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盛,小盛,你还好吗?要不要喝点糖茶水醒醒酒?我看你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是不是很难受啊?叫你不要喝那么多,怎么一点儿制止力都没有呢?”
我应声睁开了眼,原来是馨儿在叫我。馨儿这次叫得可真及时啊,否则我都已经被黑白无常带到阎王殿里去了,要进了阎王殿,说不定我真的就醒不过来了,真是有惊无险,我在心里暗自庆幸。
“你现在怎么样了?还难受吗?要不我跟你弄碗糖茶水醒醒酒?”馨儿半蹲在床边,关切地问。
“不用了,没事,就刚刚做了个噩梦,酒没喝多,不用喝糖茶水。”
“那要不要给陈林弄一碗?”
“不用哦,你太低估我们的酒量了,别忙活了,上床睡觉吧。”我已经完全从噩梦里恢复过来了,现在神志很清楚。
“你刚刚说你做噩梦了,又梦到什么怪异的东西?”
“能有什么啊,还是黑白无常,他们都把我带到奈何桥上了,差点儿就走到阎王殿里,幸亏你把我叫醒了。”
“你怎么回家这几天每晚都做噩梦啊?是不是中邪了?咱们家其他人也没做噩梦啊。”馨儿一脸疑惑。
“不知道,管他呢,你也别忙活了,赶快上床睡觉吧。”
馨儿忧心忡忡地说:“我还是不睡了吧,就看着你好了,一发现不对劲就把你叫醒,免得你真的……”
“别别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别管这么多了,睡觉吧,明天你不还要起早熬粥了吗?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馨儿一脸担心地望着我,轻声说了句:“好吧。”
馨儿站起身,把衣服脱下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亮白亮的小玩意放在桌上。
“桌上那是什么东西啊?”我好奇地问道。
“哦,刚刚在外面草丛里看到的,不知道是狗牙还是狼牙,我看着挺独特的,就捡回来洗干净了,明天给小昊当做玩物也是好的,或者在上面穿个洞给小昊戴在脖子上。”
“睡觉吧。”我给馨儿盖好被子。
没一会儿我又睡着了,好家伙,黑白无常又来找我了,他们三番五次的来也不嫌麻烦吗?有这个空闲,他们不知道能完成多少任务了,非跟我耗着。
又是熟悉的流程,“老朋友,我们又来了,这……”
“得得得,又想让我跟你们去见阎王爷吧?”我不耐烦地问。
“对,既然你都知道了,就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吧,别玩什么花招,我们不完成任务,就会一直来骚扰你。”黑白无常异口同声地说。
“我是不是你们遇到过最棘手的一个例子?”我戏谑地问。
“也不是,我记得很久之前人间有个叫彭祖的,这人才是最难缠的,我们跟他纠缠了几千上万年,最后终于把他成功带到了阎王爷面前。”白无常无奈地说。
“几千上万年的我们都处理好了,所以我劝你最好你还是别妄想什么。”黑无常警告道,“奉劝你一句,最好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早点见到阎王爷受到应有的地狱惩罚,也好早点投胎重新做人,如此的话我们也省事。”
说着,他们走到我的床边,准备控制住我。
“你们别过来,我自己走过去,别吵醒了馨儿睡觉。”我跟他们说。
“你想多了,你的娘子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动静的。”虽这么说,但是他们还是没有走过来,而是在原地等我走过去。
他们打开门,把我带了出去。
“我有个疑问,明明可以直接穿门过去的,为什么你们还要打开门?多一个步骤不嫌麻烦吗?”我好奇地问。
“屋内阳气重,我们也没法完全实施功力,在屋外确实可以穿墙而过的。”走在前面的白无常解释说。
“黑白无常,放开你们手里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发出这样的声音。
黑白无常惊愕地向四周张望过去,并做好了随时与之搏斗的阵势。
这时,缓缓走过来一位仙风道骨的男子,身形清癯,一身道士的装扮,年纪看起来并不大,甚至还带着点稚气。他的额头很饱满,颧骨很低,鼻梁高挺,漆黑的夜晚还能看到他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你一个道士怎敢来插足阴间的事?”黑无常凶神恶煞地望着男子。
“贫道平生就好打抱不平,你们身旁的这位男子本不该死,你们却三番五次向他索命,为何?”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有能耐找阎王爷说理去。”白无常说。
