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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来吧。”秃顶男笑咪咪地说话。
秦风用手剐了下眉心:“这好像有点多了吧。”
“不多,谁不知道秦总您海量啊!”
“对对对,秦总酒量可是有名的,之前听说为了跟唐氏合作,您可是没少陪唐总喝酒啊。”
“这事我也听说过,专程还送了他两瓶56年的茅台。”旁边很快有人附和,看得出是跟那个秃顶男人一起的。
“光两瓶56年的茅台得值多少钱?”秃顶男扫了一眼周围帮腔的人,伸出两根手指,“起码值这数吧。”
“这得多少?20万?”有人问。
秃顶男拿眼一横:“20万?呸,以秦总的手笔大老远赶去送两瓶20万的酒不是丢人么!”
“那得多少?”
“拍卖行的人说了,一瓶成交价起码上百万,这还是前两年的行情!”
“乖乖,那秦总手笔真够大的,花几百万买两瓶酒送人!”
“所以说嘛,秦总是干大买卖的,大手笔,喝酒自然也是海量,我们没那本事收上百万的茅台,但陪着在这喝点洋酒总行吧。”秃顶男使劲挑唆,旁边一群人跟着哄闹。
秦风从头到尾一直那副表情,不咸不淡地笑着,转向秃顶男:“马经理,你这是打算今晚真不让我回去了?”
“哪能啊,这点酒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再说你看我们大伙儿专程过来陪秦总喝酒,好歹给个面子是不?”秃顶男不依不饶地就是杠着不放,旁边一群看好戏的都跟着帮衬,就连几个女人也起哄,领班也是劝得厉害,大概是拿酒水提成的,所以一时间包厢里都是嚷嚷着让秦风喝酒的声音。
秦风也没推脱,只说:“那刚才跟马经理说的事?”
“事儿我知道了,回头再说,现在是喝酒的时候,再说秦总目前的处境我们也知道,回头会把你的意思跟我们王董转达一下,我们王董向来不差钱的,这点你应该知道,所以往你项目里投个几亿根本不在话下,不过诚意这东西……”秃顶男眼皮子扫了扫,虚笑着把一只杯子顿到秦风面前,“诚意这东西光靠嘴说是没用的,我们搞实业的就是喜欢实在的,你得用行动说话!”
寥寥几句就把秦风合力架到了台阶上,弄得他不喝也得喝,可这么多酒喝下去就算不死也得去半天命,他低头又看了一眼。
“要不这样吧,我喝一半,感谢你们王董和马经理还有在场诸位对秦氏的信任。”
“那怎么成,要喝就喝满圈儿。”
“对对对,喝圆喽,生意才能圆。”
反对声很强烈,秃顶男见他站着还是没有要动的意思,又用手敲了下桌子。
“要不这样吧,我替我们王董作主了,喝一杯顶一百万,这里24杯,秦总掂量一下,数目不小了啊。”
言下之意是秦风喝一杯兴就给秦风投一百万,听上去倒是不错的条件,他抬手又用手刮了下眉心,灯光下那双笑意不明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周以沫觉得腿脚发酸,后背渐渐靠向墙壁。
“怎么样?爽快点!”
“对,爽快点。”
“说好今晚不醉不归的!”
“难道秦总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一个个劝逼,秦风抽了一口烟。
周以沫后背顶着墙,那个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他大半个侧脸,他眉头似乎皱得越
来越紧。
秃顶男见秦风依旧干站着不动,又改变了策略。
“要不这样吧,可以给你放点水。”他边说边把旁边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拉了过来,半搂着,“这妞儿酒量好像还不错,秦总你要觉得自己喝不了的话让她帮你分担点,但得有个前提条件,她帮你喝酒不能用杯子。”
“不用杯子咋喝啊?”旁边立马有人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用嘴啊!”
“用嘴,怎么用嘴?”
“打啵的时候往这妞嘴里送,秦总肯定也是老手了,这个不用我来教。”
这话一出旁边人起哄得更厉害,像是要玩一个很刺激的游戏,打了鸡血似的拍手喊开始。
秃顶男朝那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还挺有眼力见,立马主动缠上去往秦风身上贴。
“老板,帮您喝也成,不过我酒量一般,您可得照顾着点。”边说边把手往秦风胸口捞,似在撒娇讨饶似的,秦风把烟叼嘴里,重重吸了一口,不动声色地与女人隔开半步距离。
“酒挺贵,就不用代劳了,再说也不能辜负马经理的心意,这样吧……”他顺手把烟掐了,“桌上酒我喝了,回去还麻烦马经理跟王董再确认一下投资方案。”语毕秦风便低头端了杯酒出来一饮而尽。
旁边人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愣了两秒,继而有人鼓掌,有人叫好,就连那女人也跟着娇滴滴地喊了声,“老板真棒!”
