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恐怕我又要被你爹骂惨了。”她在心里小声嘀咕。
再一抬眼,发现骆朗又是噙满笑意地望着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眼神。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气氛微妙,他们身后的丫鬟小意和小厮小巡也暗自相视一笑。
“走吧,我们回去。”骆朗彬彬有礼地说道。
言雨晴点了点头,两个人便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一路上只觉得有些尴尬,言雨晴便假装咳嗽了几声,找了个话题开口道,“那个齐官秀,好像很喜欢你。”
一句话说完,骆朗的身子便顿了顿,随即回眸看了她一眼,“与我何干?”
言雨晴一愣,与他何干?
“如此闭月羞花的女子,她喜欢你,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要是放在现代,像齐官秀这种长相的,身后的追求者起码能组一个连。
听到她这么说,没想到骆朗竟有些生气了,他反问她,“作为我的妻子,别的女子喜欢我,你很开心?”说完,他竟加快了脚步,撇下言雨晴就往前走去。
“喂,你等等我!”她小步追上去,可是骆朗也不等她,追出十几米,她喘着气停下脚步,“这家伙,病才刚好,怎么跑这么快!喂,你,赶紧追你家少爷去。”她指了指身后跟着的小厮,小巡立刻听命去找自家主子。
“大少奶奶,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大少爷那么喜欢你,自然会生气呀。”小意上前扶住她,替她顺了顺气。
“恩?喜欢我?”
言雨晴瞠目结舌,随即扭头看向小意,“你说他喜欢我?这怎么可能,我这才认识他不到一天啊。”
这回轮到小意满脸疑惑了,她搔了搔头,奇怪地说,“大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您与大少爷去年在城门口结识,如今已整整一年,大少爷一直对您的琴技倾慕有加,怎么能说才认识一天呢?”
啊?一年了?言雨晴怔住。
也对,她现在是灵魂附在这个叫燕珂的女子身上,燕珂之前认识些什么人,她全然不知,也许燕珂早前就和骆朗有些交情……
怪不得骆朗一看见她就叫得出她的名字,还一直用倾慕的眼光望着自己,原来如此……他喜欢自己,这可怎么办才好,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根本不是燕珂,真正的燕珂已经死了,他会不会很伤心?
想到这里,言雨晴不禁皱起了眉头,看这骆朗也是一个深情的翩翩公子,她实在是不忍心将真相告诉他。
看样子,自己得想办法打听一些燕珂的生平事迹,这样才能不被人看出端倪来,刚才在大厅上骆朗救了自己,就当报答他,先暂且瞒住他吧……
“小意,我最近经常犯头疼,这记性也不如以前好了,我有些问题要问问你,你可千万不要和别人说。”
言雨晴抓起丫鬟小意的手,目光恳切地望着她。
小意平日里常常受其他奴婢的排挤,这才被派来伺候这个青楼出身的大少奶奶,可如今这大少奶奶待他如此真情,她不由得感动万分,便狠狠点了点头,说道,“大少奶奶,您尽管问便是!”
“来,我们先回房。”
言雨晴拉着小意回到骆朗的院子,发现骆朗并不在此,她拉着小意进了房,关上门,在塌边坐下来,方开口问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果真是个青楼女子?”
小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轻声答道,“大少奶奶,您是技压群芳的河城第一抚琴女子,因为您父亲燕老汉重病,迫不得已您才去了白月楼,但您只是卖艺不卖身,绝不是别人口中的轻浮女子!”
父亲?言雨晴沉了沉眼,原来燕珂还有一个父亲。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被嫁进骆家成冲喜之婚?”言雨晴沉敛了双眼,似是在挖掘什么不可告人的密事。
小意思考片刻,说道,“大少奶奶可知为何大少爷不待见亓小姐?”
言雨晴想了想,确实想不出,“为何?”
“亓小姐是老爷夫人认定的儿媳妇,大少爷病危,按说亓小姐应该挺身而出嫁给大少爷冲喜才对,可是好巧不巧,偏偏这时候亓小姐病了,下人们都说,根本就是亓小姐不愿意出嫁,怕守一辈子寡。大少爷是个通透之人,怎么看不出这亓小姐对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就因为这个?”
小意摇了摇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旁人,方才说道,“大少爷早就看出亓小姐是个心术不正之人,大少奶奶您在骆家的名声如此不好,多半就是和她有关,亓小姐得知大少爷倾心于您,听说暗地里做了不少上不了台面的事。”
言雨晴听完小意的话,若有所思,看样子齐官秀真的不是一个好惹的人,她现在把自己当成了燕珂,说不定哪天就会有飞来横祸,还得想办法避开她的锋芒才是。
正在她想得出神的时候,小意笑吟吟地对她说,“还是大少奶奶您和大少爷情深义重,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自愿嫁过来冲喜,好在上天有眼,让我们大少爷有惊无险地醒过来了。”
我……挺身而出……?
她不由得陷入了思索。
在脑子里把所有的事情都捋了一边后,言雨晴差不多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燕珂和骆朗,他们定是互相爱慕,但又苦于身份云泥之别不能在一起,因为骆朗这一场大病,骆家人才顾不得身份之别,允许她嫁了进来。
这样一来,好像就说得通了,可紧接着她又有了一个疑问,这燕珂,怎么就在出嫁的当晚死了呢?
是谁害死了她?
言雨晴眯了眯眼,心头笼上一股寒意,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