“这人我保了,你们别想带走他。”道士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极有威慑感。
黑白无常放开了我,他们在暗暗念着什么咒语,只见手上的脚铐手镣变成了一黑一白的哭丧棒,两根哭丧棒上都系有铃铛,还有碎布条状的东西。
他们拿着哭丧棒就向道士杀将过来,道士镇定自如地拿出拂尘,“贫道手上的拂尘,既扫阳间的不平事,也扫阴间的不平事!”道士将拂尘轻轻一挥,便如同带着万钧力量般,顷刻间就将黑白无常掀翻在地,他们瘫坐地上,一脸痛苦的表情。
“道士,你等着,你这番多管闲事,阎王爷不会放过你的,迟早有你好受。”说着,黑白无常就化为一道黑烟,一道白烟消散了。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道士的修行可以啊,我刚准备答谢他,却发现已不见了他的身影。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我由衷地赞叹道,慢慢回到了房间,安然地上床休息。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这一觉睡得可真踏实。
“小盛,你后来有没有做噩梦了?昨晚我刚开始都不敢睡,看你睡得挺安稳的我才放心休息。”馨儿见我醒了,便半蹲在床边问道。
“后来又梦到了黑白无常。”
“啊?又梦到了?”馨儿惊讶地问。
“对,不过昨晚出现了一位道士,他跟黑白无常说要保我,后来还把黑白无常打跑了。”我开心地说。
“道士?你昨晚还梦到道士了啊?”
“是的。对了,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哎,我就听到外面起了一阵风,风还挺大的,不过后来就没了。”馨儿说,“没事就好,快起来吃早饭吧。”
“爹,你珍藏的酒真是不错。”吃早饭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跟爹爹夸赞道。
“那是,我都珍藏好几年了,那还是你黄叔叔当年赠送给我的。”爹说。
“对了,陈林哥,你昨天不是说你认识一个茅山道士吗?我想麻烦你请过来给小盛驱驱邪,或者我们前去拜访他也可以,小盛这几天晚上都做噩梦梦到黑白无常向他索命,昨晚他还梦到一个道士,那个道士帮他打跑了黑白无常,我想……”馨儿对陈林说。
陈林回答道:“认识是认识,这茅山道士修行极高,隐世在我们涿郡这的一处山头上,要请他来的话恐怕绝非易事,不过我可以带小盛前去拜访他。”
“好,麻烦陈林哥了。”馨儿转向我,“等会吃完饭我们就跟着陈林哥去山上拜访这个茅山道士,不管是不是什么子虚乌有的事,看看终归是好的。”
“昨晚我梦里的那个道士都已经帮我打跑了黑白无常,应该是没什么事的了。况且陈林哥还得回去做生意呢,这种小事何必要大费周折呢?”我说。
“我这都是不值一提的小生意,忙活一整天也挣不了多少钱,不在乎这一上午的。馨儿说的对,看看总归是好的,等会吃完饭我们就去。”陈林对馨儿说,“馨儿你不用跟我们一块去了,这山路可耗体力呢,我和小盛两个人就足够了。”
“也行,那我就在家做饭,到时候你们俩回来正好吃饭。”馨儿说。
“真的没这个必要吧?”我弱弱地说。
“你就听馨儿和小林的,去让茅山道士给你看看,有邪就驱邪,没邪最好。你不也没什么事吗?”娘也在一旁劝说我。
“是啊,你就去看看呗。”爹也附和说道。
“那好吧。”我说。
“娘,大门外面有个和尚在站着。”早已吃完饭的小昊突然说道。
馨儿闻言便要去开门,我们也跟了过去。
“这哪是什么和尚呦?这不是个道士吗?”爹站在屋里眯着眼望向大门,喃喃说道。
“这,这就是,就是我说的那个茅山道士。”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后,陈林激动的连话也说不清了。
我定睛一看,这道士看起来好年轻啊,他的额头很饱满,颧骨很低,鼻梁高挺,竟然还有双明亮的蓝色的眼睛。这,这不就是昨晚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道士吗?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就是那个道士无疑了。
“你,你……”我惊讶得都结巴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出来。
道士望着我略微点了下头。
“请问道长来我们家是有何贵干?”爹问道。
“贫道云游至此,有些口渴,想进来讨一碗水喝,还望施主赐一碗水。”道士谦逊地说道。
我们连忙把这位茅山道士请进了家里,馨儿端来一碗粥,“想必道长也饿了,就着这些凡间俗食胡乱吃点。”
“多谢施主,那贫道就不客气了。”道士接过粥啜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