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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到青福楼,有个美丽的女子和一个男子搂在一起,说说笑笑走出去,尽管这天特别冷,路也比较滑,男子估计是因为跟女子做了什么不得已的事情,比如打赌输了,比如某个猜字谜底的游戏,还有可能是……这是青福楼惯有的规矩,男子输了,便光着脚,把自己暖和的外衣披在女子身上,男子只能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出去陪着女子一起游街,这种做法非但没有人反对,并且男子为了这种刺激,还会乐在其中;当然女子输了,那就陪着男子继续在玩一天,自然这一天是免费吃喝的。
除了那几个刚加进来的兵卒,其余人对于这种事情已是见惯不惯的,自然这也只是寻常事,可老板娘却把人给喝住:“翠儿!你……”
老板娘是不知道她是如何走出来的,因为有了那个影子的存在,她不可能看不见。
翠儿转过脸来看着老板娘,隐隐一笑:“我们出去溜达溜达,这边风景独好,去去就回。”
大雪天对于一个女孩子自然是美的,可惜的是雪花只在冬天落下来,让很多没有决心的人忍受不了那冬日里的肃杀,萧瑟,还有冷到骨子里的刻骨铭心。
老板娘看着翠儿转脸拐进另外一个方向,也没有多问,只是示意她回来伸出来的手还没有收回来。
“走吧!进去看看。”苟野说道,他的身后已经被殷旭的热血划出一条血道,再把殷旭放下青福楼地板上,殷旭看起来像是死了,但有人说了:“死去的人是不配流血的,只有活着的人才满腔热血。”这人便是相术士。
他是如何出现的?
这几乎是所有人的疑问。
但老板娘更为担心的便是雪舞了,可雪舞如今并没有在这儿。
“你是如何出现的?”苟野问道。
“我无处不在,无所不在,那里需要我的地方我便出现在那儿。”
对于相术士的这个回答,不能说满意,但也说不上不满意。
相术士低着头,理了理自己的发髻,蹲下来为殷旭把脉,屏住呼吸,闭上眼睛,让殷旭身上所有的气息都慢慢地流淌过他的指尖,感受着殷旭脉象里的一丝一毫的变化。
空气里有如死一般的沉寂。
许久以后,这个似乎可以窥见所有的相术士睁开了眼睛,目光柔和,两只手支撑在大腿上,把手中的铃铛往肩上一摆,才站起来。
苟野连忙问道:“这人不会就这样死了吧!要是就这样死掉那也够惨的,谁替他收尸啊?”苟野两手一摆,八字打开。
但没有人回答他,苟野一脸茫然,尴尬至极。
相术士伸出手掌,念念有词,大拇指在其余四指间点着,像是在进行一个极为困难的算术,忽而双眉紧锁,忽而又摇了摇铃铛,忽而又深深呼吸然后把气息重重地呼出去……
苟野蹲点一处,侧脸看向没有任何情调的地方,只是为了避开人的眼睛,相术士终于说话了,“这人得了心病,只有我可以治好他。”
“心病?这是什么病?”
自然相术士没有过多回答,但老板娘却开口了,“跟他前来的红衣女子是个鬼魅,是魔鬼,莫不是跟她有染的人都要落得这番下场,我……”
“红衣女子?”相术士鄂头一会儿,故作高深地说道:“不要惊慌,这是有了不详的东西进入了良城,红衣女子也是受害人之一,只不过因为发现的及时,我已经把她救了过来,只需等上一天,便可以再次出现在大家眼前。”
“不详的东西?”
人人都在低头思索着什么,却听到屋顶上一只寒鸦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
为了让自己的话天衣无缝,相术士对大家说道:“容我先把他救过来。”
在殷旭身上,相术士似乎发现了什么,比如他的魂识,这是个凡人,竟然有魂识,这是第一次出现的事情,为了掩人耳目,为了再一次确定这就是个拥有魂识的凡人,相术士用了他的噬魂法,只有用鞭子抽打灵魂,沉睡的人才会马上醒过来。
一道道符凭空画出来,捻指间,有些红黄蓝三种颜色的火焰把道符烧了起来,相术士摇动铃铛,那些灰烬在铃铛周围快速地旋转起来,没多会儿,灰烬也没了,这时候相术士才微微睁开眼,停下手中摇动的铃铛。
忽而感到很强的东西在阻止相术士进入他的灵魂,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东西,相术士脸上的肌肉横竖变化,像是有一条小蛇在他肌肉里头来回跑,这是什么?相术士没有想明白,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雪舞的魂魄给收了,到现在遇到一个只是才刚刚觉醒的魂识,却让他无能为力。
相术士试着把殷旭的魂魄给逼出来,可是试过了数次,还是无济于事,可听到红衣女子的小饭团,顿时哇哇地叫了起来,“我的媳妇儿,我的媳妇。”
小饭团一把抓住苟野的衣领,着急的问道:“我的媳妇儿哪儿去了,我的媳妇儿你弄哪儿去了?”
