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白欣锐淡定的脸第一次变得铁青,她痛苦地抱住了双肩。
虽然刚刚在门口,她已经听见了宝莲所说的那些话,但听见是一回事,看着宝莲死在她面前又是另一回事。
从小到大,她都很照顾宝莲,一直将宝莲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之前宝莲要逃离这里时,还是她用贴身的护身符将宝莲留了下来。
现在想来,岂不是她害了宝莲!
双手的指甲狠狠地没入肩头白嫩的肌肤,直到有鲜血顺着肩头流下,白欣锐的眼神 才重新明锐起来。
作为家族中最优秀的后辈,白欣锐有着极强的情绪调控能力。既然宝莲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与其在这里哀痛自责,还不如好好为自己想一条生路。
现在看,南郊精神 病院的恐怖,已经远远超乎了白欣锐的想象,根本不是一张小小的护身符能应付的。
“这个房间已经不安全了,必须尽快离开。”白欣锐看了看手机,这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手机早已经没有了信号。她又最后看了一眼宝莲葬身的水池,这才狠狠一咬牙,快步离开了水疗室。
三楼的楼梯幽深晦暗,周围灰雾的浓郁程度已经令能见度降到了不足三米,白欣锐弓起身子,放低重心,小心翼翼地在阴影中穿行着。
这若是普通人,现在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尽快下到一楼,从正门离开第三病栋。
但白欣锐之前就有过种种恐怖探险的经历,知道这个时候看似是生路的地方,反而可能隐藏着更大的危险。
更何况之前的两声惨叫都是源自一楼,这个时候贸然下楼,显然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按照白欣锐过往的经验,在经历鬼怪或超自然现象时,“观察者”的数量越单一,遭遇鬼怪袭击的概率就越大。这也意味着落单的人很难在鬼怪或异常现象横生的区域存活下来。
因此现在最正确的做法,其实是尽快与同伴汇合,协同求生。
想到这,白欣锐立即想到了张宁和艾莉的直播地点也在三楼,就在走廊另一端的标本陈列室!
“艾莉很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也不知道张宁现在怎么样了?如果张宁还活着,那我必须尽快与他汇合。”
白欣锐的思 维此刻异常的清晰,她加快脚步,以最快的速度朝走廊尽头的标本实验室摸去。
在灰雾的笼罩下,走廊似乎变得很悠长,白欣锐感觉自己走了好久,标本陈列是的门才终于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一股恶臭的气味从标本陈列室内弥散开来,与此同时,白欣锐还从门内听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和痛苦的哀嚎声!
那是……张宁的声音!
白欣锐:Σ(っ°Д°;)っ!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步走进了标本陈列室内,接着便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白欣锐看到此刻标本陈列室铁架子上的那些标本罐已经全都被打碎了,里面被泡得已经快要溶解的烂肉洒落一地,恶臭扑鼻。
而张宁此刻正扑在地上,一边大口咀嚼着那些烂肉,一边发出痛苦绝望的嘶嚎。
“张宁,你在干什么?”白欣锐大喝道,手中的强光手电立即照向了张宁。
张宁闻声回过了头,白欣锐就看到张宁的脸上灌满了鼻涕和眼泪,眼神 中满是绝望,但他此刻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一般,依旧大口嚼食着地上的烂肉。
“不对!”白欣锐的心思 何等敏锐,立即就注意到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张宁那投在墙壁上的影子……那确实是人的影子没错,但在那影子的上方,却有这一团庞大扭曲的阴影,一只只畸曲的阴影肢体从那扭曲的阴影内钻出,不断按压着张宁影子的头,去啃食那地上的烂肉。
显然狰狞此刻正身不由己,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控制了,也怪不得他脸上的表情会如此绝望。
“得阻止张宁继续吃下去才行。”白欣锐略微思 考了一下,直接冲向了张宁,直接一击手刀披在了张宁的后颈上。
谁知张宁却没有晕,反倒是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白欣锐:(°ー°〃)
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即鞭腿狠狠抽向了张宁的后脑。
“砰”的一声闷响,张宁这次终于软软倒了下去,手上和嘴上的动作也同时停止了下来。
“这小胖子还挺扛打的。”白欣锐的脑回路也清奇,这个时候还有心思 吐槽。眼见张宁晕倒,白欣锐立即尝试着背起张宁,可她随即便被压得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感觉此刻的张宁真是奇重无比,饶是白欣锐她经常健身,此刻也都有些吃不消。
但白欣锐很清楚,此刻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她使出吃奶的力气背起张宁,整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朝标本陈列室外冲去。
而在她身后,一片渗人的血肉蠕动声突然响起,一时间,那散落在地上的腐肉烂肉全都蠕动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朝两人的方向蠕动汇聚,似是不被张宁吃掉,就绝不罢休一般。
那些血肉蠕动的速度极快,白欣锐背着张宁,在走廊里跌跌撞撞,双方间根本就拉不开距离。
眼见两人就要被那一大片蠕动的血肉追上,谁知就在这时,走廊旁边一扇紧闭的门突然打开,一条骨瘦嶙峋的手一把抓住白欣锐的胳膊,将两人拉进了房间内。
被不知什么东西猛地扯入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饶是白欣锐心底也是一颤,可她所及便发现将自己拉入房间的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一个骨瘦嶙峋的男子。
那男子染着一头茶白色的头发,脸上瘦得没剩下几两肉。
男子的眼神 直勾勾的,乍一看似乎很暴戾,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神 里透着的全都是恐惧。
“还没天亮吗!?”男子用嘶哑的嗓音率先打破沉默,却是问出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只是这样的问题白欣锐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双方一时间相顾无言。
“我叫尖沙咀段坤,你们是谁?”双方沉默了半响,男子又复用嘶哑的嗓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