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犁狱中,
这是一个宽敞的地方,平时能放下十几张桌椅,狱兵吃饭和集会都在这里,起风与黄书灵立于正中间,面对靠在墙边的士兵,冷颜以对,一旦事情查清楚,那么这些人可能都会死。
此时双方还在争论不休,一帮以向老大为首,另一帮以濑狗为头,双方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言语刻薄,针锋相对,倒像是向老大为求保命,故意陷害濑狗那些人。
“都别给老子吵了……”
一声怒吼在狱中响起,震得回音久久不散,拔舌鬼扭曲的脸扫过几个人,一时间双方停了下来,作为十数年的狱总,手下在这种场合起内讧,拔舌鬼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即便是畏怯起风的淫威他也要制止他们。
起风看了一眼拔舌鬼,吓得拔舌鬼一激灵,但起风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向了濑狗。
濑狗见起风走过来,面露惊慌之色,生怕起风相信向老大的话把他给杀了,就在他要跪地求饶的时候,起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二人擦肩而过。
原来起风并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濑狗身后的人,这个人起风在刚刚认出来了,昨天他也在:
“我认得你,刚刚他们口中的水貂,就是你对么?”
水貂颤巍巍地站起来,被揍的场景历历在目:
“呃,是,是我,人不……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过人。”
起风点头继续问道:
“昨天,为什么要捉那个孩子,他做了什么,或者你们捉他有什么目的!”
面对起风质问,水貂一时语塞,似乎有所顾忌,随后看向濑狗,仿佛是在征求意见,濑狗对水貂递了个眼色。这一幕被起风看在眼里,二话不说,捉起濑狗,如同提起个小鸡仔一样,摔了出去。
“嘭。”
平时他们用的桌子,椅子,散落一地,濑狗在地面翻滚哀嚎,新伤旧伤一起发作,地面布满了血痕,水貂见此状况犹如惊弓之鸟,绑在身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已经被破坏,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我说,我说,我们无冤无仇,是上面的人给的命令,要我们负责拿人,任务是濑狗接的,其他的一概不知,因为那个孩子中途跑了一次,他又反抗,才想给点颜色,教训教训,好让他长点记性,我们没有杀他,真的,不然没法交差,昨天你走之后,我们找到了人,捉住以后直接交给上面了,我们根本没有杀人。”
起风之所以问水貂,因为他看起来胆小怕死,没想到简单一问,一股脑的全说了,于是又问道:
“你说的上面的人是谁?”
还没等水貂说话,拔舌鬼先开口了:
“那孩子是什么死状?”
拔舌鬼突然抢话,让起风有所怀疑,在水貂的话语中‘上面的人’是否是拔舌鬼,面对拔舌鬼的疑问,起风回忆起在巷子里见到孩子的场景:
“死状凄惨,四肢皆断,看似被大力插入腹中,我想狱总应该做的到。”
拔舌鬼听到起风的描述,感觉脖颈一股凉风扫过,眼睛登时瞪大了,时隔多年虽然不是亲眼目睹,又再一次听闻到这种死法:
“这,这……这个死状,我听说过,应该是宫里的一种处刑,凡是得罪了女王陛下,就会被这么处死。”
起风一直在琢磨谁杀得人,通过死状可以排除濑狗等人,这些人没有那个能力将四肢折断插入腹中,在场的只有拔舌鬼能做到,可事到如今拔舌鬼一口咬定是女王宫的刑法,一时间让起风左右为难了,难道真的要找女王索薇娅问个明白:
“那水貂刚刚说的上面的人是谁?是女王?”
拔舌鬼本就是地痞流氓出身,贪生怕死之徒,面对起风的疑问,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上面的人不是女王,是居虚狱,平时我们负责捉拿的人,拿到的人,都要送到那里去。”
起风继续问道:
“居虚狱是何地?”
拔舌鬼回道:
“从这里,往东走,一会儿就到了,在索薇娅城,监狱共分为八个等级,最外围是泥犁狱,就是我们这里,平时负责的工作就是捉拿小偷小摸的盗贼,捉到的这些人临时关押,最后都要上交给居虚狱进行处理,居虚狱主要负责审讯犯人,是个收小钱的地方,也是这行最吃香的地方,很多人挤破脑袋进不去,他们平时便装出行,时常到各个地方收取管辖费,说是女王交代,不过大部分都是进了自己的口袋。”
起风感慨没想到小小的索薇娅城有如此复杂的人际关系:
“如果按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只能到居虚狱看一看,问他们将孩子怎么处置的对么?”
拔舌鬼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起风站定,犹豫片刻,随后长叹一声:
“好吧,好吧,你们都走吧。”
就在起风准备离开的时候,黄书灵并没有跟上来,而是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起风凑上前:
“走嘛?”
黄书灵面无表情:
“悍妇不想走。”
起风知道,黄书灵这是在生菊见闻骂他的气,无奈摇头:
“我不是将他舌头拽出来,给你报仇了嘛?”
黄书灵抱起双肩,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那是你的仇,我的还没报呢,从小打到,家里家外,谁敢叫我一声悍妇,今天悍妇我就走,你们动一个试试?”
起风劝道:
“我们去居虚狱,你得陪着我,不能耽误了。”
黄书灵:
“你信不信我们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会去通风报信。”
起风知道黄书灵说的有道理:
“可我已经答应放了他们。”
黄书灵:
“不过不能这么轻易地放了他们,我得杀几个人,不然就去通风报信了。”
面对黄书灵说的话,周围的人面色如同死灰一般,起风问道:
“你们也听到了,她怕你们通风报信,想杀了你们。”
基本上同时,所有人跪在地上:
“我们答应不参与这件事。”
简单的几句话,黄书灵拉住起风的衣服向外走去,其实刚刚是两个人临时演的,就是怕拔舌鬼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