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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青山地下暗道错综交织,机关重重,各落脚的密室更是几近相似,物品摆设分毫不差,在皇家寺院脚下做这么大的手笔,单靠凌夜宫一众人手也做不来,这其中,自是少不了邢卫府大夫唐运德及工造局督司邢城的帮助。
此时,魇魅正坐在偌大的地下厅堂中,享受着美食,但他眼中的这些美食,也不过是用动物内脏制成的卤味,飘散着异样的香味,但只有贴身死士及几个堂主知道,这几种卤味不乏其他的……
几个黑衣侍者见怪不怪地服侍魇魅用膳,魇魅放下筷子,心满意足地咂咂嘴,颇为可惜地说道,“这地界虽好,可惜啊!马上就要成为废墟了。”
有黑衣侍者上前撤了餐盘,换了灯火,整个厅堂像是换了环境一般,四处泛着幽蓝色的光,十分阴森,魇魅动了动手指上的骷髅铜戒,俨然另外一副神色。
“宫主不必忧心忡忡,待过了今夜子时,别说一个地下宫殿,就是整个皇城都是您的了。”堂主无地满脸谄笑,似乎早已习惯了阿谀奉承。
“这话本座爱听,赏!”魇魅的心情似乎格外好。
“多谢宫主。”无地喜形于色。
话音落地,一个黑衣侍者小心翼翼地前来回禀,说李世杰已经到了东侧第一间密室,手上还抓了个人,还说魇魅对此人一定感兴趣。
魇魅颇有耐心地听完了黑衣人的回禀,双眸骤然深沉下来……
‘砰!’许子宁被蛮横地扔到地上,震得五脏六腑都跟着翻江倒海,李世杰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神色冷峻,仿佛他刚才扔的只是一只装着货物的麻袋。
许子宁回过神的同时,肩膀手臂已被两个密卫狠狠地压制,让他只能呈跪姿,他趁机环视着四周的环境,只见此处是个完全四方的空间,石砖墙壁,青石板地面,十分宽敞,桌椅摆设一应俱全,橘红色的灯火哧哧地燃着。
魇魅拖着玄色底长袍站在面前,许子宁只是这么抬头看了一眼,双眸便骤然冷彻了几分,目光通红,像一把刀子,似乎要把魇魅的肉一块块剜下来。
骷髅形状的铁质面具,玄色底暗纹的拖地长袍,颀长的身形,还有一双如同潭水的眼睛,这形象,他记得小时候在爹娘的的房间外偷偷听到过,父亲许翼平根据娘亲对噩梦的描述,还形象地画了下来。
这本是夫妻二人缄口不言的不安,从未在他面前表露,但他还是偷偷看到了。
魇魅修长干枯的手指钳制着许子宁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不错,本座就喜欢你这硬气的样子,你这样子当真像极了你娘的那股子倔劲儿。”
许子宁的娘亲换珠,曾是魇魅身边的侍妾,因受不了魇魅嗜血的本性,公然叛逃,无意间被当年欧阳天的徒弟许翼平救下并带回山,两年的朝夕相处,让二人互生情愫,但衡山派也因此遭到了凌夜宫的报复,损失了不少据点。
许翼平被欧阳天逐出师门,并将换珠关押,许翼平不忍,公然叛逆,带着怀有身孕的换珠逃出衡山派。随着时间的流逝,门派不再追究,但凌夜宫不肯放过,这才有了许子宁的家被凌夜宫外事堂的杀手血洗的一幕。
魇魅的手指越捏越紧,似乎要把许子宁的下巴捏碎,李世杰神色冷漠地看了一会儿,微挑眉头说道,“您何必如此着急?有他在手,别说一个李子枫了,就是欧阳泽,也该乖乖地现身来面见您。”
“条件?”魇魅松了手,继续摆弄着手指上的铜戒。
李世杰眉头紧锁,开门见山道,“我只要李子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魇魅凝视了着李世杰,许久才幽幽地说道,“不错嘛,比起你那个贪得无厌的爹,李少庄主倒是识趣了些,也聪明了许多。如此,放能活的长久。”
许子宁被按着跪在地上,愤怒地看着李世杰,随即又苦笑了几声,“我大师兄这些年因为维护你而受的罪,终究是白费了!他早该看清你这副丑恶的嘴脸!”
李世杰被激怒,扼着许子宁的脖颈低吼道,“在他心里,欧阳泽还有整个衡山派才是最重要的,我这个兄长不过都是笑话罢了!”说罢,李世杰松了手。
许子宁咳嗽几声,懒得再与李世杰争辩,看向他的眼神,也更添了几分厌恶。
魇魅拨弄着手指,看二人不再争辩什么,便吩咐道,“把他绑到火崖上去!”
火崖位于仕青山悬顶最为荒芜的峭壁之上,之所以被称为火崖,是因为从那里望下崖底是红澄澄的一片,那里机关林立,寸草不生。
待许子宁被押走,魇魅才缓缓地呼了口长气,对李世杰说道,“李少庄主要是早这样决绝,又何愁干不成大事呢?”眼神中看不出是赞许还是嘲讽。
话分两边,欧阳泽一行人悄然抵达仕青山脚下,准备从后山上光瑕寺,刚走了两步,便被一个僧人模样的人拦住去路,此僧人的穿着要比普通僧人好上一些。身边跟着一个普通着装的年轻小僧,二人逆着光,缓步而至。
“阿弥陀佛,贫僧光瑕寺知客,法号清源,特在此恭候各位。”清源年逾半百,精神矍铄,一身僧袍干净整洁,神色虔诚,“请问哪位是欧阳掌门?”
欧阳泽神色一紧,警惕地打量着清源,当下情况复杂,欧阳泽一行人不得不小心行事,见有人拦路,自称是寺庙僧侣,他们也没有急于应答。
清源似乎看透了几人的心思,继续说道,“山上路况复杂,但各位施主切莫忧心,贫僧此来便是当领路人,协助几位去除山上杂草怪石。”
欧阳泽与沈之屏对视一眼,上前一步回礼道,“有劳。只是山上怪石颇多,杂草纷乱,不知大师有何妙法?”
“贫僧只是受人之托,当个引路人,又怎敢妄言?”清源看了欧阳泽一眼,眼神微微泛红,中似乎带着某种情绪,“施主便是衡山派掌门欧阳泽吧?”
欧阳泽点点头算是认下,“有劳大师指路。”欧阳泽回过礼后,却发现清源一直凝视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看透。这种目光像极了长辈看待小辈的神色,温和夹杂着期盼,欧阳泽顿时心生疑惑。
清源身边的小僧见状提醒着,“师父?”
山风拂面,阳光穿破薄云,透过枝叶洒下斑斑点点的光影,光影一闪一闪,似乎闪到了清源的双眼,清源回过神,行了礼后,做了个‘请’姿势说道,“是贫僧失礼了,几位施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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