苟野看着这个打也不是,说也不是的小饭团,真是无可奈何,好气!小饭团拉着他的衣领晃了晃,又说道:“你们把我媳妇儿给弄丢了,我跟你没完,没完。”
苟野对小饭团的无理取闹,变得心烦意乱,怒火中烧,看他那副被怒气积蓄着的脸庞,都会让人望而生畏,终于他再也忍不住,虽说作为官家的苟野,可脾气可也是跟牛一样倔,谁惹了他,只要超出了他的忍耐范围,便会爆发起来,后果跟疯狗打架一般,“我去你大爷的,你的媳妇儿不见了,你来找我,是不是你家的什么东西丢了,都来找我,真是个疯子。”
小饭团留在眼里打转的泪水断了线,滴落下来,一双手抓住苟野的腰,两只脚盘上去,一口咬住苟野耳根以下的部位。
“你个疯子!”苟野感到了疼痛的感觉,把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小饭团给用力脱开,只是苟野的脖子上已是有了血的痕迹,往脖子摸过去,真的是咸咸的血,愤怒瞬间填满苟野的心口,拔了刀,“今日我便杀了你!”苟野眼中冰冷冷血,盯着在地上又要起来拼命的小饭团。
刀在空中发出一阵阵寒光,仿佛让人听到饿狼饮血的嚎叫,又似乎让人感觉到那致人死地的气势正在卷卷卷过来。
“不要!他只是个本分的孩子!”
老板娘看着抬起刀的苟野,正在冷曦中落下。
“小饭团,你媳妇儿回家了。”
老板娘忽然高声说道。
“回家了?”小饭团有些痴呆地自问,老板娘点了点头,小饭团开心地笑了起来,说罢便要往外走去。
也不知道为何!
再一次出现的小饭团似乎变了个人似的,比起原来的呆愣,如今简直可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比较接近于半疯半傻的模样,让人实在无法忍受,也无法正眼相看。
却说雪舞已经被相术士给藏了起来,此时如果让他再把殷旭的魂魄给夺走,他的修为便会更上一层楼,达到另一个境界,但如果失败,那么他的修为不但会受损,还会受到很强的反噬作用,如今已经把雪舞打入幻境之中,只要雪舞在幻境里头晕头转向走不出来,那么就会变成相术士的魂魄,他可以利用自己造出来的幻境把那些特殊的魂识汇聚到自己的身体里,从而让本来可以借助有如星星之火的魂识,达到燎原之势的修行资格,可就在星星之火才点燃,就被扼杀在摇篮里,这不得不说是悲哀的。
这一次,相术士的把握很大,借着救人的假象,把人杀于无形之中,等到魂飞魄散之时,自然可以以一个道貌岸然的老好人出现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受尽万人朝拜。
“一下子同时得到两个魂识,助我修行之路一路狂飙。”想到这,相术士的嘴角出现了一抹别人根本不易察觉的微笑,那一抹微笑很快便便凋谢了,似乎就没有盛开过一般。
相术士摇响铃铛,闭目,捻指,口中念念有词,那些进去的灰烬像是一股清流般溶出来,忽然有一阵很强的风在铃铛周围盘旋着,那股风不知道从何而来,忽然风团越来越大,可以听到由于受到风团影响的窗户开合的声音,人的头发也被卷起来,很强的风,相术士更加快速地摇动铃铛,口中的咒语也是念的快如闪电。
“快躲起来!”
所有人都躲到了角落里,小饭团早已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谁也不会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秘术,这个天天跟良城人擦眼而过相术士居然拥有呼风唤雨的本领,自然让所有人都感到极大的震惊。
可随着这一场噬魂的进行,相术士感到有一股气在自己的胸口积蓄着,可无论如何还是不能把它给呼出来,这一股气息快要让他窒息的感觉。
忽然之间,一道血水从相术士的口中喷薄而出,而用尽全力要把殷旭的魂识纳入自己的身躯,到头来却是适得其反,那些呼呼吹起来的风又收回来,终于在最后一股风进来时,那是一股黑色的风,直接把铃铛给吹得连渣子都没有剩下。
但殷旭却莫名其妙地变得好了很多,他还可以在地上翻了个身,眼睛也慢慢睁开了,相术士看着他的眼,惊恐万状,这怎么可能!<!--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