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担心吴必启知道你的身份了?”澜渊轻声问道。
风芷凌点点头。
“那又怎样?我本来就打算将我们的事情告知于众。”澜渊道,“他若非要说,就说吧,不过比我计划的早了一点,我早解释一回罢了。”
“大师兄,如今许多事情纠缠在一起,真相不明,我不想节外生枝,非但对你不利,也……也会容易被背后的有心之人利用。”风芷凌说道。
“我倒是担心背后之人不再出手。”澜渊拉着风芷凌的双手,道,“他出手更好,我们就能更快找到他。”
“可是……可是那司徒非不知道……”风芷凌还是忧虑,“他若是将那晚的事添油加醋的说出去,那大师兄的声名……”
“凌儿。”澜渊忽然神色郑重起来,抚着风芷凌的脸道,“你为何老是担心我的声名?要担心也是担心你自己,你一个妙龄女子,被我这样一个臭男人占了便宜……不是应该更委屈吗?”
“那不一样,我……我是魔界妖女。何况大师兄也并没有……是我主动的。”风芷凌的声音都快低到尘土里了。
“别再说自己是魔界妖女……”澜渊将她按在自己胸.口,抚摸着她乌墨色的长发,凄然地说道,“你是什么都不要紧,大师兄都爱你。大师兄只想……永远和你一起。”
风芷凌总觉得澜渊的语气里有极深的悲伤,却抓不住悲伤的源头。
她伸出双臂,抱住了她的大师兄。
澜渊满足地笑了,他双手托着风芷凌的脸,直接吻了下去。
风芷凌像一只被惊动了的小动物,嘴唇有些僵。
澜渊舌.头探进她的唇间,尝试着勾了一圈,风芷凌半推半就的接纳了他,却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澜渊坏坏地笑道:“你说那晚是你主动的……怎么此刻却像个小呆子。莫不是因为……大师兄吻的不好吗?”
“不是,我……”风芷凌窘迫地不知道说什么好,脸颊的红晕一路蔓延到了耳根处。
澜渊受不了风芷凌这副可爱的模样,当即把她横抱起来,往床榻方向走去,他身后的房间门随之悄无声息的关上,整个房间都迅速笼罩起一层看不见的气罩——澜渊将这个房间与外界完全隔离了。
风芷凌被轻轻放在床榻上,灰色的薄纱帐随着一阵带起的风轻轻飘起,然后又静悄悄落下。
风芷凌的眼神更加慌乱不安起来,全身都绷直了,不知道该起身还是该说点什么。
澜渊却不等她做出选择,俯身吻住了她。
“给我……好不好?”澜渊似是在低声求取。
风芷凌粉.唇微闭,没有出声。
“不说话,便是同意了。”澜渊在风芷凌耳边极轻地说着,微笑起来,连气息都满是情欲的味道。
风芷凌还是没有出声。
澜渊吻住她的耳垂,含在唇.舌之间挑弄一番,又沿着她的耳廓亲吻一圈,然后落在了她的侧颈,顺着她修长侧颈往下,澜渊轻轻撩开了她双层的衣襟,吻到了她清晰漂亮的锁骨上,落下一连串湿漉漉的痕迹。
风芷凌的思绪却飘得很远很远。远到她自己都不敢承认自己为什么会想到那些画面。
温泉池里,那湿润压抑和占有欲极强的吻。飓风谷中,那放荡肆意、目空一切的吻。
是连心咒的副作用……为什么,为什么?
我……竟还没有从连心咒的阴影里走出来吗?
她浑身开始有些发冷,心底冒出了没来由的惧怕。
风芷凌忽然察觉到身体传来异样的麻痒,来自于那柔软的敏感白嫩地带,她似有些紧张地抓住了澜渊的手。
“这是……”澜渊看到了心口的那块伤疤。他很快意识到那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伸出手指小心地抚摸着,“对不起……凌儿,大师兄当时没能在你身边……让你独自受了这么大的苦。”
澜渊的话将她纷扰的思绪打散收回。
“这是我最心爱的人……我不能、不能对不起他。待我给了他……我便离开他,再也不会在他身边拖累他。”这么想着,风芷凌释然了,嘴角浅浅的扬起,主动伸手解开了腰间的七绝绫和细细的腰带,然后将澜渊揽在自己的胸.口,贴在自己的肌肤上。
“大师兄,我……我愿意。”她轻声答道,也不知是回答哪个问题。
澜渊闻言深深地吻住了她,风芷凌这回积极主动地回应着,探出了舌尖抵住了澜渊的唇.舌,生涩的探索着,澜渊含住了她的舌,用力地吸在自己口.腔里,好像生怕她溜走。怎么贪似不够,又转而咬住了风芷凌的下唇,似乎想用力咬下去,却终是没有舍得下口,只是轻轻用牙齿磨了磨。两人的气息短促而温热,舌.尖在彼此口中纠缠不休,津液轮回交换着,吻得难舍难分。
澜渊双手把风芷凌的手掌按在头两侧,大半身不自觉压在风芷凌身上,她能感觉到某个硬物隔着柔软的衣物抵住了她。
一吻结束时,澜渊却松开了双手,支起了身,替风芷凌合起衣襟,系好了腰带和七绝绫。
“大师兄……你……”面对突如其来的终止,风芷凌不明所以。
澜渊眼中氤氲的水汽未散,宠溺地笑道:“傻瓜,你紧张的手都冰了。”
“我没事……我……”风芷凌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有些心慌,甚至心虚。
“我爱你,凌儿。”澜渊将风芷凌扶起,搂住她道,“不管怎样,我都爱你。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忘记。好吗?”
