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罗畅乐,叶秋走到院中,仰望撼地阵,心中暗暗慨叹:此即为我手中阵法,比之初级阵法更胜一筹,诸余之山,我便要来了。
向往诸余山,这个愿望由来已久,是叶秋和叶枫一同定下的。
叶枫握紧拳头,一拳打向墙壁,墙壁发出闷响。叶枫脸上露出笑容,看样子满意极了。
“黄仲,我已牢记尔等面目,再见面,定当让你百倍奉还。”叶枫面色变换,一副凶相。
昨日被一群人围殴,心中很是不满,但又无可奈何。昏迷许久,若不是阵武两院来往稀少,那这等笑话恐怕早已传遍学院,将会一点脸面也没有。
身体恢复不少,叶枫手脚律动,口中念念有词:“左手惊天,右手惊雷,融而为一,是为天雷。”
同是天雷诀,相比于在叶秋手中,叶枫发挥更加淋漓尽致,威力不同凡响。
两手合十,口中秘诀不断,分开双手,只听得“滋滋啦啦”声在耳边响起。双手之间光芒闪烁,细看之下,那竟是小版雷蛇,似有吞云吐雾之能。
双手还未分开两寸,仿佛抽尽浑身之力,腿脚发抖,站立不稳,头上净是汗珠,滚向地面。
“身自天来,气从雷起。”
叶枫口中喝道,双手终于有了雷击之感,并迅速遍及全身,全身搐动。额头上汗珠更加汹涌,滚滚而出。
好半晌,叶枫缓过神来,双手仍是合十模样,只不过分得更开了。
“天雷诀果然霸道,只是通脉境一重,天雷之力就达到了这等程度。不知道通脉境第二重又会是怎样的。”
叶枫早在前几日就突破到通脉境,凭着天雷诀,一身战力暴涨。他甚至觉得,此刻轻易挥出一拳,就能打到十个淬体境的自己。
屏息凝神,经脉之中力量流转,如酥似麻,这是灵气源头天雷之力在通络全身。
人体十二大经脉各有分工,通脉境一重活络一条经脉,二重便是两条经脉,以此类推,直至十二重。
“通脉十二重,我不过是走上第一重,往后还有多少路要走,吾将上下而求索。”叶枫兀自叹息,又想到当初与叶秋所望诸余之山,心下又有了几分动力。
盘膝而坐,调匀气息,修炼天雷诀。
此刻,天雷诀才是真正发挥出作用。
江河说过:“淬体境,《天雷诀》不过是锻造身体之用,只有修行至通脉境,那才是天雷诀发迹之时。你们就会感觉到其中魅力所在。”
叶枫对江河所言奉之如圣旨,绝不会打折扣。自踏入四门学院武院那一刻起,叶枫发奋图强,不到一月时间就连破几境,晋升至通脉境,实在是天道酬勤。
经脉之中充斥着力量,让叶枫浑身紧绷。同时,一股自信从胸膛涌向周身。四周静谧,气血翻腾,似是雷声轰鸣。
自此,叶枫进入通脉境,《天雷诀》与之共鸣,同登通脉之途。
阵院一座院子中,下面两人弯腰说话,上面一人脸色铁青,浑身有些颤抖。
“此话当真?”上座正是黄仲,声音颤抖,轻声问话。
低下当中一人回到:“黄师兄,那是我等亲眼所见,岂能有假。那叶秋的的确确摆下了滔天大阵,我等刚一进去便遭到抵抗。铺天威压降临在我等身上,犹如遮天蔽日一般,呼吸不得,更不能动弹。罗畅乐师兄打在头阵,被叶秋捉去坐了仆从,我等也是拼了命才赶回来。”
那人一时间废话连篇,胸中苦胆水都要全部倾倒出来,黄仲表情不好看,也没工夫打断那人说话。
见黄仲并未阻拦,那人一直絮叨,旁边弟子以为此等手法便是亲近黄仲之道,也随声附和。
“够了。”
一声雷喝从天而降,惊得二人瘫坐在地,似是雷击中一般。
黄仲从座位上“噌”一声蹿起来,二人急忙告罪。
“黄师兄息怒,我等所言句句属实,还望黄师兄明察。”
黄仲走近二人,“啪”“啪”两声,两人还未站起身就又被打倒在地,心中直呼委屈。
“叶秋都有这等本事,你们为何不能有其三分资质,亦或是合力破阵,在此絮叨,哪里是你们应该做之事。”黄仲气极,不知所言。
阵院中级区域,一座院子极尽奢华,却又晦暗不明,给人神秘之感。
“游师兄,那叶秋早已布置大阵,守株待兔。当时有位师弟当前先锋,落入阵中,活活被擒,做了叶秋仆从。”
一名弟子站在台下向上方游昬汇报叶秋近况,恭恭敬敬,不敢稍加言辞。
游昬转过身来,直视底下那人,笑道:“叶秋阵法天才之名早已穿遍初级区域,布下一座阵法自然不在话下。不知所布何阵,威力如何?”
