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错觉,池非明显感觉到最近京城的气氛有些异常。

    到处都流传着胡人有可能会再度大举入侵的小道消息,民间议论纷纷。

    京城的平民百姓虽然有些担心,但真正觉得事态严重的人却并不多。

    因为大魏与北方胡人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上百年之久,几乎每隔几年就会打上一两次。

    而且战火通常只会在边境发生,最后也在边境结束,从未漫延到京城来,所以大部分民众已经习以为常。

    最严重的一次,还是几年前北方大旱的时候,胡人趁机入侵,占领了北方边境多个城镇,导致大批流民往南迁移,其中一部分流民还来到了京城。

    这些流民的样子,让京城本地居民第一次亲眼见识到因为战争而颠沛流离的百姓是怎样一副惨状。

    后来朝廷急调大军赶赴北方边境驱除胡人。在历经多轮苦战后,终于将进犯的大批胡人赶出边境。然而这场战争导致无数士兵客死他乡,伤亡惨重。

    这场大战可以说是近十几年来最严重的一次外族战争。但即使是这样,胡人仍然未能接近京城半步,因此普通民众对这次胡人可能再度入侵大魏的消息并没有感到太过恐慌,依旧如常过日子。

    在阿芷十六岁生日这天,池非带着小妻子回到了镇国公府庆祝她的生日。

    对于家里每个成员的生日,国公府向来是不会大搞的,一般都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好好聚一下就算了。

    除非是家里的长辈到了整寿的时候,才会邀请亲朋好友过来好好庆祝一下。

    所谓一家人,不仅是指镇国公一家,还有宁志远的两个堂弟以及姚氏的娘家姚家人。

    这天不仅宁雅珊带着夫婿裘宇辰回娘家为妹妹庆祝生日,阿芷两个堂叔一家子以及姚家人也来了。

    阿芷这两个堂叔也是军方将领,都在西北军中效力。一个任前线军需官,另一个任指挥同知。

    两人长年在西北做事,很少回家。他们的儿子也在西北军中历练,因此留在家中的只有各自的夫人跟女儿。

    至于姚家,来的是刑部尚书姚敬君一家,以及新任礼部右侍郎的姚敬堂一家,一共两家人。

    刑部尚书的两个儿子都在外地为官,并没有回来,今天他只带了夫人和女儿过来。

    姚敬堂的独子还在国子监读书,也没有来。而他夫人早年病逝,所以今天他是一个人来的。

    虽然都是自己人,但还是会按规矩男女分桌。

    吃完饭后,就在镇国公夫人姚氏和两个堂弟妹、嫂子聊着家常的时候,另一边宁雅芷的堂姐妹和表姐妹们却十分八卦地追问她,池非先生私下里是个怎么样的人?又问她池非先生对她好不好?还有池非先生是不是整天都忙于写稿?

    不怪她们这么八卦,因为她们跟其他读者一样,都是池非先生的书迷,自然想多了解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

    因为都是自家堂姐妹和表姐妹,阿芷不好直接拒绝,只好含含糊糊地应付着她们的各种八卦问题。

    对于她们对自己心上人的过度关心,阿芷心里其实是不太高兴的。

    虽然知道她们只是单纯的好奇,并没什么恶意。但阿芷还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心上人在私底下是怎么样的,还有他是怎么对自己的。

    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她不想分享给其他人知道。

    宁雅珊对妹妹了如指掌,一看她的一些小动作就知道这丫头心里不高兴了,只是强忍着而已。于是主动走过来跟她们聊起了其他比较新鲜的话题,不动声色地帮妹妹解了围。

    看到她们没有再追问心上人的事,阿芷这才松了口气,有些感激地看了一下姐姐宁雅珊。

    在外院那边,男人们的宴席还没结束。因为对于镇国公这样的武将来说,男人吃饭怎能不喝酒?

    虽然两个儿子不在身边,但这不是还有两个新女婿吗?

    于是裘宇辰和池非这两个新女婿就成了宁志远不断劝酒的对象。

    池非还好一些,因为每天坚持练武,身体一直很好,酒量也不算差。

    至于裘宇辰这个书生就惨了,被灌了几杯后就已经醉得不醒人事。

    看到大女婿醉成这样,而小女婿却还很清醒,宁志远大为高兴,更是跟小女婿一杯接一杯地对干起来。

    因为是老岳人敬的酒,池非只能硬着头皮喝掉。

    还好古代的酒一般度数都不高,所以池非暂时还能撑得住。

    对池非印象极好的刑部尚书姚敬君不忍心他被灌醉,开口劝道“你这老酒鬼就不要害人了,你家女婿都已经被你放倒一个了,你还想把另一个也放倒吗?小心两个女儿等会一起找你算帐。”

    姚敬堂也帮忙劝道“宁公,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千杯不醉的。你再灌下去,你这小女婿可就真要醉了。”

    “你们瞎操心什么,阿真一看就知道是个能喝酒的人,就算你们醉了他还没醉呢。

    今天难得这么高兴,我让你们尝点好东西,保证让你们回味无穷。

    申五,去把我那坛宝贝拿过来。”

    “是,将军。”一个身材高大的护卫立刻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申五小心地捧着一个封着红布的小酒坛走过来放在桌上。

    宁志远故意摆着架子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姚敬君白了他一眼,“行了,老宁,咱们都认识多少年了,你还给我来这套。有话就说,少卖关子。”

    宁志远这才笑嘻嘻地揭开小酒坛的泥封。

    这刚一揭开泥封,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随即扑鼻而来,并迅速在整个房间内漫延开来。

    姚敬君和姚敬堂两兄弟也是懂酒之人,一闻这浓得有些不可思异的酒香顿时眼睛一亮。

    姚敬君立刻问“老宁,你这是什么酒,竟然香成这样?应该至少有几十年了吧?”

    宁志远神秘兮兮地说“我先不说这是什么酒,我先让你们开开眼界。”

    说完,他往杯里倒了一杯酒,然后叫卫兵拿一根火折子过来。

    接着,他在其他人迷惑不解的注视下,把火折子点燃,然后伸进酒杯里。

    当他刚把火折子伸下去,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杯酒竟然自己燃烧起来,火苗不断在酒杯里窜动着。

    池非看到这一幕,却是一头的黑线。

    拜托,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