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好意思叨扰无心小姐呢,乾安国注重女子清誉,带着陌生男子入府,怕是会带给小姐不好的影响。”
他在来乾安国的路上便顺便了解了这边的风俗,直到现在他还是根本无法融入这男尊女卑的思想,他动了动酸麻的大腿,下盘不稳的晃动了一下。
“可我以前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不能再穿,我穿着这身衣裳回去,依然要起流言蜚语啊。”
清者自清又如何,众口可铄金,人言可畏,谁想当一个过街老鼠,逛街被人指指点点,买菜都给贵十倍。
“这可怎么办。”
祁离风担忧的皱弯了卧蝉眉,一双波光粼粼的可怜眼慌乱无措。
“乾安律法,男子看了女子的身子,就必须对女子负责,不如离风跟我回相府当相府的二姑爷如何。”
无心胡乱扯着谎,纯属想逗他一逗然后骗他们回相府,毕竟她是在这座山头被救走的,刺客一定会找来这破庙,万一对他们不利怎么办。
况且,这两个孩子还有可能是哪家权贵的孩子,到时候还不得帮老爹赚一个天大的人情。
这一激动又不小心扯动伤口,她裂开嘴角发出“嘶”的一声。
心里嘀咕,打斗时怎么没感觉到有这么痛。
“无,无心,你别乱动。”
祁离风又羞又急,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女尊国男子,在他的国家女子**着上身出门都不算什么,到这边居然看看就必须成亲了,此刻他慌张到不行。
祁成摇了摇她的衣角,双眼饱含泪水,他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姐姐,你不要啊成吗?为什么愿意娶哥哥,当初却不要我以身相许,姐姐大坏蛋!啊呜~”
她没料到祁成居然会哭,她又不懂哄小孩的技巧,只好道。
“啊成,姐姐刚才是在开玩笑的,你别哭啊。”
“原来是在开玩笑。”
祁离风心里松了一口气,但知道被欺骗了心里十分不悦,于是越想越难过。
得,一句话又把祁离风惹得泪眼朦胧。
无心顿感绝望,仰头与佛像大眼瞪小眼,她开的玩笑很大吗?好吧,对女尊国的男孩子来说,是挺大了,佛啊,你快告诉我,怎么才可以挽回我的罪过,赶快让这一大一小别哭了(佛:你看着办咯。)
无心欲哭无泪,于是撒下了善意的谎言。
“两个都娶,乖,都别哭了。”
祁成破涕为笑,抱住无心撒娇,大眼扑闪扑闪。
“姐姐真好,那姐姐什么时候娶我呀。”
“呃……等你长大一点。”
“啊成已经长大了。”
“再长大一点。”她摸着啊成柔软的头发,心里一股罪恶感。
祁离风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他比啊成成熟许多,心里知道无心是在哄骗他们,也不敢把她说的话记在心里。
他转身去将熬了一早上的药盛了一晚交给啊成,便开始忙碌的准备午餐。
入夜,玄月高挂,一群刺客借着月光,手里提着锋利的长剑,弯着上身曲着腿慢慢靠近庙子。
无心灵敏的捕捉到了庙外的不同寻常的声音,立马叫醒了祁离风和祁成,张口便问他们有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祁离风点了点头,猜到应该是刺杀她的人追到了庙里,于是立马扶着行动不便的无心,快步走到了佛像后面,他在石壁上摸索一番,然后按下一块砖头。
地面上裂出一条往下的石阶,这是他打扫寺庙时无意之中发现的暗道。
他让祁成拿了床棉被,三人入了暗道后他又马上按下了墙上的机关,入口很快便合上,不留一丝缝隙。
初入时无心还勉强适应暗道中的温度,渐渐随着体温流失,本就穿得单薄的她此时冻得面色惨白。
祁离风取过棉被裹紧无心,三人缩在角落挤成一团,她靠在祁离风的胸膛上,耳边传来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三人都非常紧张,连大气都不敢喘,竖起耳朵听着地面的脚步声。
那些刺客找边了整个庙子,最后都集体停在了暗道上方,他们窃窃私语商量了一番,不知谁踢翻了火盆,大吼了一句。
“走!”
