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疫区的病号烧退了。
张老写了后续调养的药方,交给了院使。
见招拆招,原本能脱长战争战线的布局成了闹剧般的小插曲。
苏寒也是有几分诧异。
孝昭帝若是个明君,当年就不会故意泄露布防图给敌军,苏府众人在紧急关头察觉危机,选择以身犯险,保全了所有能将强兵,自己却再没能回来。
孝昭帝若是个明君,就不会在苏府覆灭之后,对一个孩子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苏寒没想到,楚国的皇帝会把这几员大将派往边疆。
否则的话,边疆动乱,匈奴长驱直下,楚国的天堑般的优势地理位置将化为虚无。
匈奴连文字都没有,自然是玩不来权谋那一套,只知蛮横硬取,他能轻而易举瓦解匈奴势力,让匈奴内部自相残杀。
原本的上上策是同时毁掉楚国和匈奴,现在怕是这套方案行不通了。
那他只有采取其他方案了。
夜深,昏黄暗淡的烛火轻摇,半开着的帐篷,轻风袭过,卷起淡紫的锦绣流苏。
牛羊之皮铺就的床榻里,男子手中的命盘骤然发出光芒,只一瞬,金光骤然散去,命盘上重新笼了层星雾。
窥探天命,非人力所能为。
苏寒嘴角骤然涌出一片殷红,映着三分病态白的肌肤,着实刺眼,鲜血顺着嘴角而下,溅落尘埃。
苏寒伸手,轻轻推翻其中的一颗星辰,果然,洛虞,是这个局中最大的变数。
天命……
呵呵。
天命如何,他偏要改一改这荒诞可恨的命。
君王荒虐无道,一心求仙,他便要让君王睁眼看看这江山如何被他亲手毁尽,帝王为囚。
洛虞……
苏寒轻轻拭了拭唇角,一袭黑衣下苍白的手指染了血,轻轻落在在命盘上,呼吸有几分急,一双眼里是阴翳的潮红。
未待军中修养恢复,匈奴再次进犯。
疫区情况未定,不确定昨夜退烧是否能确定。
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武阳初接到汇报,拧了拧眉,“这群匈奴的狗崽子烦不烦?”
楚轩一袭白衣坐在藤椅上,缓缓放下手中装了水的茶杯,“匈奴好战,却无兵家之道,只做抵抗并非益事。”
众所周知,匈奴就是不讲战术,要打哪里,哗啦啦一大群都涌上来,根本不管后方如何,打不过就跑,一点都不怕丢人。等过几年发育强大了,又接着回来打,简直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脱,无时无刻都得提防着。
武阳初皱了皱眉,似乎并不赞同,“你是说敌不动我得动?”
泠魅:“至少不能一直被敌人牵着鼻子走,上天不会一直站在我们这边,就像现在突如其来的疫病。”
武阳初手指在沙盘上划了道线,“劫粮草。”
边地忽然开了城门,大批的士兵涌出。
上次撤退,大军停在边地迟迟未进,匈奴左贤王是一点也不着急,不管怎样,匈奴休养生息了那么多年,所积累起来的实力够很长时间消耗的。。
武安侯主动担了深入敌后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