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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军队调动之声声势浩大,哪怕就是小小的虫鸣,在郊外都十分刺耳,更何况这些人的铁骑。”
“就算叫过去的人不多,那朝廷对咱们藩地早有忌惮,怎么可能会不派奸细过来查看。平日里我与小姐说话的时候,小姐就再三与我强调了那些人的谨慎与多疑,咱们何苦在小姐失踪的这时撞他们的枪口上。”
小钰紧紧皱着眉头,若说封潇月不见了踪迹,她更是比谁都要担心她的安危,只是越发危急的时刻,越应当保持冷静。
其他人都有些冲动,小钰就不得不替他们考虑到这一点,好让封潇月回来后,也能够没有后顾之忧。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只是难道就这么放任小姐一个人在那山上自生自灭了吗?”林潇也知道她的顾虑不无道理,但就是有一腔的怨愤难以平息。
一想到当时的情况,她就无比愤恨与后悔。早知道,应当不顾一切的扑到封潇月的身边,就算会被风吹走,有自己在身边陪着,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螺峰山上,她也不至于孤苦无依。
“自然不可能,只是我们也不应当自己乱了阵脚,那不是辜负了小姐平日里的教诲。”小玉听出她的语气有些犯冲,还以为是跟自己发脾气,不由的也带了些许怒气。
而在旁边旁听的小云,没有任何时候比这时更发觉自己无用了。她有些黯然的低下头,两手扯着自己的衣袖,也不想她们二人就此吵起来,便试图来调节气氛。
“小钰你现在说话的样子,和小姐好像啊。”
此话一出,原本剑拔弩张的二人,竟莫名其妙的收起了自己的气场。林潇默默的转过头去,叫旁人看不出她的神情与心思。小钰回过神来,心头惆怅了一番后,又忽然坚定起来。
“真是对不住,方才我一时情急话未说全,叫你误会了也是情理之中,后来态度又有些不尊重,叫你见笑了,还希望你不要与我计较。”
“哪里,是我看轻了你们与小姐的情谊,竟然随意怀疑起你们,若是小姐回来了,定会好好的将我一通数落的。”
林潇知错就改,长长的呼出口气,又咽了口唾沫后,才鼓起勇气转过头来,二人就此握手言和,小云也不禁松了颗悬着的心。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怎么安排,我们二人的脑子也不算特别好用,小姐平日里最看重你,你可有什么建议吗?”
林潇不好意思的勉强笑过了之后,也落座下来,郑重其事地与小钰商量起后续之事。
“也算不得什么建议,现在两头为难,只能用死办法了。”小钰抿了抿嘴巴,却是和林潇相反的动作,撑着扶手站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小云愣了,一时半刻还难听懂。
“咱们没有理由,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调动军营里的人,但是咱这小院里的大家伙,可都是效忠于世子爷与小姐
的,现在小姐不见踪迹,也该当是我们小院里的人出力的时候了。”
小钰说着,率先带路穿过花园,跑到后面寻找趁手的家伙事儿,小云和林潇急忙追在她的身后。
“至于世子爷,他与小姐这般情深意重,必当会不顾一切奋力相救,且在小院里留几个人把他看住,也省得咱们的一片苦心作废。”
小钰身边一众人动静不小,翻找出了许多木棍锄头,铁锹和撬棍,把后院里歇着的那十来个小厮丫头全部叫了起来。
那些人听说了小院今日的事情后,也不顾春日晚间的寒冷,立刻翻身起来穿上衣服,抄起自己平时干活的东西,通通聚在了小院宽敞的平地上。
“那你的意思是,叫人把世子爷变相的软禁起来了?”林潇很是诧异的惊呼一声,但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小钰你现在可算是厉害了,居然连世子爷也敢架住。”
“彼此彼此,你不还是一样,都能煽动世子爷的贴身小厮一起把他打晕了带回来,我与你比起来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虽然心中无比焦急,小钰一手拿着长长的木头棍子,一边同小云一起清点后院里的人数,但在听到林潇这番蓄意调侃的话,还是不肯认输的反驳了回去
估计也有封潇月平日里悉心教导的功劳,再加之小钰学东西速度本来就快,这短短一句话便把林潇瞬间说的哑口无言
林潇尴尬的笑着摆摆手,“这些好说,都是小事而已,反正有小姐在,她定然不会看到我们受罚的,你我都不必担心”
