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转眼间过去了两个多月,周余生躲在这极北不知何地方,除了巩固体内涣散的灵气,周余生两个月来,已成了一种习惯,就是坐在北境的顶峰,俯瞰着脚下苍茫的大陆。
北境的山峰上方漆黑如泥土,有点点晶光散落,仿若星空,使得四周看起来有些朦胧,不是很清晰,如隔着一层纱布,只能看到一处处如雾气内的阁楼比比皆是。
在那座隐约可见的茫茫雾海中,他甚至能看清那些朦胧的阁楼前,阁楼下方的缥缈云雾,其中的光影浮动,身材佝偻的人群,从云海中,视若无人的穿过。
这一日,盘膝坐在法阁内,神色平静的周余生正看着一片竹简,右手时而抬起掐诀,有阵阵法术光芒在他右手上环绕,将他的面孔映照的忽明忽暗。
就在这时,突然周余生右手刚刚凝聚出来的一团水球破碎开来,化作雾气消散四周,他皱了一下眉头,放下了竹简,从怀里取出了一枚正在发光的玉简。
“玄清的确出现了,有股极为强大的力量一直在北境的外界徘徊,但那股气息并非是玄清所留,似乎是某种异族,闯入北境时留下的痕迹。“
竹简内,白衣青年的声音缓缓传出,但随着这股声音传出,周余生神情微变,收起玉简,起身后向前一步迈去,立刻前方山谷大门无声无息打开,他快步向着山顶走去。
这两月来,周余生倒是并未出过北境半步,北境奇怪的天然磁场,使深陷云雾其中的修士,难以分辨北境的八方,这种感觉在他离开山顶的瞬间,陡然袭来。
周余生故以体内斑驳的灵气,似乎紊乱的并未有任何事情发生,在达到玄封的那刻,灵气并不再是充斥在四肢,而且像一个凝聚的细胞,随着体内那颗沉淀的妖丹,凝聚在道海之中。
这使他体内的灵气并不会因为方向感的迷失而有任何的不适,妖丹外围那处气若游丝般的星环,似乎随着妖丹的呼吸,而忽明忽暗。
周余生直奔山顶,北境处于四海的汇聚处,有四处直接抵达东南西北四海的岛屿,只不过这座岛屿,同这里的诡异的磁场有些相同,四座岛屿并非每座岛屿都有海的特征。
朦胧雾气中,剑气悄悄破开云层,仿佛只有一寸之间的天际,即使仍然数隔千里,但昏黄的犹如晚霞染红的天际,那股冲破云层的压迫感,清晰的降临在了周余生的肩膀之上。
周余生冷哼一声,青红火焰在他肩头瞬间席卷开来,火焰中火苗乱颤,但好在最终还是停息了下来。
直至眼前的雾气散去,他这才看清眼前令他双眼骤然一缩的一幕,充满血腥的残迹。
残尸败蜕,残损的尸体,败坏了的躯壳,腐烂的骸骨,坑坑洼洼的云海上,堆垛着数以万计的死尸,尸体到处横着,鲜血已流成了河。
难以想象,这之前规模如此庞大的骸骨,是怎样悄无声息的腐烂成白骨,在岁月的变迁中,满地的尸体,酝酿成江面,那一刻对于周余生形成的冲击,几乎使得他胸腔的气血倒腾,心神嗡鸣。
“这些都是第十界面基层的族群,中州人称之为拾荒者,在界面的地表,挖掘仙人遗留下来的遗物,他们是第十界面中最低等,最低级,生命如蝼蚁的一群人。“
“阳前辈,到底何为第十界面。“
阳乾,三百年前将天澜院闹得天翻地覆的修士,那场惊动整个淮界的天府事变,没有人从天府中活下来,只有他莫名其妙的从天府中活着回来。
甚至在三百年前,他以骨龄不超五百年的年龄,便成为淮南巅峰上的少年修士,以银丹引劫,在天澜院天烛峰上,一步跨入雷劫之境。
如今,他在淮岸沉浮三百年,以七百岁的骨龄再度冲击三劫雷劫,只是他还未等到七百年的岁月来临,不得不强行冲击三劫雷劫,以他如今的修为,面对即将到来的界面传送,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第十界面,号称人族的顶端,玄元的四大淮界便是通过第十界面中的中州,不过中州并非只有四大界,四界十二城七府,以及人族的至高学府,二十四玄宗。“阳乾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当年我熟读天澜院典籍,天澜院对于院内弟子一直有所隐瞒,藏经阁内有处禅室,这座禅室中,当年老仙人枯寂为了瞒天过海,将人族通往中州的办法,只有进入九转秘境,达到与界面之力的共鸣,飞升上界。“
“但离开中州的方法并未只有这一个,天府事变后我意外得知第九界面中有一处废墟,那里藏着一座震慑整个淮界,名动南域,而这一切,与一卷太灵经有关!”
