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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昏黄暗淡的烛火轻摇,半开着的木窗,轻风袭过,卷起淡紫的锦绣流苏。
清浅的咳嗽声,声声不绝。
沉香古木的床榻里,女子猛然用被子捂住头,烦躁地皱了皱眉,粗暴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被子里有几分闷,男子的声音,似乎极力隐忍着,带着微微颤音。
泠魅从锦被里探出个脑袋来,睁着眼,一边骂娘一边数羊,最后一摔枕头,颇有几分忍无可忍,“007,他好烦啊。”
007:“……”
它也被吵得睡不着。
“嘎吱——”
泠魅一步一步踩得很轻,推开了隔壁的木门。
屋里,点了一盏油灯,昏昏暗暗的微光,男子坐于方桌前,手中执着毛笔,只穿了洁白的里衣,外面松松垮垮地披了一身黑袍,一如既往地,面具还带着。
苏寒抬眸,喉结轻轻滚动,手指轻压在喉结上,按出了浅浅的红,“何事?”
刚问完,便低下头,依旧止不住的咳嗽。
泠魅拎着水壶,“多喝热水。”
苏寒合了书卷,将毛笔搁置下,手指泛着病态的白,“你且放下罢。”
泠魅将水搁下,便转身出去了,“哦。”
过了片刻,泠魅又推开门,探进来一颗脑袋,“需要唤大夫吗?”
苏寒烦躁地捏了捏眉心,看着女孩清冷却藏着关切的眼,蓦然怔住。
已经有多少年,再没有人对他露出这样的目光。
苏寒眉目间的阴郁一闪而逝,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泠魅走过去,他去牵她的手,她下意识地把手放到背后,躲开了。
苏寒像是有话说,到了嘴边却没说什么,只是垂了眼睫,一双眸,在月光的映衬下幽深晦暗,阴凉难测,掩盖了心底深处的那一丝疯狂。
苏寒将药取出来,放在她面前,“以后这些事让下人去做,你不要碰了。”
泠魅接过药,应了,“知道了。”
古代设施简陋,烧水太难了些,厨房里的人都歇了,她只好自己生了火,手上落了伤,她竟也没注意。
不过也无妨,她身上的伤,最严重的就数当初心脏上被捅的那一刀了,也不过停留了一刻钟便痊愈了。
不死不伤不轮回……
泠魅轻笑,不以为然。
后半夜,许是苏寒不咳了,许是泠魅熬了大半夜有几分累,很快便睡熟了。
苏寒合了书卷,从衣袖中掏出一个信封,病态般苍白的手指暗暗摩擦着,信封封口是匈奴王庭的专用的蜡封印记。
男子眼帘低垂,让人看不清神色,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如今京中,除了十万禁卫军负责守卫皇宫外外,还剩武安侯名下的五校尉一万人负责镇守京城重要关卡。
洛虞,将是这局棋中关键的一子。
两人坐了水路,鸟雀北飞,在水面上轻轻歇息,蜻蜓点水一般一掠而过,船家撑了一只蓬蒿,惊了岸边倚着水的芦苇。
船舫有几分华贵,室内一纸一物都是精致。。
泠魅坐于船头,听来往的渔人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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