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在亭子里只聊到簿西山,山色放晚,叶芊儿才同天祈,唐玉,月灵,苏欣悦离开“甲武院”,回去天师城城堡,张亮自也回去宿舍去了。路途他们四人又陪着叶芊儿到之前住宿的客栈,向那掌柜付了房前、饭钱。
到了天师城堡,饭菜早备,叶重派下人请来五人在“烟雨楼”一同用餐,仍是美酒齐备,珍馐俱全。天祈想起昨晚醉酒之事,仍有些尴尬,不敢再多饮,只和唐玉陪着叶重小杯慢酌。
叶重始终在为他们今在“甲武院”因为何事和林天峰起争执而奇怪,问道:“芊儿,今在‘甲武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叶芊儿怔了一下,微笑道:“没有啊,好的。”
叶重脸色微微一沉,道:“你是我闺女,我能不了解你的脾气?从小就不会撒谎,有什么话你可要对爹直说。”转而对唐玉道:“玉儿,我和你爹的交你也清楚,我也是把你当自己孩子一样看的。我来问你,你今是不是惹事了?”
唐玉看了叶芊儿一眼,又看了苏欣悦一眼,道:“叶叔叔,我真的没有惹事,都是……也没什么事,真的。”
叶重“哼”了一声,道:“你小子的个我还能不知道?看来你们几个是商量好了要瞒我。这丫头老实,月灵,你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跟人打架?”
月灵正夹着一筷菜要吃,听叶重问她,筷子顿在了口边,瞧向天祈。
天祈见事也瞒不过,说道:“是这样的叶城主,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是那个叫林天峰的找的事。他叫人用汤倒在欣悦上,把欣悦给烫伤了,唐玉才跟他打起来的。后来那个叫赫连宏的插了手,我才上去帮唐玉。后面的事你都看到了。”
叶重火气顿生,瞪着眼道:“有这种事?我说呢,我还以为你们在较量武艺,原来是这样。真是岂有此理,林天峰为什么这么干?”
论起整件事的始因倒是唐玉有些输理,但若论其根本,林天峰当真不是个东西。可叶芊儿交代他们四个,林天峰以前对她的险恶用心因为没有实际证据,最好不要对叶重提及。唐玉犹豫了一下,道:“是他看我们跟芊儿走的近,上来挑衅,我才跟他发生的矛盾。不过没有打起来,后来到餐厅他就耍坏心眼,拿欣悦来出气。”
“啪”的一声,叶重猛一拍桌子,怒道:“真是混账东西,他竟敢如此?我绝对饶不过他。”对苏欣悦道:“小……欣悦呀,烫伤哪了?让叶叔叔看看。”
苏欣悦寡着脸指了指脖子。叶重起离座,轻轻拨开她后颈衣领,见红肿已消,但伤痕犹在,柔声问道:“还疼不疼?”
苏欣悦摇了摇头,道:“不疼了。”
叶芊
儿道:“爹,这件事你就不要再追究了,欣悦她也不计较了。”
叶重道:“怎么能不追究?那混账东西如此可恶,我岂能算了?要是……欣悦她爹爹追究起来,我怎么交代?”
