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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飞逝,白驹过隙,又是一年春风拂面,莺鸟啼鸣。

    清水峰上,冰雪已消融,溪水汩汩,竹林空地,剑影飞舞,衣袂飘飘,青年舞着剑,身着一袭云流宗传统的白衣。

    一袭白衣衬托出他如霜雪般的颜色,不同于白瑜着白衣的温润,也不同于林清言着白衣的淡漠,他仿若是无底深渊那不可消融的亿万年寒冰,于无声处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凛冽。

    白衣青年舞动着手中的剑,竹林中地面上覆盖着的一层薄薄的竹叶随着他手中的剑旋转飞动,他的眉眼深邃,转眸间光晕流转,似乎有些许冷冽的寒气在不经意间泄露出来。

    无疑,青年生得极为俊美,非妖冶之迤逦,也非温润之秀雅,偏偏有种叫人移不开眼的感觉。

    沈迟一遍有一遍舞动手中的剑,他的眉却越蹙越紧,眼中的烦躁之意越来越盛。

    “啪~”

    一声脆响,他手中的剑终于脱手而出,狠狠地刺入离他面前不远的一棵竹子上,深深地贯穿过去,竹子从中间被一分为二。

    沈迟冰冷着脸,走上前去,一言不发地将剑从竹子中拔了出来,由于太过用力,有细微的碎削飞起溅在他的面上。

    纂紧手中的剑,他正准备离去,忽然脚步微顿,侧过脸对着身后开了口,由于他背对着身后那人,所以那人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但从声音可以听出他的话语中仿佛结了千层寒冰-

    “我不知道你接近她有什么目的,但,”沈迟眼中的墨浓郁得仿佛要溢出来,“我绝对不会让你靠近她 我,绝对不会和别人分享她的目光!”

    隐藏在暗处的那人听见了,只是笑了笑,尔后唇角昳丽的笑又随即隐没,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

    清水峰山林一处隐秘的石壁,这片隐秘的地域有着一个宽广的石洞,由机关设计而成的石壁将洞门关合,在外部无从打开,只有从石洞内部才可以。

    此时,沈迟着一袭白衣,从林子外进入行至石壁前,他的步速很快,面上却仍是那副冰冷的神色,只是眸中的光晕却更加炫目。

    他一步一步行至石门前,仿佛是想起了石洞中的那人,一向冰冷的面上竟有一丝温柔划过,他缓缓伸出手将掌心贴在了石门上,静默了许久。

    过了许久许久,沈迟才将手放下,仿佛是预感到了什么,他退后几步,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石洞中那人的出现。

    他等那人许久了,从一年前那人闭关时就开始等起,每一天,每到这个时间,他就会过来等,期待她出现。

    等待本该是一个极为枯燥无味的过程,更何况已经等待了一年,可眼前这人,面上全然无一丝不耐之色。

    他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洒下浓密的阴影,如墨般深沉的眼中仿佛洒满了星光,忽然就让人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林中有微风轻轻吹拂而过。

    石壁封闭的石门后,是一处宽广的空间,这里有桌凳椅子,最里边还有一个石床。

    此时石床上正盘坐着一位白衣女子,她肤色如同霜雪,精致的面容上神色冷淡,只是双眼闭合,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下一刻就要睁开眼睛。

    她的衣角,额边的碎发无风自动,周身似乎有一股肉眼看不见的气流在涌动,整个人宛若雪山之巅的神,给人可望不可及之感。

    “呼~”一口浊气被吐出。

    床上那女子动了,下一秒,那双紧闭的双眼终于睁开了,那是一双毫无情感波动的双眼,其中仿佛盛满了一湾深深的湖水,清澈,古井无波,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俯视众生,所有人都妄想能够让她眼神为他们停留,却又捕捉不到她的一抹眼光。

    林清言从石床上起身,她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气息,唇角一抹微末的弧度微微勾起,从元婴期后期巅峰到分神期初期,她花了一年,这一年的前八个月,她用来突破,后四个月用来巩固境界。

    可以说,这种修炼速度与天赋在修真界也是极为出色的。

    身体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仿若脱胎换骨一般,从前留在原主身体内的暗伤由于境界的突破被身体自主修复了。

    她从床上下来,由于盘坐而被微微折叠起的白色衣尾从床上逶迤舒展开来,抖落在她白皙小巧的脚边,像一朵圣洁的白玫瑰。

    林清言弯腰将鞋子穿上,走向了石门。

    石洞是被封闭起来的,就算在白天也本该是暗淡无光的,但在石洞石壁的俩侧镶嵌着许多颗如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使得这黑暗的石洞便也如同白昼一般亮堂。

