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种事,玉墨兰决定自己亲自来监督临绣阁的装潢。
她拜托了萧承尧照顾陈灵,自己则是收拾了衣物住到了临绣阁。萧承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由着她去了。
这边王府里南宫景宣了太医来为暖儿诊治。
“王爷,小郡主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
南宫景俊逸的面容黑沉,“若不是受伤了怎会一直哭!”
太医抹了抹汗:“许是小郡主受了惊吓情绪一时难以平复。”
这小孩子啼哭并不只是因为疼痛饥饿等身体上的不适呀,不过这话太医这时是万万不敢和南宫景讲的。
南宫景柔了脸色抱着暖儿哄,可他实在是不会哄孩子,看上去滑稽又生硬,一众下人想笑又不敢笑!
王爷,哪有您这么哄孩子的?那僵硬拍孩子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要打人呢!您就不能多说两句话吗,只会“不哭不哭”,真不哭了还要您哄吗?
南宫景抱着哄了半天也没什么效果,暖儿还是哭,南宫景瞧着心疼的同时又有些烦躁,怒斥道:“还不去把徐氏叫来!”
忙有下人去了,只是他那般凶的语气把暖儿吓了一跳,哭得更厉害了……
全体下人默,真怀念玉姑娘在的时候呐……
没多久,徐氏过来了,从南宫景手里接过了暖儿。
吩咐了好好照顾郡主就出了院子,逐风走在他身后,“逐风,让管家去查清楚今天临绣阁怎么回事。”
逐风有些愕然,还是应了声“是”,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南宫景面色肃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揉了揉眉心,去了书房。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管家来禀告了临绣阁的事,还拿来了七万两的银票。
管家见南宫景面色不虞,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王爷,这是玉姑娘着人送来的,说是原物奉还,两不亏欠。”
南宫景面色更黑了,管家瞥了一眼又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可王爷没让走他也不敢走啊,只好硬着头皮道:“王爷,老奴觉得今天这事情还真不能怪玉姑娘,毕竟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后面还是玉姑娘救了小郡主……”
“出去!”南宫景打断他,管家也不敢再说了,出了书房。
南宫景却是久久不能平静,他真的冤枉玉墨兰了?
又看见管家拿来的银票,南宫景莫名地觉得烦躁,玉墨兰就这么想和他划清界限吗?
他伸手拂掉书案上的东西,不管怎么说就是玉墨兰没照顾好暖儿,却同他较起了真儿,反正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找她的!
南宫景拉不下脸来,为自己找着借口。
玉墨兰回到临绣阁简单收拾了一番就休息了,这一天的确是累得够呛。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临绣阁的大门被人敲得咚咚咚的响。玉墨兰还好奇,起身开门,没想到是徐氏。
玉墨兰瞌睡登时就没了,因为徐氏还抱着暖儿,暖儿哭得眼睛红红的,都肿了,看见玉墨兰就要往她怀里钻,玉墨兰顺手接过。
暖儿双手圈住玉墨兰的脖子,再也不肯放开,只呜呜呜得哭。
徐氏却是扑通跪了下来:“玉姑娘,小郡主昨天回了王府之后就一直闹着要找您,任谁也哄不好,都哭了一夜了,都已经哭不出声音了,老奴实在心疼,这才擅自做主带小郡主来了临绣阁……”
徐氏自小就带着暖儿,对暖儿是掏心窝的好,玉墨兰看着怀里的暖儿,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起来吧。”
暖儿到了玉墨兰怀里就不哭了,只双手拉紧她的衣服,生怕她离开。玉墨兰柔了眼眸,“暖儿别怕,娘亲不会丢下暖儿。”
天已经快大亮了,暖儿哭了一晚肯定也没吃东西,玉墨兰想去做点吃的,暖儿却不肯放开,无奈只得让徐氏去做。
暖儿在玉墨兰怀里格外安心,加之一晚上没睡觉很快就睡着了,玉墨兰把她抱到了床上。
玉墨兰再次回到厅堂的时候看见萧承尧一脸严肃地站在门边:“萧大哥,你怎么来了?”
萧承尧终究是不舍得对她说重话的,“我听说了昨天的事,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出了这种事情怎么不告诉我?”
玉墨兰不在意的笑笑:“又不是什么大事,就不要萧大哥费心了,我也没什么事。”
正这么说着,一阵眩晕感袭来,玉墨兰已经有些看不清萧承尧的模样了,天旋地转,只听见萧承尧一直在叫她。
“墨兰,墨兰……”萧承尧把她扶在一旁的软榻上躺下,给她诊脉,又探了探额头,才发现玉墨兰已经有些发热。
又看到她手上的伤口还有些红肿,根本没有好好处理,萧承尧又心疼又生气,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王府,南宫景一早去看暖儿,却发现暖儿连同徐氏都不在了,当即大怒,府里跪了一大片的人,愣是没人看见她们。
南宫景转念一想直接出府直奔临绣阁,刚到门口他便一声怒喝:“玉墨兰!”
