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总而言之是打消了叶冷儿脑海中天马行空生小狐狸的想法。
只是这会,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刚刚好像看到熟人了。”叶冷儿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说道。
先前被追杀,她一门心思只管逃跑了,哪还记得正事?
她怎么像是看到了慕容璟?
不过他怎么会从东炎国来到这里呢,难道是来找她的?
说好的去帮他们拿离魂殇,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她杳无音讯的,定是给他们急坏了。
“哥哥,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去去就回。”叶冷儿说着,转身就要走。
手腕突然被抓住,身后,君焱语气淡淡的开口:“你还敢出去?再碰到她,你这小命还想不想要了。”
咦?
叶冷儿疑惑的看着他:“你认识那个姑娘吗?”
这语气听起来就像是认识啊。
“那就是十六公主君黎,这些年殿下从未和她正面交过手,能避则避,如今倒好,为了你暴露了行踪。”
门外的君辞,语气凉凉的说道。
叶冷儿心里“咯噔”一下,眸光慢慢的移到男人淡若清风的好看容颜上,有些心虚:“我是不是……惹祸了?”
“无碍。”君焱的语气很平常,“总有一天会遇到的,只是时间问题。”
“那我,是不是破坏了哥哥的某些计划?”叶冷儿神色有些懊悔,“真不是我主动惹的祸,只不过是她上次要杀那只莲妖,被我阻止了,这才记恨上我,今天也是我运气不好被她看到了……”
“不用自责。”君焱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可是……”
叶冷儿拧了拧眉头,心中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可是哥哥不是因为亏欠她的母亲,所以才躲她的吗?你今天好像伤了她。”
“她想杀你。”君焱敛着眸静静的看着她,“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叶冷儿被他的眸光烫了一下,内心轻轻的颤动起来。
刚刚那一瞬间,脑海中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要翻涌出来,只是快的她无迹可寻。
他这般护着自己,哪怕,她是一只妖,哪怕是她犯了错。
她扬起唇角,不在纠结,缓缓地笑开了。
“我也会好好保护哥哥,不会让任何人伤你。”所以这次他不得不去的婚宴,她一定会同往。
她的心思,君焱从来都能一眼看透。
纵然无奈,可也只能依着她,否则还不知她离开自己的眼皮底下,又要掀起什么风浪。
到时候,他多留意一些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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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黎受了伤,自然不能再回客栈,秦夙便带着她回了自己的住处。
刚送走诊治的大夫,一进门就见君黎下了床,正在穿鞋子。
秦夙立马上前抓住她的手:“你身体还很虚弱,不能走。”
君黎却并不领情,语气平淡的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没那么娇气。”
“阿黎,你能不能听我的话?大夫说你伤了气脉,若是不好好调养,日后落下病根会影响你修练。”
听了这话,君黎果然停下了动作,似乎有些犹豫。
此刻她大仇未报,若是影响日后修炼,修为停滞不前,报仇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更别说,今日一见,她毫无还手之力。
那个人,撇去那一身奇怪的力量,本身也是触碰不得的。
只是无论如何,她都要杀了他,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见她态度松动了几分,秦夙声音放软:“先好好休息,我这有上品的疗伤丹药,一会吃一颗睡一觉,伤很快就能好。”
君黎拂开了他的手,自己躺了回去,问道:“你今日为何会出现?”
她对秦夙上次跟踪自己的事还有些耿耿于怀,自然怀疑他突然出现是尾随着自己来的。
“我说是碰巧,你相信吗?”秦夙轻叹了一口气,眼底有几分受伤,“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伤害你,你何必对我如此防备。”
“十年前母妃死在我面前,我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她扯着唇角,带着几分冷嘲,“她原本还有生还的机会,原本不用死,可是没有人帮我们,连她的夫君,那个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都放弃了她,就连出殡,都简单寒酸的不如寻常百姓。”
“她做错了什么?”君黎抬眸看着他,眸光很凉,“如果善良是一种过错,我宁愿自己手染鲜血,无心无情。”
秦夙看着她这副模样十分心疼:“阿黎……”
“秦夙,或许小时候,我们许过永远在一起的诺言,可是如今,再也回不去了,你懂吗?”君黎蓦的笑了,她常年冷着一张脸,明明那般娇美动人的少女,此刻笑起来却是让人看的格外心碎。
“我这一生都注定为复仇而活,而你,很快就要成为十三的夫婿了,这是最后一次,往后,你我应该保持一些距离。”
她此刻明明是笑着与自己说话的,可却像是有刀子在他的心上戳。
秦夙垂下了眸子,嗓音有些暗哑:“你知道的,我对十三公主,并无男女之情,这次的婚礼,若不是陛下以你终身不得恢复公主身份相挟,纵使他要拿我容南王府问罪……我又何惧。”
那个人,总是将所有人的软肋,都拿捏的死死的,让人不得不从。
闻言,君黎眸光颤了颤,指尖紧紧的扣住掌心,似有些不敢置信般的:“他真这么说……”
澄澈的眸红了一圈,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极致的愤怒,嗓音都有些难以抑制的颤抖。
“你娶十三,只是因为换他一句莫须有的……将来恢复我的身份?”
