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溪竹从小生活在大竹村,可是他本身底子不错,生得也算得是俊俏有加,肤色白忆,而且双目清澈,放在周围的邻村来说也算的是好一副俊俏的少年郎模样。
不光是别人,就是溪竹自己也是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要不然也不会成天一个溪竹公子挂在嘴边。
只是从小放浪惯了,总归带了些痞里痞气的,这一打扮,或许穿了一身他自打记事以来就没有穿过的衣服,整个人也散发出一种摇身一变的俊朗气质。
“咦......”
见那许雯一见自己反应就这么大,心中暗自不悦,不过却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装作没看见。
还是那句话,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许雯转过头的时候,脸上却是再度出现了一抹绯红。
二人并未过多交流,很快在将军府下人的引导下来到了另外早已经准备好的晚宴之处,可让二人吃惊的是,夜宴上的人并不多,边城驭军统帅许汉飞端于上座,在他的旁边只坐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看上去雍容华贵的妇人,此人便是驭军将军的原配夫人了,原本凭借许汉飞的身份地位,有个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可是这将军府中除了一群下人之外,反而觉得有些冷清。
“二叔!”
在许雯和溪竹出现的时候,一见许汉飞便急忙上前喊到,作为本家的二叔,许汉飞对于许雯来说,记忆多停留在多年之前,不过等他将目光转向坐在许汉飞旁边的那个妇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敬畏。
“二婶!”许雯继续表现得很懂事地喊道;
“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雯儿。”
许汉飞对着溪竹和许雯点了点头,然后回过头对着他旁边的妇人说道。
“来了就入宴吧!”
那被许雯称作二婶的妇人神色冷淡,好像对于溪竹和许雯的到来并未感到一丝的惊喜。
见到这一幕,许汉飞眉头微微皱起不过很快也是对着许雯和溪竹点了点头,不过身为堂堂铁血将军,也不会在这些琐事之上过多在意,便很快示意旁边的下人赶忙上前服侍。
好不容易从蕲县来到边城,可对于许雯来说这一晚的气氛很奇怪,至于旁边得溪竹一直未曾说话,但凭他得直觉观察着这一家子,也是发觉了其中的不正常之处。
“夫君,我吃好了。”
过了一会儿,那许夫人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回过头对着许汉飞说道,听到她这么一说,许雯和溪竹都是抬起头朝着她看去,只是此刻她的双眼只是一直盯着许汉飞,可是许汉飞只顾着看着眼前的酒杯似有心事。
“你先去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和雯儿说。”
许汉飞说道,那妇人这个时候才看了一眼许雯和溪竹,然后站了起来,她身后的仆人赶忙迎了上来,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直接离去。
“二叔!”
许雯这个时候看向许汉飞。
“听管家说你们是被北城府的人送来的?”许汉飞说道;
“北城府?”
溪竹和许雯脸上神色一顿,初来边城,他们并不知道北城府是什么地方。但是见了许雯和溪竹的反应,许汉飞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因为他早已经料到了其中得一些原委。
“不过我却是不大明白,为什么你们初到边城就会被他们给盯上的?”
许汉飞放下手中的酒杯,然后再度看向了许雯和溪竹。
“这......”
看到许汉飞一脸凝重的模样,似乎整个房间中的空气都被他的话语所感染,于是许雯和溪竹二人对忘了一眼,便由许文将二人如何进城与如何被商队的人送到将军府的过程都讲了一遍。
“这么说并非是他们主动去找的你们?”
许汉飞停了许雯和溪竹的话,然后看向了溪竹,当他再一次仔细朝着溪竹看去的时候总觉得这个小子好像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似乎在他内心深处突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但仔细去想的话又怎么也寻不出那种感觉的源头。
“不知溪竹小兄弟是何方人士?”
因为一开始的交谈被许雯打断,许汉飞这才再次提起此事,不过溪竹和许雯虽然年轻,但还是能从许汉飞那深锁的眉头之中看出那北城府对于许汉飞来说并非什么善地。
“我是从大竹村来的。”
“大竹村?”
许汉飞皱眉。
“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见许汉飞有些奇怪的反应,溪竹心中再度咯噔一下,想着这家伙莫不是听了许雯的话,想要对自己不利了吧,不过又转念一想,人家可是大人物,想要对付自己的话也不必这般拐弯抹角,而且就算是要对付自己那么没有了铜币的他也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个倒没有,只是觉得小兄弟似有些面熟而已。”
“嗯?”
溪竹愣了愣,又见许汉飞已经不再理会自己,又转过头去在继续与许雯交谈了一些关于蕲县本家的事情之后便起身离开。
折腾了一天,许雯和溪竹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不过从各自的眼神中还是相互不怎么待见了。
但是许雯来到这里,与许汉飞相认之后就像是到了自己蕲县的家一样,便很快在仆人的引导下径自离开。
溪竹满脸鄙夷,想到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边城,为今之计唯一在他脑海之中酝酿的就是如何回到蕲县了,也不知大竹村里面如今什么模样,想来自己拼死毁了那名册,差点丢了小命,大胖的事应该算是安全了。
想着想着,溪竹突然看向那正在远去的许雯的背影,猛地他好像有了一丝幻觉,那背影看上去竟让他一下子出现怦然心动的错觉。
“为什么?”