萧承尧皱眉看过去,玉墨兰也被这声音惊醒,南宫景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萧承尧是带着药箱过来的,此时药箱还开着,他刚给玉墨兰处理了手上的伤口。
“王爷您贵步临贱地,不知有何贵干?”萧承尧冷淡开口。
南宫景原本是来要人的,在看到玉墨兰的伤口之后气焰突然就没了,一时间竟觉得有些语塞:“本王是……”
“怎么,王爷是来指责我的吗?”玉墨兰自榻上坐起,不着痕迹地遮住了自己刚包扎好的伤口。
“本王是来道歉的,昨天的事是本王没查清缘由。”南宫景说这话的时候不大自然,他从不向任何人低头的。
“哦,那微臣方才瞧着王爷的架势像是要拆了临绣阁,这就是王爷道歉的诚意?”
南宫景看向萧承尧,莫名觉得他碍眼,萧承尧却不避不闪,直直迎上,无形的硝烟弥漫。
“王爷的道歉我接受了,王爷请回吧!”
南宫景顿时有些难堪,他都已经拉下脸面道歉了,她不要不识好歹。
玉墨兰一脸冷漠,南宫景就越是火大,“玉墨兰,你别忘记了我们之前的协议!”
“王爷,臣女自然没忘记,那七万两相信王爷已经收到了,要多的也没有了,王爷一定要的话,就把我这条命拿去吧!”
“你……”
这时暖儿从内室跑了出来,窜进玉墨兰怀里,嘴巴一撇,又要开始哭。
南宫景上前去想要抱暖儿离开,奈何暖儿怎么都不肯撒手,玉墨兰看着暖儿觉得心疼,暖儿不能再哭下去了,都已经失声了。
“暖儿听话,先和你父王回去,以后每天傍晚的时候让人把你送到我这里来,好吗?”
只是一向听话的暖儿这时候怎么也不肯离开,只要南宫景一抱她就哭,最后,暖儿还是留在了临绣阁,南宫景负气离开了。
见南宫景走了,暖儿乖巧地窝在玉墨兰怀里,也不哭了,许是知道没人会让她离开娘亲了。
玉墨兰一阵好笑:“你这精明的小丫头!”
“墨兰,你跟我回京城吧。你在这里,整日里受苦受累的,不值得。”萧承尧突然开口道。
京城?
想到京城那些的人和事情,玉墨兰淡淡的摇了摇头。
“萧大哥,谢谢你的好意,只是京城那个地方,留给我的痛苦太多了……”
萧承尧打断她:“墨兰,你不回京城我也不强求,可我实在不忍心见你总是受那腌臜气,墨兰,我们离开吧!这杭城有什么好?”
“萧大哥,你知道的,临绣阁是我母亲留下来的,我一定不会放弃的!杭城是没有什么好,可是临绣阁在这里,我便要在这里!”
玉墨兰满是坚定,萧承尧也不再多言,他知道墨兰的性子,而他要做的便是默默支持。
一个月后,临绣阁的装潢已经大体完工,陈灵在萧承尧的照料下已经能自由走路了,她也没耽搁,直接搬去了临绣阁帮玉墨兰的忙。
临绣阁已经准备要开业了,玉墨兰一直想要招一个店员来负责临绣阁的采办事宜,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陈灵伤好后便一直想要出去走走,玉墨兰便带着暖儿一起出去逛逛,暖儿对街上小贩的小玩意儿很是喜欢,三个人便挤在小摊边挑选。
“墨兰,你看那边发生了什么,怎么那么多人,我们看看去!”陈灵一向爱热闹,对这些动静速来敏感。
她们三人好不容易挤了过去,是个女子在卖身葬父。
而且还见到了老熟人,叶溪。
看样子她正要买下这女子,玉墨兰想要走开,叶溪却不愿意了,就是因为玉墨兰,她在大牢里待了一天,牢里那么脏,饭根本就不是人吃的,她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苦。
“玉小姐,真巧啊!怎么?你也打算要买她?”
说实在的,玉墨兰本来是没什么兴趣的,她无意间看见了那女子脖子上的项链,莫名的熟悉。
“是,我要买她。”叶溪哼一声:“那咱们就看谁出价高了!”
“你能出多少?”陈灵问,她是一直看这个叶溪不顺眼的。
“反正一定比你们高。”叶溪鄙夷道,她是知道的,玉墨兰可是囊中羞涩得紧啊。
叶溪故意一直抬价,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让玉墨兰难堪。陈灵已经忍不住了,就要和叶溪吵起来。
突然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本王要买她,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