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捂着肚子环顾了一圈,蹲着身体移动到百里思雷身边,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宴席,她步伐匆匆,人有三急啊。
只怪她刚才忍不住就贪了嘴。
君如西看着离席的无心,心下很想跟着出去,在他起身时君烈却制止了他。
“你若走了,这一众女子表演给谁看。”
由此,他只好看着无心离开。
无心前脚离开,后脚宫女就端着酒水从百里露身边路过,搂着了她的桌角,顺势把酒撒在了百里露的裙子上,但这种小事情谁会去注意呢,百里露气冲冲的跟着宫女去换衣服。
莲池传来淡淡的荷香,离了大殿奢靡的气氛,顿时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她忍不住念出口。
“无心,多日不见,可好。”
独孤廉从身后出现,今日他也穿了一身墨蓝色的大袖衫,两人站在一起可谓郎才女貌,金童玉女,般配至极。
“独孤廉,今日怎么没在吉祥殿看着你。”她问着。
“家母来宫宴的途中忽感不适,家姐便陪家母半道返回了将军府,我担忧母亲所以现在才到。”
他解释着,嘴角微微勾起,特别是当他注意到两人穿了同色的衣衫时,他的笑容更甚。
她看了看天边金灿灿的晚阳。
“那耽搁的是够久的,你若是无事,不如一起散散步。”她
“我也有此意,万不能辜负了此情此景。”
两人一前一后,微风吹着两人的脸颊,月亮也不甘隐匿现了身,星辰若隐若现,他们并肩走过九曲白桥,行过凉亭花园。
“无心,家母时常念叨起你来,今日宫宴本欲与小姐叙上一日的,可惜。”
独孤廉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碧绿色的手镯,贴皮肤那一面还雕刻着佛家经文,非常福气。
无心看着玉镯色泽光滑,想来陈夫人经常抚摸镯子。
“这是家母拖我赠予你的。”他将抱着玉镯的手帕送到无心的身前。
“那就多谢陈夫人的美意了。”
她大大方方接过,抬起手腕时才发现今日她的手上也带了一只酒红的玉镯,她取下红色的玉镯正想拿给晚秋的时,独孤廉却一把接过。
“这玉泽很好看,丢了多可惜,不如给我吧。”
“我……”
我没有要丢的意思啊!
“无心,看这天都黑了,先回吉祥宫吧。”
他带头离去,徒留一个背影,那飘扬的发梢十分喜悦的随风飞舞。
无心站在原地一脸莫名其妙,这个男人,怎么这样啊。
无心一去一回便用了一个时辰(两个小时),此时已经入夜,一轮皓月当空,繁星相随。
两道墨蓝色的身影前后踏入大殿,瞬间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君如西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特别是独孤廉手上还带着无心的镯子时,他握紧椅子的扶手,把骨头捏得咯吱咯吱响,一股危机感涌上他的心头。
书七见状,默默拿出一把绣花扇开始灭火,为了皇子的终身大事,看来他得操不少心了。
无心坐回位置,看着百里露换了一身粉红的纱衣,便知道丹妃出手了。
许久,终于轮到了丞相府,百里露身为嫡女,自然是第一个出场,她踏着愉快的节奏,旋转,跳跃,享受着所有人的注视,一袭轻纱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材。
当她跳到舞蹈高潮,掌声响起,一片喝彩声中一颗碎石飞快击向她的小腿,无心一直都在观察四周,在看到碎石飞向百里露时,立马也弹出自己刚才捡的细石,快速打飞了碎石原有的轨道,最后百里露完美收场。
虽然她也很想看百里露出丑,但这种场合百里露丢脸,丢的是她百里爹爹和整个丞相府的脸面,百里露可以被任何人嘲笑,但她老爹不可以。
这次的轮到她表演,君如西终于抬头光明正大的注视着她。
君烈一见他来了兴趣,露出笑容,他看着无心,举止优雅从容,服饰华丽而不张扬,怎么看都是正宫娘娘的气质,我儿子眼光还是不错的,最主要的是,这是百里二丫头。
无心并没有特意准备什么,只是凭着前世的记忆,向琴师借了琵琶弹奏了一曲《烟雨小巷》,平平凡凡,既不会给她爹丢脸,又不太夺人眼球,招人记恨。
可是,全场却爆发出来热烈的掌声,官员们纷纷夸赞着,无数嫉妒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她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这些人耳朵不好使?
君烈对她的表演十分满意,转眼看见自家儿子嘴角一抹笑容,心想得罪百里思雷也值了。
无数目光伴随着她下台,她刚坐下就听见百里露酸溜溜的来了一句。
“你也不过如此。”
无心犯而不校,懒得同她说话,这该死的宴会什么时候结束,她屁股都坐痛了。
“怎么不说话,嫉妒我?”
