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完全想不通啊!我又伸手拍了拍脑门儿,使自己恢复了原样。叹了口气,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就是真魂没跑了,不过既然是真的,万事一定要低调加低调了。一旦被九婴还是那个什么红拂吃了,那我岂不是很冤。就这样脑袋里一会儿一个想法,天马行空,完全没有睡觉的意思了。终于,我看见外面的天已经发白,天亮了。
我疲惫的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突然想起既然已经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那么...我突然用力瞪着沙发上的一件外套,幻想它可以嗖的一声自己飞到我的手里,可是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只好暗自嘲笑自己愚蠢,一边去摸自己的手机。手指刚接触到手机屏幕,手机就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抓过来一看,竟然是疗养院来了一条短信,“王玉琴女士,您的费用已不足一个月,请您及时续交。”
费用不足了吗?我顺手点开了手机里的在线银行功能,心说直接转钱过去吧,没想到页面一跳,在可用余额上竟然出现了300万人民币!我手一抖,疑心自己看错了,伸出手指去数了两遍,正好300万!我去,我变成有钱人啦?我激动的点开明细,发现都是来自同一个人的账户的转账,重明!这,难道是作为他私人助理的工资?我不禁激动起来,哼着小曲儿先给疗养院转去5万元作为我妈妈的治疗费用!看着剩下的钱,不禁自己盘算着应该去旅游还是应该去购物来缓解我最近这一段时间紧张的心情。
电话突然响了,我随意的拿起来一看,立马就愣住了,这是一串熟悉的号码,虽然很久没人用,我却仍旧没有把它注销,每年都会充好话费。可是我却没有幻想过这个号码还会拨打出电话。
我有些激动的按下了接听键,“喂?”电话那边却一阵沉默。“喂?”我又问了一遍,那边传来了平静的呼吸声,“墨墨?”这一刻,这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捂住嘴,眼泪不禁在眼眶里打转,我颤抖的问道,“妈?”“嗯...”那边的声音伴随着电流声,却清晰的把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少主,少主真魂觉醒了...”
我心里一抖,突然想起来我的妈妈其实早已死去的事实,现在这个其实是一只青鸟假扮成妈妈的样子。她为了保护我,被红拂抽去了灵力,变成了植物人的样子。
“你...”我有点犹豫,不知道说什么好。
“来见我...”
斑驳不堪的土白色的四层小楼,围绕着建筑周围茂密的绿色的植物,半死不活的门卫甚至都没有让我登记就直接放行。这就是我母亲所在的疗养院了。
前台的护士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姿态,抬头看了看我,并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来询问我来这的目的,满脸的不耐烦。
“请问,王玉琴在哪个房间?”那个护士就继续耸拉着眼皮,挑起她的指甲在电脑键盘上敲了几下,然后继续涂她的指甲油,并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2楼221。”我道了声谢,在走廊的尽头发现了阴暗的楼梯。零星的几个老人靠在走廊边聊天,一个更加年迈的老人则靠在窗边猛烈的咳。走廊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我不禁又皱了皱眉头。
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转动头部去确认门牌号码,终于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221房间。其中十位数的2已经脱落,只剩下了一个黄铜色的印记。门是虚掩着的,我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回应。我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推开门。房间里有一种抹布受潮了的味道,很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妈妈正躺在紧靠在窗边的床上,其余三张床上空空如也。可以看得出来,这间房里,只有她一个人住。我坐在她的床前,看到她因为年迈虚弱而满是皱纹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才五十多岁的年纪啊,看着却像极了七八十岁的老人。
“妈。”我摸着她的头发,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妈妈眼神空洞的看着我,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妈,”我又叫了一声,“你昨天不是让我来的么?你看看我呀!”妈妈却依旧保持着那副表情,似乎昨天的电话,只是我做的一个梦,现实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没有任何好转。我在门后找到了一个脸盆,又从包里取了一张湿纸巾,出门问了个老人水房在哪里,走了好远才打了热水回来。
我承认我并不常来,也并不算是个十全十美的孝顺的女儿,可是自从我大四开始,舅舅、舅妈就已经停止了对妈妈经济上的援助,我需要不停的工作用于缴纳疗养院高额的费用和养活我自己。
我给妈妈擦脸,擦身体的时候,她就一直是那一种表情,空洞的看着屋顶,我的心情很沉重,轻轻把她抱在轮椅上,推到窗边。刚想拉开窗帘,不料左手却突然被牢牢的抓住了!轮椅上的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干瘪成了一张皱皱巴巴的人干!整个人都凹陷了下去,似乎像是里面的骨头脱下了人皮分离了出去!我立马腿软了!可是马上,我也看到了在人皮身后站着的一个拥有青鸟元神的人!我见过她,她竟然就是我的那个青鸟妈妈!她仍旧保持着出事前的妈妈的美丽慈爱的容貌!在我还在惊讶的时候,她已经飞扑到了我的怀里,给了我一个重重的拥抱!