“若非如此,我又何必……”她低着头,秦夙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自顾说道:“我不喜欢被胁迫,可若这代价是阿黎,我却不能冒一丝风险。”
许久未曾得到回应,秦夙有些疑惑,正准备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却见少女放在锦被之上的手一片鲜红。
他眸光一窒,连忙掰开她紧紧攥住的手,打开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她默不作声,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指甲嵌进了掌心中,伤痕累累。
“你这是做什么!”
秦夙又气又急,慌乱的去柜子中找出止血药,又从衣袖上撕下来一块,替她包扎伤口。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斥责她几句,只是少女低垂着眼睫,小脸苍白,看起来那么可怜的模样,他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不舍得骂她。
只是轻轻的将她拥进了怀中,无声的安慰和陪伴着她。
她此刻心中一定很难过,被自己的父亲当做交易的筹码,哪怕已经脱离出那个虎狼窝,却还是不放过一丝能够利用她的机会。
她一定很失望,这么多年即便是恨过,怨过,她也从没这么失望过。
只是此刻,恐怕只有君黎自己才知道,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她什么都想通了,释然了。
或许曾经,她还存有那么一丝的奢望,还存有那么一丝的歉疚。
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让皇室蒙羞,沦为坊间流传的笑柄,他是一国之君,可却失尽颜面。
可是如今看来,都是她太天真了,是她还不够绝情,又或者是,他太无情。
或许对母妃的死,他从来没有感到过一丝愧疚。
他的心中只有那个甘愿放弃后位屈居人下,攻于心计将他的心抓的牢牢的女人。
她的一双儿女,更是被娇惯溺宠,从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
她从前根本不在意,可是现在,她突然很想报复。
大婚?
呵呵,要成为驸马的男人,此刻却抱着她小心翼翼的嘘寒问暖。
若是她开口,这个婚礼,怕是办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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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
领主大赛结束后,热闹过去,又恢复了往日的风平浪静。
吉特还是会时常想起他那位厉害的仙女姐姐,只是仙女姐姐似乎凭空失踪了,找遍整个天泽,也没有她的踪迹,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若不是仙女姐姐那日赋予他强大的力量,他也不可能反败为胜,一举夺得领主。
只是前几日,他偶然听闻一个小妖说了当日发生的一些事情,得知仙女姐姐是进了王宫才不见的,便大着胆子整日在附近徘徊。
终于,今天,他看到里面的门打开了,天泽最美最厉害的那位花妖大人,一身红衣,倾国倾城,风情款款的从里面走出来。
看样子是要出去。
待那人离的王宫远一些,吉特这才敢凑近过去,殷勤的打招呼:“大人,是要出门吗?”
“嗯?”君棠挑着细长的眼角,嗓音低柔,“这不是吉特领主吗,有什么事?”
“是这样,我想问一下,领主大赛那天,有没有一个漂亮的人类闯进王宫里面?她是我的朋友,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大人不要责怪,能否放她出来?”吉特语气诚恳的看着他道。
君棠面上带了几分兴味的神色,这小东西,倒是人缘好,到哪里都能结识朋友。
吉特是巨人族这一辈天赋最高的,只是偶尔还是有些孩子心性,心高气傲的很,从不拿正眼看人,也不知小东西怎么让他这么心悦诚服的。
心中这样想着,君棠面上却还是一本正经:“人类能闯进王宫?若真如此,你们又何必每年在领主大赛上斗的头破血流,只为见神像帮助自己实现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