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老太太这才有功夫看了安静侯在一旁的小纪氏一眼。
“你来有什么事？”
听到佟老太太和自己问话，原本安静垂首站着的小纪氏一惊，匆忙几步走出来回道：“我、我想带佳言出去逛逛，来、来跟母亲请示一声。”
佟家并未分家，三房仍住在一起过。虽然管家的事情佟老太太已经放权给了大太太，但事实上，府内的大小事务都还得需经过佟老太太的眼。
权利这东西，就跟鸦片一样会让人上瘾。一旦碰过了，再想放手就难了。
主人家外出，须得安排马车和跟车的人。
佟老太太听过不过是一摆手，道：“这事儿你自去和你大嫂说去吧，别什么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事情也要拿过来烦我。”
小纪氏闻言惴惴不安地低下头，也不知老太太这话是不是故意说给她听得。
二太太见她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翘着嘴角笑了笑，道：“三弟妹也是因为敬重您老人家啊。毕竟，家里大大小小都离不开娘您呐。”
二太太的一番话又将佟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起来。
小纪氏朝二太太投去感激的一眼，二太太偷偷跟她眨了下眼睛，小纪氏微微一愣，随即抿着嘴角轻轻笑着退了出去。
走出松鹤院的院门，小纪氏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重重松了口气，和卷碧感慨道：“二嫂人真不错，刚刚她还在老太太面前帮我解围了。”
卷碧适时地笑笑：“那太太以后倒是可以多和二太太来往。”
小纪氏自己也有这想法，于是认同地点点头。
几人又去了大太太那里，一听说她们要出门，大太太很爽快就答应了。
“三弟妹你先回去准备准备出门要带的东西，马车我这就给你安排下去，到时候让他们直接在二门口等你。”
小纪氏自觉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情，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屋里佟佳言在陪着佟佳年吃早饭，佟佳欣也过来了，来给小纪氏请安。
见人都在，小纪氏便高兴地说道：“一会儿我们都上街逛逛，佳欣佳年也一起。”
佟佳欣原本打算请过安就回去，此刻听了这话，便道：“母亲，我能不能回去换件衣服？”
小纪氏无所谓，点点头很好说话：“当然可以啊，你换好衣服就赶紧过来，我们在这里等你。”
佟佳欣急匆匆走了。
小纪氏又问佟佳言：“你用不用也回去换一身衣裳？”
佟佳欣正在给佟佳年擦嘴巴，闻言抬起头笑道：“我觉得我身上穿得这一套也挺好的，就不必换了。”
小纪氏打量了她那一身水蓝色衣裙，满意地点着头笑道：“我们佳言生得美，穿什么衣裳都好看。一会儿上了街，我们也去成衣铺看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穿得衣裳，母亲给你买。”
佟佳言自不会拂了她的好意，闻言笑着先道了谢。
……
说起来，这还是佟佳言自重生醒来以后，第一次出门逛街。
金陵从前也当过旧朝古都，留下的繁华印记随处可见。
小纪氏自己虽然也是金陵人，可她随佟长卿外放他城多年，对金陵的印象还停留在她走的时候。
满街店铺林立，小纪氏看得眼花缭乱，一时也不知该从哪儿先逛起。
还是佟佳言看出她的窘境，试探着提议道：“母亲不是说想去成衣铺看看？我在家时曾听大伯母提起，东街有家叫锦绣衣庄的铺子卖得衣服挺不错的，在金陵城的太太圈里颇受欢迎。要不我们去看看？”
小纪氏闻言忙道：“那就去看看。”
有了明确的目标，在找起路来就快得多了。
名声在外的店铺所处的位置一般都很显眼，这金陵城里，几乎没有不知道锦绣衣庄的人。
随意问了两个路人，小纪氏等人就成功找到了锦绣衣庄。
这家店铺不光位置显眼，十分好找，就连挂在门口的招牌也显眼。
佟佳言迈脚跨进门槛的时候，抬头望了一样头顶上悬挂的金字招牌。
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家的手笔，倒是流露出几分风流潇洒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