    距离她闭关修炼已经过去了一年,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沈迟现在又是什么样子。

    加上这闭关的一年,林清言收沈迟为徒已经有十年了,

    前面的九年里,她悉心教导男主,看着他一步一步长大。

    与原著相反,怕重蹈覆辙,她这九年里,对沈迟无微不至的关怀,像对待乖儿子,亲弟弟一样,终于在一年前沈迟成功达到了辟谷期,她这才放心去闭关修炼突破境界。

    林清言走到了石门前,摁下了机关,石门缓缓地打开了,她刚准备走出门去,却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往她身上一撞,眼前的阳光就被挡住了。

    一道低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沙哑,“师尊,我好想你,想你想得…”都快疯了,怕你在这些,没有我的日子里,会忽然把我忘了,还怕…会有人趁虚而入,将你的目光夺走……

    林清言怔愣住了,面前这人紧紧地环抱住她,耳边的话语他也没有说完整,但却能够感受到他语气中的紧张,像是一张大网紧紧地将她困住令人窒息。

    “阿迟?”林清言被沈迟抱得太紧了,紧得她都有些快喘不过气来,她只好开口,推了推眼前这人。

    沈迟终于将她放开了,却还是离得她很近,他一向冰冷如霜的神色此刻却全然不见踪影,俊美的脸上满是黯然,如墨般的眸子里诉说着委屈,“师尊,我真的好想你…”

    林清言看着沈迟比她高出来的半个头,她又想了想当初收徒时男主只到她腰时的身高,再回忆一下一年前男主和齐平的高度,微抿唇,男主这是吃了什么催化剂吗?长这么快?

    而沈迟看着面前林清言没有回答,像是在发呆,眸中颜色深了深,师尊她…是在想谁?真是不开心呐,他就站在师尊的面前,师尊她出来第一个见到的也是他,为什么还要去想其他人,他的师尊,为什么,就不能,眼里心里,都是他?

    (林清言:是你是你,乖徒弟,我想的是你!)

    “师尊?”沈迟又叫了一声,他这次伸出手拉了拉她的衣袖,神色阴郁地盯着她的眼睛,情绪低落地说道 ,“师尊怎么不理我了?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林清言对上他极为认真的眼眸,看着面前的大男孩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大大的眼睛中盛满了无声的控告,像极了她以前在家里养着的可爱小奶狗 。

    每回她外出打完比赛回来后都能够看见它露出这种表情,然后,她被狠狠地萌到了,于是林清言就会狠狠地蹂躏它一顿。

    为什么你要这么萌?我awsl!!!

    ???怎么回事?好像啊啊啊啊!不是,林清言一脸呆滞,徒弟,你是男主吗?说好的高冷男主呢?怎么会这么奶?这么萌?

    “不…不是,”林清言终于回过神来了,她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怕一不小心崩了人设,小心地!咽了咽口水,克制住自己想要伸出手蹂躏沈迟的头的举动,组织着语言,“我怎么会忘了阿迟呢!”

    “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是我的亲人啊,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林清言端正了表情,温柔地对着沈迟说道。

    沈迟仔细地看着面前的人,不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她的面上仍然是那副冷清的神色,可细细看去,却可以窥探到她眸中流转的波光,她如同清泉般的声音掠过耳畔,忽然就将他心中的寒冰消融。

    是唯一的吗?是亲人吗?不知怎么的,听见了林清言的话,沈迟虽然开心,可内心却仍然有一股淡淡的失落感,像是…有什么未能够得到满足。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他是她唯一的啊,是她的…亲人啊,这样的话,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沈迟皱了皱眉,眸中有一丝疑惑一闪而过,只是他神色很快就恢复如常。

    “师尊,我相信你!”沈迟笑了,他的脸颊上出现了两个小小的酒窝,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与之前在竹林中那边的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截然不同。

    “我相信师尊,”沈迟极为认真地盯着林清言的眼睛,又说了一遍,他虽然在微笑,却让人无法把这句话当作玩笑,他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我相信,我会是师尊的唯一…”

    不知为何,他并不想把后面那一句说出来,似乎有一种莫名的隐秘藏在他心中,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林清言看着面前莫名郑重的沈迟,却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执拗,也莫名的,可爱啊,偷换概念,明明就是唯一的徒弟,亲人,怎么到了他这里就给缩短,变成了唯一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