阳乾此话一出,周余生双眼露出精芒,他心脏顿时加速跳动,有关中州的地大物博,他之前曾不少听到青衫道人说起,关于中州之事十之八九的早已有所预料,也明白了为何只有那尊圣僧能感悟到这界面的瓶颈。
“我若能得到……”周余生内心变强的渴望一下子更为强烈起来。
“可惜,除了枯寂记忆之内,那段经文早已没有了传承,即使这个界面不多不少的那几人,恐怕没有任何人知道,枯寂为了掩藏这个秘密,撒下了多大的弥天大谎。”
阳乾淡淡开口,周余生沉默,似有所悟,那里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阳乾。
“阳乾你到底是什么人?“
周余生神情淡然的直视着他,心中升起无数的疑惑同时,但他心中的忐忑,唯有他自己一人知晓。
“我们走吧。“
阳乾意味深长的俯身正对着他的目光,眼神炯炯,但很快他收回了那股难言的神情,重新转过身,在一阵尸体散架的轱辘声中,随着周围的血腥味愈发浓重,仅存的阳光化作一条越来越遥远的线,融入黑暗。
周余生沉吟了半晌,并无独自逗留在原地,在那处寸步难行的地方,眼神中一抹纯白,一闪而逝。
直到那种溃散,潮湿的环境犹如封闭的空间一般,将体内凝聚的灵气,似乎也在压抑着体内灵气的走势。
在这做不知何处的地方深处,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生灵的气息从他的四周出现,脚下恢复了平稳的小路,但随着阳乾脚下,落入水中的声音。
又往深处走进了几分,小路变成了一座湖泊,湖泊不深,散发着阵阵乳白的寒气,这种寒气渗入体内的那刻,犹如一根根细小的银针,扎破了血肉,从他的体内,将流通的气血排了出来。
“待会小心,我们一旦离开这里,后面的禁制会更加难以忍受,现在我们处于宗门之下,这种限制,但是保护我们的禁制同样存在,但一旦走出外围,消失的禁制重新出现,可能会有新的拾荒者发现我们的存在“
很荒凉,毕竟几百年无人来到这里。”阳乾的声音从不远处走来,其身在雾气出现,隐隐可见他走来的地方,也很荒凉,毕竟几百年无人来到这里。”阳乾的声音从不远处走来,其身在雾气出现,隐隐可见他走来的地方,也
“很荒凉,毕竟几百年无人来到这里。”阳乾的声音从不远处走来,其身在雾气出现,隐隐可见他走来的地方,也存在了一处数丈大小的祭坛。
“上方是被禁制的泥土,这里应该是宗门的地宫。”阳乾抬手摸了摸头顶上干裂的泥土,只是单纯的一闻,甚至轻而易举的得知了现今的方向。
“玄清的地宫便是用如此上好的浑源泥所制,只要不会随意塌陷的上好泥土,一般宗门都会以此作为地基,建造地宫。”阳乾看了看四周,温和的开口。
周余生驻足不动,抬眼看了看悬在自己头顶上那处纹路精美,轻轻的擦拭了一手,感受到来自指间的冰凉触感,眼神微微一变,环顾了一眼四周后,脚步才继续向前走去。
周余生走出祭坛,站在了阳乾身旁,望着四周一片灰蒙蒙的阁楼,可以看到四周存在了不少干枯的花草,一片荒凉死寂。
“这些雾气,莫非就是禁制,使得一切看起来都是黑白二色,没有其他色彩。”周余生皱眉开口。
“正是如此,你们不要去尝试碰触,这些禁制随着老祖的虚弱已失控,我们二人各持斩玉,寻找那三处感悟之地。”阳乾神色凝重的说道。
“我们现在处于地宫下穴,你我二人切记不得触碰地宫下的任何一物,感悟时间不知要过多久,你我二人切记不得离开这里太远。”
周余生看向阳乾,随后体内灵力送入斩玉内,顿时他的斩玉散出血光向前飞去,阳乾迈步跟随,渐渐走远。
而周余生看了看四周,正要展开斩玉之光,突然的,一声凄厉的嘶吼蓦然间从不远处急速的传出,且越来越近,刹那就仿佛距离周余生只有数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