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棠话一出口,犹如雷霆,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朱峰更是目瞪口呆,心想这家伙想钱想疯了啊?你咋不去抢呢?
钱程还算淡定,他是古玩界场面上的人,深知如果是顾恺之的真迹,按这个尺幅,的确值二百万。
王元山的想法可就不同了,他知道是真迹,但他想瞒天过海,糊弄住左棠和钱程,以低价据为己有。
现在被左棠一语道破,煮熟的鸭子飞了,他心里怎会好受。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左棠看王元山默不作声,知道自己的震慑起了作用。
趁热打铁道:“这样吧,老师傅,咱俩打个赌,找个权威机构鉴定一下!”
“如果是假的,我白送给你,如果是真的,呵呵,我也不贪心,在二百万基础上,你再加十万,画还是你的,怎么样?”
王元山当然不会答应,他不敢接触左棠犀利的目光,把头偏向别处,却发现老板钱程正在看自己,眼神中分明带着怀疑。
他知道瞒不住了,干咳两声:“这个,老话说的好,马有失蹄,人有失察,既然这位小兄弟如此肯定,那我和老板再去查查资料。”
说着他把钱程拉进了里屋,关上门。
一进里屋,钱程就拉下脸,毫不客气的质问道:“我说老王,你是怎么回事?画中画你看不出来,也就罢了,顾恺之的真迹你也能看走眼?”
王元山是条老狐狸,眼珠咕噜噜一转,立刻有了说辞:“钱总,瞧你说的,我这还不是想给你省钱嘛,能多挣点是一点。”
“我说过多少次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打眼是顾客自己的事情,可有意欺骗,那就是道德问题,你是在砸我得月楼的招牌!”
钱程并不领情,话说的很重。
“钱总,你消消气,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保证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王元山一边笑着打着哈哈,一边观察钱程的表情。
钱程很厚道,想到王元山跟了自己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脸色好看了些:“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下不为例,要不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里屋说的热闹,外厅也没有闲着。
朱峰虽然肚子里一包草,但涉及到钱的问题,他脑子并不慢,见画极有可能是真的,立马打起了小九九。
钱程他们前脚刚离开,他后脚就腆着脸凑过去和左棠商量:“左哥,咱俩是有点过节,可我朱峰根本就没把它当个事儿,早就当个屁给放了,你看这画原本是我的······”
“你什么意思?咱们可是签了买卖证明的,就算闹到法庭,你也必输!”
以为叫声哥,老子就会施舍你?幼稚!
左棠把脸一沉,朱峰刚开口,他就知道这货要放啥屁,直接一句狠话想让他闭嘴。
“别误会,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朱峰怕惹怒了左棠,自己连汤都喝不上,急忙摆摆手解释:“咱们已经钱货两讫了,我哪敢有那个想法。”
“我的意思是,宝贝能卖出个好价钱,我也是出了力的,咱们好歹也是校友,见者有份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你放心,我也不贪心,你吃肉我喝汤,要是真能卖二百万,给我五十万就行,够意思吧?”
面对这种无赖,左棠再不想和他废话。
朝朱峰招招手,咧嘴一笑:“这种事得悄悄说,你把耳朵凑过来,我跟你说。”
朱峰一看有戏,立刻招办,乖乖凑过脸去。
左棠毫不客气,照着他脸上,就是两个大耳刮子:“未来有多远,你特么就给老子滚多远!”
朱峰被扇的七荤八素,捂着脸足有半分钟,才渐渐从懵逼的状态中,缓过神来,指着左棠,“你······”
“你什么你?这又不是在学校,你准备告老师还是告你妈?滚!”
左棠一把拍开,珠峰指着自己的手,一脸嘲讽。
“姓左的,你给我等着,我和你没完!”
分不上钱,又打不过左棠,朱峰知道再磨叽下去,自己也讨不到好,撂下一句狠话,夺门而逃。
一般小年轻打个架什么的,吃亏的一方,离开之前,总会为了面子扔下句狠话,但后面能兑现的,寥寥无几。
左棠也没把朱峰的话放在心上,没想这货终于守信了一次,不久后差点要了左棠的命。
“咦?刚才那个小伙子走了?”
两分钟后,钱程带着王大山,从里屋走出来。
“嗯!”左棠点点头:“他妈叫他回家吃饭!”
钱程“哦!”了一声,也没多问直奔主题:“我们又仔细确认了一遍,画是真迹,小伙子,你贵姓?”
“我叫左棠,钱老板可以叫我小左,那你准备出多少钱?”
