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夜倒也算不得静谧。
泠魅回了武安侯府,去了练武场,星月高悬,武场只有一个人影映于月下,看得出的落寞和寂寥。
泠魅走过去,“父亲可是想去边疆看看?”
武安侯的鬓角已经生了白发,平常不着调的人正经起来倒是免不得让人心生无奈。
武安侯叹了口气,“哪个武将甘心困于朝堂,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可我这等莽夫,哪里有那个在朝堂上博弈为百姓谋福利的才能,如今去边疆,也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人生悲欢,不顺意的事情太多了,倒也不提罢。”
泠魅抬眸,眼前是千里婵娟不解人意,“不早了……”
似乎是在说今晚的夜色,又似乎在暗指些什么。
武安侯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泠魅侧目,多情的桃花眼映着古玉般的瞳孔,却越发清癯,笑意盎然却眸色无波,“时候不早了,父亲且去歇息吧。”
武安侯应了便回去。
这洛父,日常损女儿的话不少,却是个实打实的女儿奴。
这世间百态,她知晓得太晚,如今来走一遭,倒也甘愿。
十日后,朝堂无波无澜,一批老臣弹劾着太子。
太子除却新婚夜,就未曾宿在东宫,甚者,走街串巷,寻花问柳。
太子这一番作态,简直是把安国侯府的脸面往地上踩,自然是惹得安国侯不喜。
安国侯府麾下也曾有谋士提了建议,太子与嫡长小姐相处甚密,不若将宁知瑶送进东宫府,姐妹同侍一夫,共谱佳话。
安国侯对待自己两个女儿自然是有个亲疏之别的,安国侯的第一任妻子,曾在两人情浓时逝世,自然是他心头最深刻的一道疤,所以他时时刻刻的谋划也是偏向宁知瑶的。
原本,让宁知瑶入东宫便是他做的最稳妥的决策,可惜女儿不愿嫁。如今,要他和亡妻的女儿去做妾,他是接受不来的。
东宫有宁初音一个人撑着就好,若是太子能当得帝王,再把宁知瑶送进皇家也不迟,若是宁知瑶想,让音儿把后位让给她这个姐姐也无妨。
听着周围的批判,太子不为所动。
想到新婚那晚,宁初音在他身下勾人的神态,倒不由有几分意动,转而又十足地唾弃自己,他爱的是宁知瑶,怎么能对宁初音那般恶毒的女人有这般想法。
几人争吵未休,武安侯乐得看戏,殿外忽然传来呼声,“报--”
声声不息,从宫门直至殿前。
边疆有异,才采用这样的传报方式。
武安侯立马站直了,条件反射性地去握腰间的剑,握了个空才恍惚地反应过来如今身在朝堂。
边疆这几年人民安定,士兵从不曾有一刻松懈,这般急报,怕不是小事。
帝王也坐直了身子,“禀。”
“边疆军感染鼠疫,死伤者已有五千人,按此情况恶化下去,不出三月,边疆将再无可战之兵。”。
武安侯握拳跪下去,字字铮铮,声如裂帛,“末将请求前往边疆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