我并没有担心此事,小钰在心头如此念叨着,和林潇动手比起来,自己下的命令只能算是轻的。但她只是轻轻的瞥了林潇一眼,也懒得与她还嘴。
院子里人数全部集齐,小云回来却看见她们两个人还在互相斗嘴,不由得急得跺脚,“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要再开玩笑了,咱们还是赶紧出城去吧,让小姐在那山上多呆一刻,便是多了一份危险。”
“你不说此事我倒是有些忘记了,那城门估计都已经下钥了,加上世子爷这些天管的又比较严,那些侍卫不会轻易开门的。”
林潇跟着小云激动了一阵,猛然间回过神来,整个人都耷拉了下去,仿佛失去了斗志。她的这副模样也影响了后边一群兴致冲冲的人,整个院子顿时寂静了下来。
小钰板着一张脸,将两手背在身后,很有些大将风范的轻轻吼了一句,“此事我自有解决的办法,你们只消与我同去便是。”
“你也就是一个小丫头,你能有什么办法?”那些人受小钰的鼓舞,很快又来了精神,随在小云的身后出门坐上马车,等着出发。
小钰则和林潇走在最后,林潇很有些不解的拉着小钰连声询问。小钰快步走了几下,突然转变了方向,林潇走得又急差点没转过弯来。
“你可知道有一
句话,叫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特殊情况便当以特殊做法相对。”
“话我倒是听过,只是还是不明白你到底什么意思。”林潇方才没收住脚,脚掌都迈出去了,上半身却跟着小钰回转过来。
这样需要提高柔韧度,才能做到的动作难度太大,林潇不小心牵扯到了脚踝,如今那里一片疼痛,只能半瘸着的跟在小钰的后方。
小钰伸出手来,轻轻地捏着林潇的袖子,带着她一路跑到了慕容麟的厢房,趁着没人钻到书房里搜寻了一阵,便取出了一块令牌。
“你所谓的特殊法子,便是过来偷令牌呀。”林潇惊愕的才叫出一个字,就被小钰紧紧的捂着嘴巴,然后小钰就拉着她迅速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是又如何,既然都做了一件犯上之事,不怕再多这一件。这块令牌的位置,还是我之前听小姐与世子爷无意间提起的,只要用过之后叫人好生送回来就好,应当不会有什么差错。”
小钰赶着与她解释了几句,便同她坐上门口的马车。小院里这许多人一共挤在了三辆马车之内,满满当当的差点透不过气来。
待小钰落座之后,便对着外面一声吩咐,马车车夫即刻扬起长鞭,三道清脆的马蹄敲击声顿时响彻了烟梧城寂静的半夜。
为这之前封潇月上过城门目送慕容麟的离去,城门守卫对于小云与小钰也算打过照面,因此也没有多加疑惑,检查了令牌一番后,便让他们几个马车出城去了
落风山的位置偏僻,众人在林潇的带领下,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寻到。山上危险重重,林潇反复强调了好几句,叫他们各自保重,以免人没救回来,反倒把自己搭了进去。
众人纷纷应下,没有火把,只凭着晚上明亮的月光在山间行走。夜间的落风山倒是安静,许久都未曾听到风声。
只是即使如此,几个时辰过去了,天边都有些晨曦微光透出,众人却依旧一无所获,只得灰溜溜的回去了。
却说睡在山上悬崖边上的封潇月,因为这一天的劳累,现在已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对于山下林潇他们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半丝听闻。
虽说平日里在小院,被小钰和小云二人金尊玉贵的伺候着,封潇月的床褥一直都是暖和柔软的,乍一来到了这般艰苦的环境下,她倒也没有什么娇气的毛病,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也没听半分梦中的呓语之声。
次日的天光破晓,此处悬崖位置向着东南方向,以有不少的明亮光束从那峡谷的上方照耀下来,把这山壁的房屋内照得格外亮堂。
封潇月被这阳光影响的睡不着觉,悠悠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幢用木头搭建的房子里。
缓缓的下床,身上衣服乃至于那件被树枝划烂了的披风具在。封潇月踩着自己的绣花鞋往外走,昏沉的大脑一时竟想不起自己如何到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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