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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看右看,本来还想上看下看,但考虑到树爬不上去,这个想法只得作罢。
“这里的守备跟儿戏一样,总感觉有些蹊跷。”梨子觉得自己越来越优柔寡断了,换做上山之前,碰到这种情况怕是直接就冲过去了。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跟那个姓莫的相处的时间长了,才潜移默化的受了他的影响。
稍微往前走了几步,那两个吊儿郎当的守门山贼聊得正欢。
“你看见了吗,昨天咱们老大招来的那个道士,手一翻就是一道旋风,那家伙厉害着呢,碗口粗的树都给掀翻去了!”
“真有这么强,扯淡的吧。”
“你还真别不信,这都是我亲眼所见,你这些天是不是没见过二当家?”
“这倒是,你知道内幕??”
那山贼凑近了,小声说道:“我告诉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说来也巧,当时我正好当值,二当家呀……就是让那个道士给杀死了,据说是因为一言不和,就那么抬了一下手,抬了一下手啊,二当家当场暴毙,七窍流血。”
“卧槽,这么神?!”
“那是当然,二当家死了,黑山王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道士该不会是道德宗出来的吧?他跑咱这破地方干嘛?”
“是不是道德宗来的高人咱不知道,但据说啊,这老道来咱们天行山,是为了找一个人。”
“诶……你说,道士要找的,该不会是莫先生吧?”小山贼忽然压低声音说道。
旁边的山贼愣了一下,挠挠头:“应该不会,这个道士要找的是一个女人,莫先生……虽然是偷了道德宗的高人,但应该不是要找他,不然估计早跑了。”
“休要胡说,莫先生大义凛然,岂会做这种闻风丧胆的鼠辈行为!”这山贼似乎极为推崇苏牧。
躲在一旁树后边的梨子听了这话,差点没一口水呛死。
“这眼睛什么时候瞎的……”
不过,最让她担忧的,还是这俩山贼口中说的那位奇怪道士。
“该不会是……”秀气的眉皱在一起,刻意弄脏的样貌也难掩灵气。
手下意识的按在怀中的画卷上,微微用力。
她继续听俩人的闲聊,目光闪动,似乎是在寻思着要不要把这俩人按在地上审讯一下。
“这个老道厉害的很,来咱们山寨,主要就是希望老大帮忙找这个人。”
“怪不得这些日子山里的人越来越少,原来是都跑到巡防的地方去找人了,我昨天巡山的时候还见到莫先生也在那边转悠,阵仗着实不小。”
“有意思的地方不在这……”那山贼忽然贼兮兮的笑了笑,在旁边人疑惑的目光下,接着说道:“这些天如果你经常出去转的话,一定会听见跟炸雷一样的声音,而且还伴随着地震。”
“天气不好吗?”山贼明显不太上道。
话多的山贼翻了翻白眼:“你个憨批!我的意思是,这些动静都是老道弄出来的!”
话少的山贼愣了愣,问道:“为啥呀?他不是在找人吗?没找到?”
“跟那个没关系,据说是这几天,总有一个疯子,每天跟在这个老道身后边找茬,而且实力极高,但从不跟老道交手,老道只要一出手,他就开始跑。”
“还有这等好玩的事?”
“那可不!这个疯子好像是玩上瘾了,原本只是远远的调戏一下,现在越来越明目张胆,据说今天上午老道蹲坑的时候,这货直接把草纸给偷走了,结果老道裤子都没提,追着他跑了三个山头,听说现在还在追……”
“哪来的疯子,这么强?!”话少的山贼都惊了,不过旋即脑袋里边便闪过了一个人,惊愕道:“该不会是莫先生的那个傻侄子??”
话多的山贼此时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自认高深莫测地说道:“你品,你细品。”
“可……为什么呀?”
话多的山贼挑了挑眉头:“你想知道?”
话少的山贼点点头。
他忽然一指不远处的一棵树,开口说道:“看见那棵树了没有,脑袋往上撞!啥时候撞傻了,你就明白那个疯子干嘛要去招惹老道了。”
“……”
好巧不巧躲在树后边的梨子喘着粗气,好在耐着性子听完了那话多的山贼把话说完,才平复下起伏的胸口。
“吓死老娘了……”
手中拎起的石头悄悄放下。
“那个疯子去招惹老道士?”梨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事肯定是苏牧授意的。
八成是那个姓莫的感觉自己快在山寨里混不下去了,治病的饭碗被老道士抢了,才让他那实力高强的傻侄子前去捣乱的。
一想到苏牧和他那傻侄子,梨子觉得自己脸又有些发烫。
“不要回想啊!”
使劲晃了晃脑袋,让那印象深刻的画面赶紧闪过。
“这个理应是重中之重的藏宝洞守备不可能这么松懈,就算是全寨的人在那道士的授意下出动找人,这里也不可能只有俩人。”
梨子举棋不定,认真的观察周围的景象,但真的只能看见这俩个人。
“今天就算了,等他找到下山的路再下手也不迟……”
…………
陈新州手中拿着一卷面料细腻的草纸,站在山顶的一个大石头上,风吹过来,有种高处不胜寒的萧瑟感。
段道人头上密布着汗水,气喘吁吁,脸色涨红,整洁的道袍此时也破破烂烂的。
他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对眼前这个疯子的怨念更重,虽然从头到尾出手的都是他自己。
“疯子!老夫今日必解决你!”
陈新州歪着头打量着山下的道士,眼神有些无辜。
段道人看着他的神情,心里越发火大,总觉得这个疯子是被什么人指使的。
他并指而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点在了自己眉心,两只眼睛忽然蒙上了一层幽蓝色的雾气。
定睛朝陈新州一敲,脸上忽然浮现了一丝恍然的神情:“原来不是真正疯掉了!”
段道人朝陈新州大声喊道:“喂!疯子,我们做一个交易可好,老道我帮你恢复神智,你不要再逃,然后告诉我是谁指示你来的,如此可好?”
陈新州愣了愣,脖子歪着,不太相信这个追杀了自己三天的人说的话,但他眼神中似乎夹杂了些许复杂的神情。
段道人叹气,他很想现在就把指示这个疯子来的那个人抓住,捏着他的后脖颈子问一问,这事是有诀窍的吧?
双手高举,嘴中念念有词,一股清气从道人的周身窍穴中钻出来,汇聚在手中。
段道人大喝一声,将所有的清气压缩在双手里,紧紧握住,盯着陈新州那个方向,脚尖一点,飞掠而出。
果不其然,陈新州根本不相信,或者说是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话,一见他往自己这边跑,心里只记得苏牧对他的嘱咐,手脚并用地朝后逃去。
“娘的,老子清修四十余年,堂堂紫府境界修士,德高望重,还追不上你个脑子坏掉的武夫吗?!”
段道人双手蒙着一层幽蓝色的雾气,脚步一触即离,腾挪极快,但却始终追不上陈新州的速度。
一追就是一座山头,半刻钟过去了,结局跟这两天一样,距离仍是被越拉越大。
段道人此时已经被怒火蒙蔽,一见到陈新州那木然又无辜的神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但仍无济于事。
“难道是姿势不对?”。
段道人此时也顾不上什么高人的气度,直接学着陈新州的模样,四肢着地,爬着冲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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