百里露不依不饶,她就是想将百里无心狠狠的压在脚下。
“姐姐刚才一舞惊人,别动了胎气。”
是了,在无心对她们使用腐灵草时,就顺便给她们调查了身体情况,在一个月前,林瑜便告诉了她百里露怀孕的消息。
无心提及她的伤心事,胭脂也掩盖不了她的苍白,原来那日李袁来的突然,又接连几次都在里面,慌慌张张中她也忘了做防备,她只好谎称是唐孙的孩子,可此事只有她和唐孙知道,百里无心是怎么知道的。
两人声音都及小,却都悉数传进了君如西和独孤廉的耳朵里。
他们自小练功,又有内力加持,一字一句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宴会结尾,无心被君如西拉进了偏殿,他将她堵在角落里。
“你没给我准备礼物?”
“那么多人给你送礼物,何必在意我这一份。”那日她想来想去,左右两人又不熟,干脆就不费那个脑汁单独为他挑礼物了。
“那么多人的礼物,唯独不能缺你的。”
君如西口急心快,手更快,爬上她的手腕扯住三生给她保平安的手链。
“我要这个。”
“这个不行。”她拼命护住手链。
“那我要这个。”他又摸上了那绿色的玉镯。
“这个更不行。”这可是陈夫人送给她的,要是被发现在君如西的手上,岂不是太伤陈夫人的心了。
“你为什么不给我准备礼物。”他游戏幼稚的按住她的两边肩膀。
“我们又不熟。”她推着君如西,总觉得这种姿势让人很想入非非。
“不熟?你被噩梦缠身时,是谁为你盖的被子!你辗转难安时,是谁把手借给你抱着睡觉的!都在同一张床上躺过了,我们难道还不够熟吗?”君如西将她牢牢锢在怀里,无心笔尖萦绕着桃花的香味,她瞬间浑身一颤,这个味道,好熟悉。
“想起来了?”
“没有。”她撇过脸,才不会承认两个人躺在一起过,又不是她自愿的。
君如西搂住她的腰,抬起右手捏住她的下巴转正她的脸,逼迫她与他对视。
“过了今晚,我们将会成为彼此最熟悉的人。”
“你,你什么意思。”她心里有些提防,难道说这家伙打算霸王硬上弓!
“唔。”像是验证她的想法般,君如西在她唇上轻轻一啄。
“字面上的意思,你想有什么意思。”他带着坏坏的笑容,看得无心大姑娘头一次张红了脸,她娇嗔的一拳打在君如西的额头上,下手快准狠,直接将君如西打蒙了几秒。
无心趁机逃出他的怀抱,一溜烟跑出了殿门。
君如西扶着额头,笑容十分宠溺,但想起独孤廉,心里多了一道算计,他想要的东西,谁也不准跟他抢。
晚秋赶来目睹了他调戏无心的最后一幕,她气愤的抬脚就对着守在门口的书七一顿猛踩,然后瞪了他一眼就追着去找无心。
书七抱着自己的脚趾在原地痛得转圈圈,他真是被踩的莫名其妙,他看着晚秋的背影,心里却多了一丝甜蜜。
无心一路跑到马车前,侍卫们都掌着灯笼原地等着她,此时已经很晚了。
她被扶着上了马车,车便立马晃动了起来,马蹄声在幽静的夜晚格外的响。
百里思雷看着脸扑红红的她,心里觉得不妙,赶紧追问。
“是不是如西那小子欺负你了。”
“没,没有。”她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睛,她也打了他一拳不是吗?那一拳她可丝毫没有心软,用尽了全力,即便外表看着没事,但也够他痛个两天了。
路程行到一半,百里露的马车忽然车轮就掉了一个,马夫拉着缰绳,但为了赶急回府休息,马车的速度很快,这轮子一掉,马儿也不能及时停下来,瞬间人仰马翻,百里露正在闭目睡觉,忽然前跌后撞,马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她摔倒在车里,用力按着肚子,那里一阵收缩绞痛无比,她看着自己粉红的裙子上面逐渐染上鲜艳的红色,那一朵红梅如此的醒目。
“掉,掉了。”
她语气带着雀跃,一边庆幸孩子掉了,一边又在担心自己的名节。她看着自己的腿,心一横咬牙用珠钗划破自己一条腿。
虽然很惹人怀疑,但在李婉的帮助下,最后勉强搪塞了过去。
那一晚,百里露不敢让府医医治,她使唤下人从一个小药铺里抓了三四个女大夫,上药开方之后,那些女大夫也都被灭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