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阳比魏庭轩来的快。
始料不及。
婉贵妃也跟紧跟着出现,并不意外。
这可是她的亲哥哥呀。
顾谨阳微垂着头,不过冷硬坚毅的侧脸泄露了他的情绪,他是不快的。
这是自然,若是换作是任何人都是不快的。
婉贵妃不请自来,倒也乖觉,向太后请安后便安静落座,并未出言相劝,太后倒是换了一副面孔,施施然斜靠在椅上,多了一份漫不经心。
她从前可是执掌六宫的玉贵妃啊。
“微臣顾谨阳拜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
谨慎有礼,张弛有度。
顾谨阳是安定侯的嫡子,颇受先帝看重,为人又没有纨绔子弟的作风,一身正派,所以才会与前太子亲近,也是与未来的储君磨合,哪知突逢变故。
只是换汤不换药。
他的位置在新朝中依旧是重要的。
太后并未声张。
只是视线落在顾谨阳脑袋上,她作为女人,也懂朝堂上的弯弯绕绕,她在衡量,也在揣度。
太后不叫起,顾谨阳自然不敢起。
视线亦不敢胡乱游离。
他或是听到了什么流言。
他不怕,怕的只是连累了她。
皇后之位,本就是让人眼红的位置,并非帝王之位,这皇后之位但凡家世过的去的,都能坐,所以后宫才有这么多魑魅乱斗。
说白了就是那个位置后的权力。
这东西不仅是男人,女子也同样趋之若附。
“知道哀家找你来是为了什么?”
太后打起了官腔。
这种事,承认了就是死罪。
可是不承认未必又瞒得过她的眼睛。
“微臣不知。”
顾谨阳不卑不亢,并未因着太后的质问而低个头。
这就是武臣。
太后不悦。
不会看人眼色。
“不知?”太后冷嗤一声,“哀家不信这宫中的流言蜚语满天飞,你就丝毫没有听过?”
想一探究竟,对方心虚还是故作镇定?
“微臣听闻,却不以为然。”
顾谨阳闻言神色一松,只拱手拜道,“微臣从前是曾去成国公府求过亲,不过是微臣一人的意思,也不曾通禀过父母,如何能作数?何况皇后娘娘当时并无婚约,若是微臣求娶也是正常之事,若如今还拿此事出来置喙,微臣的确无话可说,但凭太后发落。”
这话并无求饶或者底气不足。
说的又太过坦荡,但凭二字加重了语气,可知心意坚定。
“别以为哀家不敢……”
太后微微眯起了眼睛,她是女人,但也是大周的太后,她绝不容许大周皇室因着一个臣子而蒙上了污点。
她目光不远,却也不短浅。
“微臣谢太后隆恩。”
徐徐一拜。
“也请太后责罚臣妾。”
一声清亮的女声生生插了进来。
众人眸光随之望去,原本是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婉贵妃。
她似不懂气氛的剑拔弩张,兀自笑道。
这一笑似乎有轻视太后之嫌。
纵使太后偏爱她,少不得也眉头微蹙了,不过多年历练宫闱,也不会立刻勃然大怒,她是顾谨阳的亲妹,方才耐着不出声已是极限了吧?如今这刻怕是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