“对不起,大师兄……”风芷凌声音忽然有些呜咽,这一刻她突然不明白澜渊到底在想些什么,却极其害怕去探寻那个令她不安的缘由,“我会记得的,永远都会。”
“大师兄,我也爱你,只爱你。”她在心里一字字地说道。
*
吴必启被关押在地牢之中,他好似早知澜渊他们会来,阴恻恻地看着铁牢外并站的二人。
他将目光落在“元修”身上:“败在魔界女尊手里,我是该心服口服。”
他果然知道了。——风芷凌眼波不惊,道:“你的口气,不像是心服口服,倒像是想再来一次。”
“不敢。”吴必启道。
“说吧,想怎么样?”澜渊问道。
“毁了吸灵石,放了我。”吴必启道。
“休想。”澜渊道。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一条贱命,怎么都是死,你们何必来见我?”吴必启道。
“自然是有话问你。——这一切,是谁指使你做的?”风芷凌开门见山地问。
她所问包括假四魔使的事情。
“没人指使。”吴必启一口否定。
“你说实话,我或许可以考虑救你一命。”风芷凌道。
吴必启顿了顿,道:“的确没人指使。只不过,有人暗中给我帮忙。”
“是谁?”风芷凌问。
“我不知道。我从未见过他的脸。”吴必启道。
“你以为他是在帮你,或许,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你。”澜渊语气冷冷地道。
“他为何要利用我?我于他没有任何好处。”吴必启道。
“假四魔使的事情,你又为何要帮他?”风芷凌问道。
她又开始了她的“诈供”。
“假四魔使?”吴必启疑惑道。
“不要再装了。在宁县杀人的四魔使,不过只是四俱人皮偶。现在四俱人皮偶的正躺在夷山宫大殿中,连你师父都承认,那四俱人皮偶被用过高阶的傀儡术。若不是背后有你操控,还能有谁?”风芷凌半真半假地说道。汤正溪确实说过那是傀儡术,但是又说,那傀儡术似乎有些异样之处,他又说不清哪里异样,但肯定那不是他所教给弟子的傀儡术。
“我……我一开始不知他学傀儡术用来做什么。”吴必启果然被套进去,“他答应给我一种慢性毒,提出的条件,就是让我教他傀儡术。”
“你的意思是,不是你控制的四魔使?”风芷凌问。
“不是。我只负责教会他傀儡术,根本不知道他学这个要做什么。我也是刚才才知道,四魔使是人皮偶所做……原来他想利用傀儡术去杀人。谁知道他为什么杀人?我跟他没有那么熟。”吴必启道。
“神乌鼎的毒,是韩深给你的吧。”风芷凌问道。
吴必启看了一眼风芷凌,有些惊讶,像是在问:你怎么知道是韩深?但瞬及回神道:“是。”
韩深,吴必启是认识的。给他毒.药的人,他却说看不清真面目,说明,那人不是韩深。
“韩深现在人在哪?”澜渊问道。
“据说逃到北域,我也不知道他的具体行踪。”吴必启道。
风芷凌继续问道:“给你毒的人,是男是女?”
“我看不清他的样貌,他穿着大大的黑色斗篷,笼罩在一团黑雾里,声音时男时女,难辨雌雄。”吴必启道。
“身法如何?”澜渊问道。
“他可以隐藏身法,我看不出来。”吴必启道,“不过,他很聪明,学东西极快。”
“有多快?”澜渊问道。
“我将最高阶的傀儡术教给他,他只用了三天,就全部学会了。寻常弟子莫说三天,哪怕是三年,也未必能入得了高阶傀儡术的门。”吴必启回想起来,还是禁不住感叹。
“真有如此聪明之人?”风芷凌难以置信地问道。
她又想到自己,也是极短的时间就差不多学完了封仙卷全部经书,便觉得一切皆有可能了。
“你把你师父的解药放哪儿了?”澜渊问道。必文找遍了他的房间,也没有发现解药。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吴必启道,“你们答应我的呢。”
澜渊看了风芷凌一眼,风芷凌朝他点了点头。
“好,我可以替你师父求情,饶你不死。”澜渊道。
吴必启知道贺澜渊此人,不会轻易承若,既承若必践行,他答道:“解药在第二个山洞之中。”
第二个山洞只有风芷凌跟着他去过,姚必承当时是被弄昏迷后带过去的,那解药也只能她去取。
临走之前,风芷凌垂眸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吴必启轻轻哼声,却没有嘲讽之意,只是寡淡地说道:“如今天下仙门,恐怕都知道,你与贺掌门两情相悦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