,鬼都不信。
“啊,合修阴阳尸道?”贾重耳大惊,有些不信,刚喝进去的酒都给呛了出来,风花雪月的酒水洒了一地,变化成一个个疑惑的青雾酒圈。
“简单地说,就是小师弟把沈沁云睡了,现在又不想认账,人家找上门来要说法。我刚刚还听说,沈沁云要砍他一臂呢?不是摸了不该摸的东西,是什么?”
戏谑一笑,左郞暼了一眼楚歌,用看负心汉那样的不屑眼神看着他,随后,左郞又拿起手中的画笔,极力在画板上回忆自己丢失的那副《末夏初秋图》,想要重现大自然的美妙风采。
听到左郞言之凿凿的切切之语,贾重耳怀疑的脸上信了五分,正用一种试探性的眼神望着楚歌,想要从他那里得到解答。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楚歌神色着急,想要解释一番,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抢过贾重耳的酒瓶猛喝了口风花雪月,冷静冷静。
“不是的话,干嘛抢我的酒喝,还喝得这么带劲?”
贾重耳满脸疑惑,看到楚歌需要借酒定惊的紧张模样,觉得他就是心虚,赶紧把自己的酒葫芦给抢了回来,生怕楚歌借酒怂胆,给喝完了,这酒可是简轻灵特意为他酿的,他可不能随意让人给霍霍了。
“砰!砰!砰!”
三声巨响从心羽谷上方传了过来,沈沁云御着柳木魍魉法棺,向柳花阴尸符阵发起了凌利的空间攻击。
水鬼执叉,鬼火滔天,沈沁云双手结印,一股浓烈的尸气在她的身上蔓延。随后,一只绿眼油油的碧眼水鬼,从柳木法棺中飞出,血口一张,把周遭的飘荡流离的水鬼吞入嘴中。
狂风大作,雷电闪烁火光,那只碧眼水鬼的身体极速膨胀,不多时涨成了半山大小,手执噬魂骨叉,口中喷着夺魄鬼火,碧眼水鬼脚踏金色火钟,向着柳花阴尸阵猛地撞去。
砰!
金钟撞击柳花魄墙,雷光电闪,火焰喷腾,天地白茫茫一片,心羽谷在碧眼水鬼的猛烈撞击下,剧烈地震荡起来,噼里啪啦,一道明显的空间裂痕在护谷屏障中,撕裂开来…
“楚三儿,给我滚出来受死!”
桃花眼眸微戚,浑身散发着清霜雪花般的寒月光辉,沈沁云御着柳木法棺在心羽谷上空,凌空而立。
青丝如墨,柳步生莲,沈沁云冰冷的嘴角透着一抹滔天的愤怒,此时的她神采依然,身姿飘逸,在雷光的映衬下,如同一位发怒的脱尘仙子,使人不敢轻易触碰她的一怒之威。
“楚三儿,滚出来受死!你是乌龟吗?只会龟缩在法谷中,不敢出来吗?”
玉手轻抬,盛怒下的沈沁云,御着碧眼水鬼继续朝着心羽谷发动着凌厉的空间攻击。
火焰焚烧,金色火钟里的碧眼水鬼吞云吐雾,如梦似幻,幽光环绕的噬魂骨叉上尸气喷腾。碧眼水鬼每一次竖手扬叉,都会仰天怒吼,凄危的叫声中包含着灭世的杀意,心羽谷在骨叉的猛戳以及金色火钟的猛砸下,发着颤抖的悲鸣,似要被撕裂开来那般。
“咦?这沈沁云身上的青衣长衫怎么那么熟悉?这明明就是楚三哥的青衣长衫。”
山谷震荡,身体微微地摇晃着,贾重耳收起酒葫芦的同时,眼角微跳,看了一眼沈沁云身上有些刺眼的青衣长衫,仿佛发现了什么大秘密那样,疑惑地皱紧眉头,惊呼出声。
贾重耳目光有些呆滞,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用力地揉了揉双眼,顺势用巴掌给了自己一个红白的清醒,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贾重耳才把目光移向楚歌,得到的却是楚歌略显无奈的点头回答。
“我都说了,小师弟和人家共赴wu山、床前赏柳后,现在不想负责,人家找上门来了。等等他再不出去认错,以那沈沁云现在的修为和我对女人的了解,这心羽谷肯定会被拆了的。”
左郞一拿起紫色画笔就恢复了以往那副从容淡定的八斗模样,与刚刚被沈沁云打得狼狈逃窜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听到左郞的话语,贾中耳再次确认了沈沁云身上披的青衣长衫是楚歌的后,对左郞的话语信了七七八八。看向楚歌的眼神,充满了钦佩的同时,又有些唾弃。