溪竹喃喃道,突然当初蕲县许氏族府中的那一幕再次出现,让溪竹一下子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暗自谩骂道莫非自己因为那件事中邪了不成,那许雯明明是一个男子,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但又想到那许雯虽然生得男儿身,不过看上去水灵灵的,倒是不输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
倒是那许汉飞在看许雯的时候眼神总是那么有一点怪异,这一点别人或许看不出,可又怎么逃得过溪竹的眼睛。
想得多了倒是有些困乏,往回走的时候,却是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关于北城府的事情来。
夜深人静,在许汉飞的书房之中,微弱的灯火未曾熄灭,他坐在书桌面前,上面静放着一卷有些发旧的书,不过从那书籍褶皱的表面上可以看出,这本书也时常被他翻阅。
不过怎么看,那都是一本普普通通的兵书而已,旁边灯盏上火苗跳动,整个房间安静得似乎连火苗跳动的声音都能够清晰地听见。
过了许久,许汉飞将桌上的兵书合上,向后靠在了椅子上双目微闭,此时的他看上去略有些疲惫,自从那酒肆之中与那人相见之后,他的心中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那种感觉他说不出,但很强烈,很不安!
就在他双眼闭上脑海中一片混乱的时候,突然书房的们缓缓打开了,一个妇人走了进来,正是他的夫人,将军府里真正的女主人,只见她走进来的时候手中抱着一件袍子。
许汉飞依旧闭着双眼,不为所动,也许是二人多年的默契,光是听那脚步声他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也知道对方要过来干什么。
等那脚步声停止的时候,袍子已经披在了他的身上,许汉飞的手在这个时候终于缓缓抬起,搭在了另外的那只给他加袍的手上。
“他们都睡下了?”许汉飞问道;
“睡下了,那真的是雯儿?”
“嗯!”
许汉飞答道;二人或许曾各自表现过冷漠,但这个时候却又表现的是一种柔情。
“你......这么多年来,你恨我吗?”
许汉飞说道,可是听他这么说,他身后的夫人却是沉默了,没有回答他,可沉默却又像是比开口更好的回答,许汉飞无奈一笑,二人夫妻十几年了,他还在开口问着这样的话,或许别人会为之一惊,但他问的却是自己心中久久不能给自己答案的东西。
他的双眼又看向了桌上的那卷兵书,双眼似有回忆道:“当年我兄弟四人滴血结义,可未曾想十年功名一朝丧,我接替大哥的位置,所有人离我而去,只有你选择了守在我的身边!”许汉飞说道;
“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就是对的!”
站在他身后的她说道,只是她这么说,许汉飞却是无奈一笑,她每次的回答都会是这样。
“今天我见了二哥了!”
许汉飞突然说道,只是他话音落下,背后的妇人浑身一怔。
“他回来了,兄弟相见,可我感觉他好像变了,变得比记忆中陌生了许多。”
“我们休息了吧”
没有接许汉飞的话,他身后的妇人却是突然说道;
“你先去休息吧,我再看会儿”
许汉飞说道,他身后的她将目光落到那本褶皱的兵书之上,眉头微微皱起,短暂的迟疑之后,她还是选择转身朝着书房之外走去。
“夫人,乱也许已经走在路上,这一次若是我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记着不要再傻了!”
许汉飞突然开口,只不过她只是一顿,什么也没说,径直往屋外走去,看着眼中的背影离开,许汉飞长出了一口气,突然提起了一支笔,在桌上写了三个字:北城府。
笔落,只是他依旧凝视着那三个大字久久不语。
这一夜,明月当空,在边城之外,几道身影骑着大马并排而立,远远看着漂浮在黑夜之中的边城轮廓。
“你们看这城如何?”其中一人开口说道;
“雄壮、坚固!”另外一人答道;
“不愧是南疆第一城,过了此城,或许才算是真正打开了洛国的门户,若此城不下,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又有一道声音开口说道;
“那你说我们几日能够破掉此城!”
可是这一次所有人都沉默了,没有人开口,即便是长期以来的势如破竹,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没有开口的理由,因为他们面对的是洛国真正的门户,一个真正可以触及那王都威严的地方。
“三月!”
过了许久,其中一人突然开口道,他一开口便没有人再接下去,对于他们来说,三月破掉南疆第一雄关,这种事情,同之前与洛国大军一战而克可以说是相差无几。
可是一件事情发生一次可以说是奇迹,但当你期望着发生两次的时候,结局往往让人大失所望。
“如果三月之中,这南疆涓涓细流汇聚成万人之师,此城难破!”
终于,一人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一次他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一下子让所有人都再难开口,因为他所说的,也正是所有人憋在心中不愿提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