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男人硬邦邦的胸膛在剧烈地痉挛着。
他眼眸浑然空洞,像是没有灵魂的扯线木偶:“晚晚,我没有喝酒。”
“你别皱眉,别讨厌我。”
残阳的光线聚拢在男人英挺逼人的脸庞上,微微仰着头,下巴线条优越性感,还有高耸的喉结。
浅色系的衣服掩藏不住他完美的身躯,野性张力在喷张着。
沾染上了些许鲜红和酒水的痕迹,印出了一大片小麦色的肌肉。
苏晚上挑的眸子凝在厉璟琛身上的血迹,她声音含着心疼:“厉璟琛,你怎么又流血了?”
“是不是肩膀的伤口又裂开了。”
她朝着他走近了几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厉璟琛眉骨痴痴一跳,他血红的瞳仁裂出了血红的癫,映着棱角分明的脸庞,生出狰狞的空洞。
他望着他的晚晚朝着他走近,没有第一时间紧紧拥抱着她,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当中。
反而是后退。
苏晚越是靠近,厉璟琛越是慌乱地逃避。
她仰着头,脖子优美得像是白天鹅似的,轻轻一折,就会折断。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精致无瑕。
而恶魔却有一颗病态痴缠的心,越是妙不可言的人或事物,他都烙上自己的痕迹。
就这样,苏晚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声音轻轻地:“厉璟琛,你过来。”
“抱抱我。”
厉璟琛狭长的眸子氤氲着雾气,深情,似狂风,又像是骇浪,一一翻涌而来。
半晌,他执拗地摇了摇头:“晚晚,我不要。”
“我不要过去。”
喝醉的厉先生一点也不可爱……
苏晚声音微微抬高:“为什么?”
厉璟琛难过地垂下眼帘,浓密纤直的眼睫毛形成了一片深邃的扇形。
他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我醉酒了,怕身上的酒味熏到晚晚。”
“舍不得,我舍不得。”
傻子。
苏晚含着泪光飞奔过去,紧紧搂住厉璟琛的腰身。
她声音在发颤:“厉璟琛,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答应和我去领结婚证。”
“一定是那日记本在说些什么?可是我根本不在意,我在意的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
“你怎么那么傻,又让你自己伤口裂开?”
这一场深爱啊,就像是在悬崖边跳舞,那样动人,却又那么可怕。
多么怕,一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脆骨。
厉璟琛猛地睁开了眼睛,刚毅逼人的下巴忍不住抵在苏晚的发顶,静默无声地摩挲着。
他想轻轻地挪开搭在自己结实腰身的手,沉沉的手臂反而搂得更紧。
他闷闷道:“晚晚,我醉了,真的醉了。”
“酒味重。”
苏晚索性耍了了小性子,紧紧地搂住厉璟琛:“厉璟琛,如果你推开我,我就生气了。”
那么爱你,怎么舍得推开你。
厉璟琛薄唇诡谲地勾了勾,染上了病态的殷红。
发烫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香甜的发丝儿,他闭上了眼睛,心想:喝醉了真好,可以抱着他的晚晚。
他说:“晚晚,身上的血不是我的。”
“我没有闹,我很乖的,我都听晚晚的话。”
“晚晚不喜欢我喝酒,我就不喝酒。晚晚不喜欢我抱着……”
“那我也要抱着,我很乖的。”
苏晚心尖一掐,扯住厉璟琛的衣角:“明早民政局一开门,我们就去领结婚证。”
厉璟琛眸子一深,半张脸已经没入黑暗中,唯独残留着模糊的轮廓线。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才沉沉道:“可我是疯子,给不了晚晚最好的。”
渐渐地,他薄唇勾起,瓮声瓮气道:“好。”
“我很乖的,都听晚晚的。”
“明天一早,和晚晚到民政局领结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