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不避嫌?”
周楚涵心平气和道。
林蓁只得苦笑一下,“陛下也知臣妾并非不避嫌之人,只是迫于势压,若是有法子,也不敢向陛下开这个口啊。”
周楚涵见她青白的脸色浮起一丝惆怅之意,缓缓道来,声色暗哑,又忆起她在火光间奋不顾身,他是帝王,也是凡人,如何能不动容,只抓起了她微烫的手,“朕知道,你安心。”
“多谢陛下。”
林蓁知道她也算是顺势而为,在她为周楚涵挡了这些针后,也算是以功相求了,无论有碍于性命否,她都没有让帝王置身于险境之中,这也是她手中的牌。
只是若是她全好了再提未免有求功利己之嫌,她不如趁着现在顺水推舟,倒是清白了。
周楚涵心中另有顾虑,也不敢在乾清宫久留,他前朝的事不停,还有那名刺客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在皇宫中要想完全脱身,除非皇宫的防御不堪一击,或是漏洞百出,这几日他也是重新布置了防御,又安排了安定侯在京的差事,这才抽出身来,来瞧瞧林蓁,眼下见她醒了,也宽心不少。
林蓁在他心中分量不浅,不过他也绝不会流露,平衡才是可行之路,这就是帝王的心术。
林蓁自然差了苏姑姑送了周楚涵出去。
复又躺下等苏姑姑来回话。
“主子。”
苏姑姑是周楚涵派来伺候林蓁的人,虽然对她忠心,可是林蓁也知道,怕是私下许多话不会对她说。
“嗯,陛下前朝事忙,你得空炖些银耳羹送去。”林蓁虽是皇后,也知道本分二字,并未有心打听她与周楚涵之间说了什么。
“主子放心,奴婢记下了,听说安定侯的嫡子顾将军今日已经回京,婉贵妃要回府省亲一日,奴婢方才回宫时,见宫内奴才们行色匆匆,怕是为了婉贵妃出宫的事打点吧?”
苏姑姑像是无意间提起此事。
林蓁却是面色有些僵不住了。
不幸,顾婉之的目的竟然达到了。
周楚涵这是让苏姑姑来试探她?他应该知晓自己与顾谨阳并无僭越之举,可是如此做,是为何?
“那你去一趟德妃那处,务必让她好好安排,多注意出宫的奴才,侍卫,以顾贵妃的周全。”
她现在在病中,太后又让她放权,她没有必要紧紧拽着不放,只是她怕刺客趁着婉贵妃出宫,易容成宫中的奴才守卫,轻而易举混出宫去,她不能容忍这么大的危机存在,这个人必须除去!
“主子,婉贵妃有协理六宫之权,她未必肯听德妃安排?”苏姑姑福身又道。
“你去吧,这不是本宫所操心的事,本宫头晕的很,歇了。”
林蓁根本不在意她们二人如何明争暗斗,若是同盟也并未不可能,只是,若不将两人这样推到一处,又怎么知道高下呢?
“是……主子……”
苏姑姑嘴唇蠕动了一下,退了几步,又望了一眼林蓁,见她双眼已经阖上,无奈只得退出了内殿,朝着德妃的宫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