秦风没啃声,端起来把第二杯也喝掉了,随之第三杯,第四杯旁边女人主动替他送杯子。
……
一时之间鼓掌的,嚷嚷的,吹口哨的,很快人都挤到了一起,把秦风围在中间,跟炸了锅一样。
周以沫踩着包厢传出来的吵嚷声步出走廊。
周以沫坐在车里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外面的雨却越下越大,窗户上的水印晕染着马路对面金翡翠外墙上的霓虹灯,像是一只巨大的调色盘,花花绿绿一团乱。
凌晨左右的时候终于瞥到那枚身影,由司机扶着从里头走出来,闷着头,大半个身子往前趔着,每走一步都要往下软一软,以至于手里拿的西装拖到了地上,车子早就在门口候着,司机一手撑伞一手要借出来开车门,可他一松父亲就往下倒,他只能再转过来扶他,结果手里的伞就落了地……
大雨倾盆,周以沫看不清司机的表情,但从他笨手笨脚搀扶秦风的样子可见应该挺急躁,可惜连风都要跟他作对,呼呼一下子就把伞吹跑了几米远,司机再去追伞,失去平衡的秦风便独自扶着车门往地上瘫……
周以沫坐在几米之远的车内目睹着一切,像个局外人。
吊着车门的秦风开始呕吐起来,边吐边试图抓着门把手起身,可脚上似乎一点力都使不上,修长的腿打着弯往下折,等司机追到伞回来的时候发现,秦风已经把车门上吐得到处都是……
雨太大了,也顾不上那么多,只能又丢了伞把浑身都通湿的男人往后座上塞,塞完发现他的西装还掉在地上,再顶着伞跑回去捡,来来回回好几次,车门终于关上。
地上一大片水淌,倒映着“金翡翠”几个霓虹大字。
周以沫像是虚脱般把身子靠向座椅,那辆迈巴赫从她旁边开过去的时候溅起许多水渍。
大雨倾城啊,她坐在车内目送秦风的车子离开。她掏出手机,打了过去。
第二天
秦风过了中午才去公司上班,刚坐下萧红便敲门进来,当时他正在饮水机前面倒水喝。
“脸色怎么差成这样?”
“昨晚没睡好!”边说边往嘴里塞了一颗药。
萧红哼了一声:“没睡好?我看你是喝酒喝的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秦风把水杯顿桌上,“那你知道还问?”
“就看你肯不肯说实话!”萧红问,“昨晚是不是又喝得烂醉回去?”
“听谁说的?”
“你大嫂。”
秦风愣了一下,“她说什么了?”
“她说过一会来找你,不过,上午兴那边突然汇了一笔款过来,知道多少吗?”
秦风神色淡淡地抬了下眼皮:“多少?”
“24万!”
“……”
“莫名其妙没头没尾地汇了24万,王纪纲算什么意思?打发叫花子吗?”
秦风想起昨晚在金翡翠喝的那24杯酒,当时说一杯一百万,现在折成了一杯一万。当然,他昨晚喝那酒的时候就没指望对方言而有信,只是没想到第二天会汇过来24万,而且是在没有任何合同和协议的基础上。
可不就是打发叫花子么!
秦风也没恼,唇角勾了一下:“王纪纲是记我上次没帮他说好话的仇呢。”
“可羞辱人也没他这样的啊,上次是秦少当家,他一口否了,你就能说什么?为这点事还记到现在,简直无下限,垃圾!”萧红都替秦风鸣不平,又心疼,“听说昨晚你陪他们喝酒喝到很晚?我就说让我陪你一起去的,你非要自己逞能!”
“这算什么逞能,你不去我得喝,你去了我也得喝,反正结果都一样。”
“但起码我能替你挡掉点吧!”
“他们还能让你挡?充其量拉着你一起喝,那我得付双倍酒钱,所以还是算了,我一个人去还能省点。”秦风边说边开电脑,用半调侃的口吻,以往这时候萧红肯定要骂咧咧地说他抠门,可这会儿听了心里特难受。
“那兴汇过来的24万怎么处理?”
“留下呗,多少也是钱,回头给他发份协议过去。”
“……”萧红真是又气又无奈,可见眼前的男人面容憔悴脸色极差,也就没再多说下去
秦风对着电脑屏幕看了两眼,眉头皱起来。
于浩见他神色不对劲,问:“怎么了?”
秦风没说话,抽了烟出来点上,吸了两口才回答:“梁宽那边也给答复了。”
“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发了封邮件过来,说之前的投资方案股东还需要进行表决,所以暂时需要搁置。”
“一个个都蔫了吧唧的,全都围着一个外来的老东西转,真替s市人丢份!”萧红嘴毒,可意思抓得很准确,徐家一来大家都跟他们走了。
“真是想不明白,这帮人自己没有判断能力?秦少呢,他也不管秦氏了吗?”
说一半突然转了话题,秦风顿了顿:“为什么要这么问?”
“他是你大哥呀,秦家的长子嫡孙,我就不信他要看着秦氏倒。”
“打住,没这个可能!”
“为什么?他再怎么说也是你大哥,实在不行给他一些股份,你试着再去求求他?”
“不可能!他要是能帮,我也不会去陪那帮人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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