“你,你竟然已经长得这么大了!”青鸟激动的说。
“妈...妈!”我有点懵,虽然一开始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可是因为她的突然清醒,我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该说什么。
青鸟激动了一会儿,诧异了起来,“你怎么一点都不怕我?”我刚要解释其实我已经知道全部了,她就突然将鼻子凑了过来,兴奋的说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在沉睡中突然觉得从眉心涌进来一股霸道的灵力!原来,你竟然已经把真魂觉醒了!”
我么?我伸出双手仔细观察,发现虽然刚刚吃了那个先知给的一块据说可以压制灵力的糖果,可是保护膜太薄,在右手食指处还是有一处细小的破损,可能是在我刚才给她擦洗的时候不小心把灵力注入到了她的体内,完全的唤醒了她。
青鸟拉着我在床边坐下,跟我讲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说,让我制造一个结界出来。我一愣,心说这么高难度的吗?脸上就不禁苦笑,“我...我不会啊...”
青鸟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也愣了一下,“你别告诉我你啥也不会?这么白白浪费这一身的灵力!”我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也觉得自己有些傻了。青鸟就用手打了一个手印,一股白色的软绵绵的雾气瞬间在我们俩的周围包裹了起来。一瞬间觉得这景象貌似在哪里见过,一闪念间,就想起来了那张绝世美丽淡然厌世的狐飘飘的脸。
青鸟招呼我坐下,自己却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哎呀,这么多年了,我竟然还带着这张脸,是时候也该脱掉了。”说着,她伸出右手从脖子下方向上摸索着,然后用力一扯,整张面皮就像一张薄薄的面膜一样被她扯了下来。她把那张面皮与轮椅上的人皮放在一处,转过身来。我看到青鸟竟然有一张青春少女的脸颊,不过转念一想也对,妖的年岁本就很长,就这张脸,说不准也有个几百岁了呢!不过又有点尴尬,“这脸比我的年轻多了!我该叫你什么呢?”边说便不禁用手挠着额头。
青鸟却扑哧一笑,早已恢复到了少女稚嫩的声音,“我觉得你还是叫我妈妈比较好!”
我瞪了她一眼,“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完全叫不出口啊!”
她就拍了拍我的头,“乖,我还可以变老,你想要多少岁的妈妈我都可以!”
我把头扭到一边不想理她,她就不怀好意的凑过来,“好嘛,可是不管怎么说,我尽心尽力的照顾你那么久,后来又因为救你被红拂抽走了灵力,我这恩情你怎样也抵赖不了。”
我听完也点点头,“可是你现在太年轻了,妈这个称呼真的是叫不出口!”
青鸟就思索了一下,然后开心的说那你就叫我青青小姨吧!
我也比较同意,青青小姨这个称呼的确比较好接受一点,“青青小姨,你说的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既然排好称呼,我也不想再纠结其他的话题来浪费时间,就开门见山的问她。
她只是细细的观察了我几圈,有点心疼的说道,“看来这些年你经历了很多啊!见过九婴与巫族少主了吗?”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点点头又摇摇头,“只见过少主,九婴还没见过,不过听说九婴残暴,也许真的见到了,我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完好的出现在你的面前了呢!”
青青小姨表情又诧异了起来,“你见过了少主?”我嗯了一声又点了点头。问她怎么了,青青自言自语似的说,“看来传言可能是对的。”我听她说的话里有话,就问她这到底有什么内情。青青抬起头,“我也是听说而已,不过也不敢肯定。其实这件事情也很奇怪,经不得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