那人摇头:“属下不知,那阵法威势不凡,我等刚一进去,就见叶秋在阵中打坐,不知何故。一名弟子上前探寻,激怒叶秋,叶秋催动阵法,顿时……”
任他口吐莲花也不能尽数描绘出当时景象,游昬来回踱步,不片刻,惊道:“莫不是那座阵法?不对,不对……”
刚一开口,立马否定自己推断,沉吟道:“铺天威压,……”
“撼地阵!”
游昬忽的惊道,另一人惊得跳起来,满脸不相信。
“怎么可能?撼地阵不过是初级阵法,哪有那等威力。”
游昬同情一笑:“叶秋还真是天才,竟然能想到这等手法,真是不俗。若是任你成长,恐怕阵院便要以你为尊了。”
显真楼里,宋威与曾随适对面而坐,各自饮茶。
曾随适喝完一口,放下茶杯,朗声道:“宋师兄,这真是那天谴灾祸之人吗?这等天赋,莫说是我,便是师兄你,恐怕也是拍马不及吧。”
宋威年岁不算大,却已是阵法宗师,可见他天赋出众,旁人不能望其项背。今次叶秋表现非常,区区九重天便能催动撼地阵,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是旁门左道,要入阵道,还是任重而道远啊。”宋威并未夸赞叶秋反而露出神伤。
“是啊,”曾随适跟着附和,随后反应过来,惊疑道:“啊?”
难以置信,叶秋亲授恩师竟然贬低自己弟子,真是罕所未见。又想到宋威本就是世间奇人,放下了心中杂念,和宋威喝茶。
其余院中各有反应各不相同,惊异、欢喜亦或是其他态度,褒贬不一。
不多时,副院长纠结不少人商议此事,众说纷纭,难做一家。最后有一人出面结束此等局面,众人虽有他言,却只能听命行事。
“叶秋院中之事任其发展,尔等无需过问,生死由天,概不追究。亦不可越出黄线,做那欺侮之事,否则,那等后果不是学院所能承受的。”
那人千里传音,众人心中了然,只得散去,不再议论。
叶秋还在院中打磨阵法,不知外界之事。
身后罗畅乐忙里忙外,砖瓦泥墙都是他一人负责,半分怨言也无。
时隔三日,房间焕然一新,叶秋所见,果真是赏心悦目。
“罗师弟,你可真是天生瓦匠之才,阵法之道应如垒砖做墙,根基才是重中之重,全局亦是不可忽视。罢了,你且去吧,每日清晨来此报到便可。”叶秋赞扬一通,又做了其他吩咐。
罗畅乐自然无不应从,连连称是,天色擦黑便离开了。
叶秋看着眼前墙壁,不由得浮现出几道身影,江河,九思,徐秀等人,似是从墙上走出来一般,走进双目之中,惊起一阵涟漪。
不一会儿,郭运远前来拜访。此人吃了叶秋几次好处,对叶秋愈发客气。这几日,每日此时便会推门而入,做那访客之礼。
“叶师弟,今日安好?”郭运远双手抱拳,对叶秋行礼道。
叶秋抱拳回礼,双眼通红,极力掩饰。
郭运远每日来此与叶秋叙话,最少一刻,最多一个时辰,但不会太长久。二人谈论无非是阵法要领,以及当日院中琐事。
“叶师弟,今日为何这幅模样,难道也被人打了不成?”郭运远上来便是此话。
叶秋心中一震,问道:“谁被打了。”
“原来师弟不知啊,罗畅乐师弟被人打了,倒在前院,无人上前扶持,我来就是想要告知此事,还请师弟早做思量。”郭运远恍然大悟道。
叶秋难免气愤,替罗畅乐不平。
“有本事闯进我院中,定叫你们有来无回。”叶秋悲愤交加,大声叫道。
不待郭运远劝阻,叶秋夺门而出,直奔前院。
前院地上果然躺着一人,看其衣着,似是罗畅乐。
“罗师弟。”
叶秋不管其他,上前扶起罗畅乐,口中连连叫道。
摇了两下,罗畅乐还是没有反应。叶秋便矮下身子背起罗畅乐,跑向自己院中。
先是灌了两口水,又倒出一粒丹药喂进罗畅乐嘴中,等了一刻左右,罗畅乐睁开了眼睛。
“啊呀,我这是在哪儿?”罗畅乐想要翘起身子环顾四周。
叶秋与郭运远听到声音急忙赶过来,问道:“罗师弟,感觉如何?”
罗畅乐点点头说:“我没事了,多谢二位师兄搭救。”
不等罗畅乐多说道谢之词,二人铺天盖地一通询问,罗畅乐慢慢解释着其中事由。
罗畅乐刚一出门,就迎面遇上几名弟子,那几人二话不说,照着罗畅乐就是一顿胖揍,直至罗畅乐昏迷倒地,那几人才散去,旁边议论纷纷。
“这人是谁,竟然遭受几人围殴,莫不是偷看别人洗澡被抓了?”
“我看不像,这人相貌不错,又很白净,估计是与人有染,被抓了现行。”
各种言辞都有,只是没有人上前扶起罗畅乐,醒了便已经在此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