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从青城山后山隐约传来一阵夸赞的声音。
“小师妹,师姐都教你什么了,几日不见你进步飞速啊,昨日砍树就发现了,看人多我没好意思问你。”
迟遥收起笑容,白了他一眼,道:“竟还有你不好意思的事?”
七师兄不好意地挠了挠头,以示尴尬,“你不能这么说,咱俩谁跟谁,可是咱在三师兄他们面前怎么都得收敛些。”
迟遥寻思着也是这么回事,但心中谨记师傅和二师姐地嘱托,还是隐瞒,道:“无非是二师姐口头交给我的运气之法,再加上我天资聪颖,一点就通,学的也就快了些。”
七师兄虽然平日里顽劣了些,但是他并不傻,见小师妹不想说,他也不便多问。
“罢了罢了,我也懒得问你,咱们抓紧时间,兴许明日就不用再来了。”
迟遥跟着七师兄在后山忙活了一天,虽然时间熬的久,但树并没砍几颗。
因为两个人在附近的树林里捉起了鸡。
“七师兄,你说怪不怪,咱们这青城山土地肥沃,野物众多,为何我单单没有看到鸡?”
七师兄憋着坏笑,道:“有你在,鸡可不敢过来,你要是想吃鸡就得去师叔后面的那片树林,那里的多。”
迟遥一听有些困惑,连忙走到七师兄面前,问道:“这是为何?难道它们怕我不成?”
七师兄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摇摇头道:“你不知道曾经的你可是个混世魔王,那吃鸡的本领一套一套的,这方圆几里的鸡哪还有自动送死的。”
“可是为何都在师叔那?”
七师兄故意反问道:“你认为呢?”
迟遥脸忍不住抽搐,“不过是怕他罢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
“……”她竟没想到宿主也是个爱吃鸡的馋鬼。
这可好,野鸡没打着,两人只好灰溜溜地回到原地,七师兄见迟遥情绪不好,好生安慰,道:“小师妹,没事,大不了今晚咱们一起偷偷溜到师叔后面的后山,反正师叔这几日都不在。”
七师兄提的建议极为诱人,可奈何迟遥晚间是个狐狸身,“罢了罢了,普通鸡就成,我还是少招惹冷面师叔的好,我这罚还没领玩呢。”
她假装无奈,实则在心中计划着某事。
两人又聊了一会便各自开始干活,终于在傍晚前仅剩下十棵树未砍,迟遥看着剩下的数目,本想一次性完成,却被七师兄拦了下来。
“行了行了,明日再砍,眼见太阳就要落山,咱们呆在这危险,更何况二师姐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让我看住你,让你在日落前下山,咱们现在走已经是晚了。”
“可是......”
七师兄见迟遥还要坚持,也不跟她解释,拉着人快速的御剑飞行来到了清华殿外。
七师兄安慰道:“明个儿我接着陪你,或许还能带你去抓鸡,你就勿要再纠结这些了。”
迟遥一听明日可以捉鸡,便打消了今晚自己去后山的念头。
她乐呵呵道:“行吧,你说的啊,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后,便在清华殿前分开,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
第三日,迟遥早早地醒来,拿起放在木桌上的砍刀,顾不上二师姐给她送饭,就着急地出门。
果然,刚开门就看到在门前耐心等待她的七师兄。
迟遥拍了拍七师兄的胸脯笑道:“七师兄,挺守时的嘛!”
可眼前的七师兄,却有些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迟遥刚想走,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又停下脚步,不解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嫌弃我让你来早了?”
“不是不是。”七师兄眉目一顿,脸色略有些抱歉。
“那是什么?怎么还扭捏起来,难道你跟六师兄习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大法?”
七师兄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思考良久如实说来:“前几日师傅嘱托我今儿要下山一趟办点事,这几日玩疯了也就忘了,我也是今早才想起来,所以……”
七师兄顿了顿,深感抱歉,“所以我不能陪你上山了。”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就这个?”
七师兄点头如捣蒜,“你不生气?”
迟遥不明道:“我该生气?”
七师兄内疚的心稍稍有些缓和,“你不生气便好,要不然我早干完争取下午过来帮你。”
迟遥慷慨道:“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可以,再说了剩下不过十棵大树,我分分钟秒杀好吗!如果不是你昨日拦着,我早就搞定了。”
七师兄一听反倒是乐了,想起昨晚承诺她的事也是良心不安,“那捉鸡的事,我改日一定带你去。”
“行了,你忙你的去,我啊一个人乐的自在,千万别跟二师姐说让她来帮我,我会折寿。”
说完,迟遥便扛起手中的砍刀,向后山走去。
迟遥独自一人上山,反而更加轻松,看着这两日混熟的山林,竟也放慢脚步,开始欣赏起周围的风景来。
满山翠绿,层层叠得,山风追过,此起彼伏,如浩瀚的大海波浪起伏,又如这头顶的天空浩如烟海。
她深呼吸吸了一口山林间的清新空气,扛着砍刀缓慢的向那片旷地走去。
周围的树木已经被她砍的七七八八,迟遥不得不向树林里走去,树林草木丰茂,那刚升出的太阳努力散发着薄弱的光,却被这枝叶遮住了大半,走在里面隐隐有些清凉。
她寻了一棵大树,握住砍刀,深吸一口气,迫不及待地拦腰一砍,果然一声“轰——”直接倒地。
令她意外的是,她竟听到轻微的鼓掌声,迟遥停下动作仔细聆听,好像又没有。
“难道我听错了?”她转身向声音的起源寻去,只见几只小鸟从枝头飞过。
迟遥傻傻大笑,自言自语道:“看来定是我兴奋过头了,竟也把小鸟拍打翅膀的声音当作了鼓掌。”我是有多自恋啊!
她紧了紧手中的砍刀继续向下一个大树砍去,一次,两次,三次,可耳边的掌声越来越清晰。
迟遥停下手中的动作,嘟囔了一下:“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