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触感一触及苏晚的手腕,脑海中掠过模糊的画面,唯独清晰的是厉璟琛痴狂的眉眼,眼角竟然划出一个大口子,鲜血滴答滴答流淌着。
他在她的回忆中痛声质问:“晚晚,你恨我是不是?”
“很好,反正你已经那么痛恨我。那就让你更加恨我。”
男人一声声地叫着苏晚的名字,低头亲吻着她的脸颊:“晚晚,我的晚晚。”
“我最爱你了,晚晚。”
“别恨我。”最后一句声音极轻,轻得让人听不见,让人心碎。
又是这种诡异的回忆,对,就是回忆,真真切切发生过。
苏晚心间漏了半拍,她可以肯定了,她和厉璟琛绝对来过这里。
丢失的记忆里,有很多关于厉璟琛撕裂的曾经。
她从来没有这样过,很是迫切想要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想知道他们曾经发生了什么。或许,那就是治好厉璟琛病症的关键。
从回忆拉到了现实。
厉璟琛凑近了苏晚,五官深邃立体,凑得那么近,可以清晰地看出他眸底炙烫幽裂的爱慕。
他鼻间喷洒着热气:“晚晚,好不好。”
“嗯?”
苏晚心底有个不属于但又属于她的声音:苏晚,不要拒绝她。拒绝,只会让他的病症越来越严重,这辈子,别再重蹈覆辙。
这辈子?她抓住了一个特别神秘的字眼“这辈子”,那她和厉璟琛究竟有多少个辈子呢?
思绪在飘远,她轻轻一笑,眉眼勾勒出来的风情,摄人心魂:“好。我和你就困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只有你和我,只有我们彼此。”
说着说着,她没有被锁住的右手,抓住厉璟琛的左手,轻轻地晃了晃。
厉璟琛眼眸错愕,眸底渐渐流露出浩瀚星辰,有山间流水,还有从银河倾洒出来的温柔。
他唇尖勾起,声音低沉:“每天都要亲亲晚晚,抱抱晚晚。”
“白天,黑夜,都陪着晚晚一起睡觉。”
他的嗓音,总是有这种奇妙的能力,勾勒出来的画面美好又病态,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为什么,以前的苏晚会拒绝这样病态缠情的厉先生,难道她不会不由自主地沉溺吗?
她就沉沦了,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闭着眼睛,很适合亲吻。
厉璟琛痴痴一笑,英俊逼人的脸庞慢慢凑近。
近了,近了,就要亲到了。
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暗色的瞳仁裂出血红的癫,仰着头自嘲一笑。
半晌,他低下头拿着冰冷的钥匙,解开了自己和苏晚冰冷的束缚。
声音再嘶哑了几十个度:“晚晚,我刚刚又发疯了。”
待苏晚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厉璟琛已经走远,残留的荷尔蒙气息还在侵蚀着人的神经。
她和他没有撕心裂肺地争吵,这应该不算重蹈覆辙吧。
忽然间,她的目光凝在一个角落。那本被厉璟琛烧掉的日记本,又诡异地出现在这里。
心跳得很快很快,刚想站起来走到日记本边,却又见那个男人朝着她逼近。
一步,两步,三步,步步惊颤着人的心脏。
男人生得很高,苏晚蹲在地上,只能仰视着他,看到他泛着些许胡渣的下巴,和高耸的喉结。
两个人静默无声地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猝不及防,厉璟琛半跪在地上,背脊骨挺直,低低道:“晚晚,对不起。”他一进来这里,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定定地望着苏晚,眸底氤氲着黑暗的潮雾。深情,似晚风,又像湖底的熔浆,时而浅浅地拂过,时而偏执地溃涌。
完美的指尖,散发着些许温热的一颗糖,安安静静地躺在干燥温暖的掌心,他瓮声瓮气道:“晚晚你吃糖,别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