贾重耳是猎人出身,在猎人眼中,降服猎物只有最上乘的猎人才能做到。而此刻,在贾重耳眼中,楚歌明显已经把沈沁云这种叫做女人的猎物捕获,但楚歌却没有选择降服,而是选择丢弃。
这在贾重耳看来,是不被允许的,也是会遭到唾弃的,随意丢弃猎物的猎人,是会遭到天谴的。
“楚三哥,你真的要把沈沁云师姐抛弃么?女人如水,连水都舍得丢弃的人,是会遭天谴的。你这种行为在我们猎人小城,不但会遭到人们的唾弃,而且还要接受猎神的制裁的。”
贾重耳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楚歌,猎虎眼中突然爆发出一种莫名的嫌弃,那凶狠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鄙夷。
“我…”楚歌一头黑线,想解释一下。
不等楚歌发言,旁边的左郞手执画笔,在画板上轻轻一描,暼了一眼楚歌,率先开口:
“小师弟,我跟你说,女人就是水做的。这沈沁云就像大海中的滔天巨浪,表面上是在酝酿着海啸风暴、雷霆巨浪,可暴风雨过后,还是会恢复她风平浪静、唯美和暖的本质嘛。所以,要想暴风雨不酝酿,不爆发,就得将她的怒意抚平,把她变成一潭平缓的山谷清水”
“小师弟,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左郞看着楚歌,苦口婆心地说着。
“不明白。”楚歌拼命摇晃着脑袋,像看疯言疯语的疯子那样看着左郞,在他心底,左郞就是一个喜欢说话的话唠兼神经病。
“唉,我就知道你无法理解大自然的奥秘,我换一种说法跟你说吧!就你目前这种情况呀,跟南域的猎圣周游与冥妖苏寡妇的传奇故事简直一模一样。那猎圣周游把冥妖苏寡妇睡了以后呀,也像你这样想当负心汉,所以,他从南域一直跑到了中土,想要把苏寡妇甩掉。结果,你猜怎么着?”
楚歌白了左郞一眼,一点兴趣都没有。倒是贾重耳来了兴趣,凑紧了左郞的身边,追问道:“怎么着?”
“结果,苏寡妇只身追到中土,扬言即使追到天涯海角,都要将猎圣周游的手砍掉,因为他的双手摸了苏寡妇的洁白身子。而且,苏寡妇还说,谁要是将周游的双手砍下来,她便嫁给他当乖巧媳妇,以报答恩情。”
“然后,有一天,北冥有个罗依王子,真的将周游的手砍了下来,还拿了周游的手来给苏寡妇,结果你猜怎么着?”左郞拿着画笔,在像讲故事那样在画板上画了一个曼妙的女子图像,那女子拿着一只断手,成熟动人的俏脸上有着莫名的忧伤。
“结果,怎么样?”贾重耳站在左郞面前,继续追问着,这猎圣周游可是他们猎人小城里的传奇人物,贾重耳从小对他便是无比崇拜。
画笔轻扬,左郞给画板上的曼妙女子涂抹上一层白色的罗衫素衣,然后在她水汪汪的黑眼睛的尾沿处,点上两行晶莹剔透的乳白泪珠,再拿起手中的画笔,题了略显浓重的【寡妇】两字。
左郞画完,眉目一挑,嘴角扬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结果,那苏寡妇看到周游的断手,愤怒至极,直接把那罗依王子给杀了,然后,又带领自己的十三冥奴杀上北离的枫罗国,将罗依王府夷为平地。理由是:罗依王府的王子杀了她的爱人,让她变成了寡妇中的寡妇。”
“左师兄,你的意思是说猎圣周游前辈死了?”贾重耳有些发蒙,听到自己的偶像周游已经身亡,敦厚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掩盖的伤感。
“白痴,我对你很无语…”嫌弃地白了贾重耳一眼,左郞摇了摇头,无奈地叹道:“我的意思是,女人不但是水做的,而且,还是一种口是心非的动物,当她说想杀你的时候,就是想爱你。当她发了狠般想要对付你时,就是她依然深爱着你。”
“哦,我明白了!”贾重耳拍了拍自己厚实的脑袋,顺带摸了摸自己肥硕过肩的大耳朵,恍然大悟般说道:“左师兄的意思就是,即使楚三哥现在真的跑出去送死,沈沁云也不舍得对楚三哥下狠手,对不对?”
“嗯嗯…正是。”
左郞手执画笔,颔首点头,一副情圣模样,随后,在苍白的年旧画板上轻轻写上了【寡妇中的寡妇】六个大字。<!--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