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主人格来说,在这混乱的地区中最为无助的,不是身后那满目狰狞的生物也不是饥寒交迫时满脑子回忆着的家的味道,而是此时病入膏肓却只能独自一人在这血雨腥风的地方像个无头苍蝇般半死不活的游荡着。
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漫无目的的寻找。已过多日,都不见抗生素的影子。一座座医院和药店的废墟让木华彻底的放弃了,如暴雨中的野草看不到一丝的希望了,意识被逐渐剥离身体,现在的他只想好好的找个地方,长眠在那里。
数日后
“前面是古亦区吧”拖着已经病入膏肓的身体步行十几公里,如今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你从这里出生我们就葬在这里吧。”摸着胸口对尚不知其情况的第二人格喃喃自语道。
古亦区的景象如今比起晋平都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遍地的尸骨淹没了平楼,冲天的腐烂气息吸引着恐颌猪成群结群的在这里进食,像极了进入自助餐厅的人类,尽情的啃食着腐烂的尸体,骨骼被堆成了几座数十米高的大山。
位于中心的,有一座古塔,那是曾经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也是木华为自己选择的墓地。
步行半个多小时,木华已经离乌塔不远了。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置于混乱区这么久依旧巍然矗立,只是周围早已没了往日的景象。遍地的干尸和骨骸成了这里唯一的街景,密密麻麻的蛆在尸体上扭动着“婀娜多姿”的身体。
对于这些,说不上恶心,这四年的体内也见多了。可眼前的一幕让心如死灰的木华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浑身在忍不住的颤抖着,不是在害怕而是处于极度的愤怒当中。
不远处,一只暴龙正在进食,体型与当初的那只如出一辙。
因高烧满是血丝的眼睛此时变得更加血红,“暴龙,老子CNM”没有了往日儒雅的样子,骨爪在微微作响,表层的骨甲正在不断增生,身体如回光返照般在迅速恢复,重回千夫长的巅峰实力。
敏锐的听觉,让那只暴龙也注意到了木华。曾经九州大地上最为凶猛的猎食者,超过数千公斤的咬合力可以轻易厮杀同等级甲龙的坚甲。
身动风起,一步三米,每一脚都踏着身下尸骸飞溅,右手成爪,带着凌冽的杀气攻向暴龙的喉部。没有过多的动作,暴龙庞大的身躯向后倒下,颈部被抓了个粉碎,巨大的龙头跟身躯就一些血管还相连着。不过三秒,便解决了战斗,以碾压的姿态杀死了暴龙。
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暴龙,木华仍不罢休。一脚踢起,双爪在舞动,十米长的身躯在空中被肢解开来,木华上空下起了一场腥风血雨,沐浴可谓宿敌的鲜血,高烧都好似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只家禽而已啊”结束了一切,木华陷入沉默,滚烫的热泪止不住的流下,多年来积蓄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是啊,不过是一只‘家禽’啊,不过让他与爱人阴阳相隔罢了。
虚脱的身体还是支撑不住的倒下了,算是了一桩心事后,身体的疼痛再一次袭来。此时的木华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高烧带来的疼痛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该去乌塔了。”调整好气息,准备赶往此生的最后一站。
就在此时,一根巨大的藤曼拔地而起,刚倒地的暴龙碎尸顷刻间被吸成了肉干。
“什么鬼?”木华快速远离这个区域,虚弱的身体已经没有一战的能力,但他不想死在荒郊野外,成了一具干尸。
逃跑的路上,成千上万具死相相同的干尸映入眼帘,其中不乏人类的尸体,被散乱的摆放在地上,有些被其他弱小的十夫长啃食的只剩下半颗头颅。
“该死!”藤曼不止一条,在其身后另一条藤曼透过地面洞穿了木华的身躯,骨甲在它面前犹如一层薄膜。血液顺着藤曼被快速的吸食者。
“给老子死!”木华被顶到空中,骨爪与牙一同上阵硬是咬下了一截,借此挣脱开了,不过两秒身体中半数的血液都被吸走了。来不及休息,木华往西北方拼了命的逃跑。
两百米…一百米…五十米…乌塔就在眼前,不惜代价的奋起一跃,在空中划一条弧线,正当以为逃过一劫时,藤曼再一次破土而出死死刺进右腿中。木华怒吼着,将整条右腿扯下,鲜血喷涌而出。左脚点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跳进了乌塔中。
那藤曼似乎很畏惧乌塔,一直在外徘徊却不敢进入丝毫,最后无奈只能退去。
“咳咳咳,你看我选的约会地点还不错吧,老说我是直……”话音未落,木华昏死了过去,已经要到极限了。
皓月当空,塔外不时传来几声悲凉的惨叫,空气中腐烂的气息中夹杂着血腥。地面无尽的尸骨上,不时传来的咀嚼尸骸的声响,让人不禁毛骨悚然,若说真有地狱,想必风景也不过如此吧。
乌塔中,有一道女性人影在顶楼在渐渐浮现,白袖随风摆动露出了毫无血色的一双玉手,在月光的映照下,那姣好的面容只能用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这般的诗句来形容。
瞭望着塔外,如水般清澈的眼眸带着点点泪花在喃喃自语“四年了啊,又快到你生日了”。
“鬼母,塔内出现了一个活物,我们近不了身。”空气中突然传出的一道女孩的声音。
“嗯?何等实力,巨花在外守着怎么会放一个活物进来。”
“不知,醒来时便在了。”
“看看。”
说着乌塔内部的摸样在飞快转变,一眨眼,昏死过去的木华出现在了被唤作鬼母的女孩身前。
“鬼母,他好像快死了”
“退下吧”
“是”
随即,塔内的景象又变了一番,像是一个餐厅。
“这颗长歪的牙真像你的”许久未接触过活物,让被唤作鬼母的女孩津津有味的把玩的即将死去的木华。
“小禹”临死前,主人格的脑中除了家人,浮现最多的就是女友的身影。
“你在叫我?”这一句梦话,竟让鬼母身躯为之一振,这名字多久没听人叫到了。
“小禹,别盖楼了,饭都吃鼻孔里了”
“你到底是谁啊”鬼母用着颤抖的声音在问道。这句话,好耳熟。当年男友不厌其烦的在耳边念叨,那么烦人的话,多久没听到了。
“鬼母,你没事吧”
“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上来”
“是”
……
夜深人静,独有鬼母和主人格在塔中,注视了许久,眼前这个诡异的生物跟记忆中的差距太多。
“真的是他吗?”鬼母在心中不由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