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女子渐渐向散发着寒意的森林那边隐去,她的步伐有些匆忙,也有些急促,似乎在急着去寻找什么。
未琐见兰晶将要对白洇烛动手的样子,连忙道:“兰晶,等会。”
还没待兰晶回复,未琐便先前一步,散发着些许光芒的未琐看着坐在地上双手交叠紧握衣衫的白洇烛,眼眸微微一颤。
“白姑娘,你再重新描述一遍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部,不要有半点遗漏。”
本还低眸的白洇烛倏然间微微抬起头,她干净的肌肤上,一双眸子透露着那熟悉的清澈。
未琐和兰晶也只是微微一怔。
而另一边,一条湖边的森树林,那里,站着一个身材高挑魁梧的人,他双手颇有些沉重地放在身后,月光清淡,只是缓慢打落于他身上,却浮现不出他此刻的神情。
“赐少爷……”
远远的便传来了一个女声,声音透露着满满的欣喜。
男子连忙回头,那抹熟悉的身影正向他跑来。
“午雪,事情办得怎么样?成功与否?”
午雪面带笑容,握着赐少爷的手,抬眸道:“赐少爷,我已经成功了,空教主已经中毒了。”
男子往她身后再次一看,发觉没有人跟踪后,脸上沉重的笑容才露出了几分轻松。
“真的么?”男子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语气也颇为轻快,“你亲眼看到的么?”
午雪连连点头,低眸看着赐少爷握着自己的手,眼眸处尽是一片羞意,感受着指尖两人的肌肤相碰。
“那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为门派立下了大功,师傅他们一定会重重地打赏我,我的前途有望了。”
男子高兴的说着,午雪轻轻一笑,微微低眸,带着些许的害羞,语气微微低弱,道:“赐少爷,你之前答应午雪的……”
然而,刚刚还十足有力的紧握自己的那双手,倏然间松了几分,既而,那人缓缓地放下了她的手,转身背对着她,望向那片被月光洒落的湖泊,反射着几分晶莹。
“午雪,你也知道,我是正派弟子,不可能会跟你这样沦落为魔道的人在一起的,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
午雪眉头轻轻皱着,面容上是那不敢相信的神情,红唇微微张开,又再次闭上,最后,竟咬住了下唇,眼眶中闪着些晶莹的泪珠。
“可是赐少爷你不是说,只要我帮你除掉魔教教主,你就会娶我为妻么,为什么你现在要突然反悔,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
午雪的声音有些哽咽,男子连忙回眸,看着眼前这一女子,道:“可是你是魔教的人,我们怎么可能会在一起?这要是让我师傅知道了,我还怎么立功?”
“可是我成为魔教的人,不也是你一手安排的吗?”
男子眉头轻轻一皱,正要说些什么,只听女子清脆却又带着些许的沙哑说道。
“赐少爷,我当年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是你让我重新拥有了新的生活,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成为魔教的人,帮你除掉教主,那么,那你就会娶我为妻的,这些不都是你当初说的吗?”
“而且你知道吗,我在魔教这些日子以来,我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委屈,可是在你们正派的门派里,我每天都会受到欺负,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到底哪边才会是魔教……”午雪声音带着哭声,泪珠也一直顺着她的面容流了下来,“况且你知道我帮你下毒杀了空教主的时候,我是一种怎样的愧疚感和罪恶感吗?”
“愧疚感?罪恶感?”男子忽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道,“原来你进了魔教,竟然还被他们给洗脑了,你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单纯的女子了,你已经沦为魔道了,我……我要替正派除了你。”
午雪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那张本还带着些许伤感和痛苦的面容,转而间却变成了几分轻笑。
有些苍茫的笑意,就这样望着眼前这个她深爱了多年的人。
这个人,原来一直在利用着自己,利用着自己对他的爱。
“对,你说的对,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我了,确实,我真的不再是那一个单纯的相信你的人了,我也看透了,也看清了你,”午雪忽然冲着他大声喊道,“你不过是一直在利用我罢了!”
男子也不多意什么,只是嘴角一扯,一个微笑浮于脸上。
“怎么能说利用呢?你不也是一直享受着这份情么?”男子眼眸微眯,“我话也不多说了,看在你也为我做了这么多的份上,我倒是可以考虑不杀你,但是从此以后消失在本少爷面前!”
“哦?消失么?”
倏然间,一个微低的磁音响起,那人的声音甚是好听,只是,这声音,又是那般的熟悉。
两人同时望向传出声音的方向,映入眼帘的,是那抹熟悉的蓝色。
空的身旁,站着的,是白洇烛。
一个修长,一个纤细。
月光似乎有意无意的洒落在他们的身上,四周尽是一片苍茫的绿意,有些苍茫的月色,似乎在他们的面前,也失了几分黯淡。
这对高挑修长的身影,怎么看,都很养眼。
“你……你不是……”
男子有些惊慌的望着空,既而再看向午雪,“好啊,原来你联合魔教!”
午雪只是诧异地望着空,眼眸里带着质疑,却又带着几分欣慰?
那抹高挑的身影上前走了几步,嘴角带着些不可质疑的轻笑,只是,他的步伐,似乎连风也被带动着。
白洇烛看向这个走路带风的男人,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眼眸中,全然是对他浓浓的深情。
空停下步伐,挑眉看着这两人,“你们该不会以为一点小小的毒就可以置本座于死地吧,如果真有这么容易,本座早就死了千次万次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却又不缺半点的霸气,也带着不可抗拒的韵味在其中。
空转眸居高临下地看着赐少爷,轻笑道:”你不是很想要本座的命吗?那你倒是来啊。”
男子没有一点的动静,几乎已经彻底地呆住了,倒不是他不愿意动,而是空身上那股威慑力,究竟还是震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