钱程爽快,左棠也不拖泥带水。
“小左兄弟既然能看出画中画,想必对古玩市场也有所了解,这画确实值二百万,甚至更多,不过······”
钱程端起桌上的紫砂壶,砸了口茶接着说道:“不过那是要上拍卖场运作,这是有风险的,再去掉拍卖公司的抽成,二百万我肯定是亏的,我给你个良心价,一百二十万,而且马上就开现金支票,你觉得怎么样?”
左棠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再说买古书的钱已经有了着落,他并没有后顾之忧,钱程的钱以后就跟他的一样,画卖多卖少,他无所谓。
一切只是为了避免过早透露身份,把戏演的更真而已。
“我只要二十万!”
左棠想了想,语出惊人。
啥?只要二十万?
钱程和王元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瞪的和灯泡一样,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想交钱老板这个朋友,拿剩下的一百万入股,算是长线投资吧!”
经左棠这么一解释,钱程才释然,不过心里还是挺感激。
在宁市的古玩圈里,钱程现在还算不上个角色,得月楼的规模,在梧桐里也只是中等偏上,正是需要发展的时候。
钱程猛的拍了一下手掌,言辞恳切:“兄弟,以后就叫我钱哥,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他拉着左棠到茶几边坐下来,一边吩咐伙计倒茶,一边掏出支票本,开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笑呵呵的递给左棠,“兄弟,这是二十万的支票,你拿好!”
左棠接过支票装好,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金章宝货”,交到钱程手里,“钱哥,你再看看这个!”
钱程赶忙把王元山叫过来,两人拿放大镜仔细看过后,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这东西对,真宗的金章宝货!”
“兄弟,你这是·······?”钱程不太明白左棠的意思。
“放在你这儿,当镇店之宝!”左棠轻松一笑。
“真的?!”钱程激动地屁股都离开了沙发。
这枚“金章宝货”的价值,可顶两幅顾恺之的画,得月楼要想在宁市打响名头,就得有几件像样的珍品。
钱程看出左棠豪爽,但没想到竟是这么豪爽,一时间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兄弟,半个月后,宁市古玩圈有个私人聚会,到时候好东西少不了,神秘大佬龙先生也会到场,我希望你跟老哥我跑一趟,说不定能捡上几个大漏!”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钱程不再藏着掖着,除了答应给左棠一半股份外,还告诉他一个少有人知的秘密。
龙先生?难道会是他?如果是,倒是很值得走一趟。
左棠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钱程他们并未察觉。
“行,到时候你打我宿舍电话,我给你留个号码!”
左棠想证实龙先生,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痛快答应了钱程的邀请。
可钱程和王元山听了他的话,差点跌过去,一出手就是几百万古币的大壕,居然没有手机?
要不是亲眼所见,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这是我新买的手机,没用几天,兄弟你要是不嫌弃,尽管拿去用,里面有我的号码,你办好号后打给我。”
钱程取出自己的手机卡,把手机后盖合好好,递给左棠。
“哟!还是摩托V3,那就谢谢钱哥了!”
和钱程没必要客气,左棠痛快的把手机装进口袋。
“不见外就对了!”钱程呵呵笑着,指着顾恺之的画问左棠:“兄弟,这儿也没外人,老哥我想问个事,不知你愿不愿回答?”
左棠心里也有些数,微微笑说:“钱哥请说。”
“你是怎么看出来这是画中画的?”钱程笑呵呵的说着,“我就是弄不明白,王元山算是个老江湖吧,他都看不出来,你又怎么知道的?”
左棠瞄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王元山,漫不经心的回答:“边子过头,画的背面有明显的包痕,这包画的做工,可很高明啊!”
“当时我就在想,一幅祖上传下来的画,又很普通,从价值上来看,根本用不着请高手来欲盖弥彰。”
钱程“啪”的一拍大腿,看了一眼王元山,“说的对啊,我们怎么没有想到”?
“放到现在,要请一个高手装裱字画,也是价格不菲,花这么大的代价来包画,其中一定有猫腻。”
左棠说的看似有理,其实还是有些牵强,但成王败寇,只有他看出了画中画,别人也不会过于细究。
左棠和钱程,相谈甚欢。
王元山却很不是滋味,左棠不仅打了他的脸,让他失去了钱程的信任,还成了他半个老板,恐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不知不觉到了晚饭的时间,钱程要请他吃海鲜,左棠婉拒。
今天的晚饭,他必须得和米粒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