祁成一听刺客要走,憋着气得他便忍不住张开嘴巴想呼吸空气,无心见状一下捂住了他的嘴巴,眼神示意着他不许说话。
过了一会儿,上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些刺客趴在地面仔细听着地下的声响,稍有一点响动他们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抓出来了。
许久,久到无心快要因为憋气昏厥过去时,那些刺客终于离开了破庙。
但为了以防万一,祁离风一人上去把所以棉被抱进了地道,三人便这样在地道里角落将就了一晚。
第二日,早春苦苦哀求着侍卫要跟着一同出来寻找无心,在山上寻了半日终于找到了一间破庙子,侍卫在庙子周围寻找着蛛丝马迹,晚秋带了几人在庙里寻找。
庭院里挂了两排新洗的衣服,风吹过时晃动着衣服,她看着地上的木盆,里面赫然是她家小姐的衣裳。
她跑过去拿起血迹斑斑的衣裳,压抑着自己悲伤的情绪,颤抖着嗓子大声呼叫。
“小姐,你在这里吗?我是早春啊。”
“小姐。”
那些侍卫见早春拿着无心的衣裳,纷纷都跟着叫了起来。
此时暗道中的无心发着高烧,睡得不省人事,两兄弟正在为此焦急便听到了晚秋的声音,祁成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立马提醒祁离风。
“哥哥,好像是姐姐身边的婢女,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太好了,她有救了。”
他们抱着无心从暗道里面出来,早春正好寻到佛像前,她一眼便看到了祁离风怀里的无心,控制不住的跑过去接过她。
“小姐。”
“她高烧不退已经昏迷了,再不医治怕是有生命危险。”
祁离风松开抱着无心的手,他们互相救了彼此,谁也不欠谁了。
早春只是急,在听到可能有生命危险时,立马抱着她往外跑。
侍卫头儿见寻到了无心,于是拿出一袋金子以表救命之恩,祁离风再三拒绝,最后将他们都赶出了破庙。
他救无心,只因为他想救,而不是为了钱才救。
早春抱着无心上了侍卫们准备的支架,抬着无心一路下山寻了最近的医馆救治,浓稠的汤药一碗一碗的端入,无心却没有一碗是喝下了的,最后还是早春强迫捏着她的嘴才给喂了进去。
无心安然无恙的消息传回了相府,大家松一口气的同时,便有人怒火冲天。
“什么!居然没有死,你们杀戮阁不是江湖第一杀手的名头吗,怎么杀个手无缚鸡之力小丫头都杀不了。”
房中,李婉丢下手中的信条,她的对面立着一位黑衣蒙面男子,浑身透露着血腥之气。
“哼!你那点钱还不配请我们主阁的杀手,能给你外阁的低等杀手已经是看得起你的身份,一日已过,若还想继续合作,请再续一百五十万两黄金。”
黑衣人不满的说完,一晃无影消失在原地。
“怎么会,不可能。”
她跌坐回凳子上,脑中不断回想着那日百里无心初现锋芒的模样。
她已经派人确定过,那确实是真正的百里无心,不会是她人假扮。
若说百里无心十五年的做小伏低都是装的,那这般毫无破绽,她是得多么心机深沉的欺骗了所有人。
这种人要么不得罪,要么得罪到死,她早已和她为敌,不弄死她,她寝食难安。
还好她还有一道希望,那火毒,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也该发作了吧。
无心的病暂时稳定后,相府便派车将她接回了相府。
为了更好的医治无心,百里思雷将皇宫里最顶尖的几个老医头威逼利诱绑来了相府。
他心里奇怪着为何林瑜三月之久还未归来,也不见暗卫传来任何消息。
无心院中,太医各个满头大汗的为无心把脉,开药,针灸,百里思雷拿着三米长的大砍刀一动不动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只要他们有任何一个不怀好意的动作,他便手起刀落。
所以这些太医吓得一个个浑身颤抖还有条不絮,丞相在皇上心里地位特殊,他们此时更不敢有任何怨言,宫中流言,宁得罪皇帝也莫得罪丞相啊。
“相爷,小姐的高烧已退,伤势暂时稳定了,多亏及时处理,不然小姐这肉就没法长好了。”
“内伤严不严重。”
他轻声问着,手指动了动刀柄。
太医擦去额头的大汗,口吃道
“不严重,喝,喝药修养一月便可。”
“脑子呢?”
“也,也无事。”
“会不会有隐患。”
“不会,不会。”
他将刀放上桌子,发出啪嗒一声将那群太医全吓得跪在了地上。
“那你们先下去吧。”
“是!”
太医们如获重释,一溜烟跑了出去。其中一位更是连药箱都忘了提走,等他想起,却不敢再回来拿。
无心院被里三层外三层包了起来,连一只蚊子飞过都会被千刀万剐,仆人更是直接换了地宫的女杀手来照顾,抓药、煎药、试毒,都由她们亲自执行,绝不假以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