苏欣悦道:“叶叔叔,你放心,我不跟我爹爹说的。”
唐玉道:“叶叔叔,这件事当然不能这么算了。但是你就不要管了,我来处理,七之后不就要比武了吗?若在擂台上遇见他,我非光明正大的打死他不可。即使他不敢上台,我也会找机会要他命的。”
他说这话时心里想的不仅仅是为苏欣悦报仇。想到林天峰对叶芊儿的险恶用心,这家伙实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种,这种人若是不除去,肯定要祸害更多的人。
叶重深叹了一口气,道:“你要打死他也确有点过了。林天峰虽然可气,但也罪不至死,不能为了这点事就要人命。何况今我和‘甲武院’的执事商议比武规则,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杀死人命。想‘甲武院’数百生员,难免存在结有仇怨的学员,就是为了避免他们比武期间伺机报复。你在擂台上害林天峰命,确实不当。”
叶重说这番话,一则据他了解林天峰确实算个人才,不愿就这样陨失他。再则也是对林氏家族有些顾忌。唐玉若真杀了林天峰,林家讨要说法,他该如何维护唐玉?总不能公然护短吧?这也是为唐玉考虑。
天祈道:“唐玉,叶城主的话也不错,这种人没必要非得斩尽杀绝,若真的遇见了,废了他就行,不必取他命。”
叶重微微一怔。只听唐玉道:“那好,我就只要他一双手脚。”
叶重看了看二人,心道:“这两个小子,看来对林天峰真是恨之入骨呀。”不过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此时也不便再说什么。
晚饭罢,此时还不到亥时,五人尚无倦意,便一起在苏欣悦房中聊天。五人都是花一样的年纪,烦心事说忘便忘,东拉西扯的漫天闲语甚是闹。叶芊儿好久未曾这样欢乐的开怀大笑了,喜在脸上,美在心里,这种愉快的感觉让她几乎难以用言语表达。
“甲武院”赫连宏的房间里,灯火通明。林天峰一脸沉寡的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赫连宏亦是一脸怒容坐在一张椅子上,怒视着林天峰,沉声道:“说,你昨晚去哪儿了?”林天峰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没去哪啊,就……就在……就在房里。”赫连宏道:“在哪的房里?”林天峰心里怦怦乱跳,道:“当然……当然是我……自己房里。”赫连宏“啪”的一拍桌子,喝道:“你还敢狡辩?说,到底去哪了?”林天峰吓了一跳,道:“我……我……”赫连宏道:“你不说就当我不知道吗?
是不是去‘醉香楼’了?”林天峰心里一凛,“扑通”一声,忙跪了下来,道:“师……师傅,我……我……我错了。”语声发颤,竟是怕极。赫连宏怒视着他,眼神威严,与他平时那和蔼可亲的面容判若两人。片刻,赫连宏颤着声长叹了一口气,道:“起来吧。”林天峰才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赫连宏语重心长的道:“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去那种场所,你为何就听不进去呢?若不是你昨晚用体过度,今也不至于败给那小子,你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林天峰歉然道:“师傅,我以后听你的话便是,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赫连宏叹道:“你这样的保证说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教训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今天我不打你,你好自为之吧。我也只是你师傅,算不得你们真正的林家人,你若不将你父亲的嘱托放在心上,就随你的便吧。”林天峰见赫连宏的语气和自己以往犯错时大不一样,似是真对自己失望透顶,语声哀求的道:“师傅,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了,你就再原谅徒儿一次,成吗?”赫连宏乃是林天峰的授业恩师,又是林天峰之父林远贤的生死之交,从小看着林天峰长大,常言道:“尊师为父”,林天峰如何嚣张跋扈,放肆妄为也不敢在赫连宏面前使横。赫连宏对这徒儿又极是疼,视若亲子,见他语声诚恳,心肠立即软了下来。虽然知道他现在的话也可能只是说说而已,事后十有**又抛诸脑后,但此时却也无心再责备他。原来林天峰从小便是这样一副秀气的模样,常被人说长的像个姑娘。事实上别人也是夸赞他长的俊俏,但他心里却极其抗拒。儿时还不觉得有是什么,只是厌烦别人这样说他。随着年龄慢慢长大,他越加厌恶听到别人说他长的像姑娘,甚至开始讨厌自己的相貌,产生了自卑之感。后来是赫连宏对他进行了开导,他才慢慢的从这种影中走出。但是赫连宏的话却让他产生了误解。赫连宏的原话是“别人怎么说你就随人说去,你只要自己知道你是真正的男子汉就行,又何必在意别人的风言风语。”林天峰便以赫连宏的这番话为据,心想:“我就是男人,外表算是什么,我就要真正的‘做男人’给你们看看。”于是便经常的出入青楼激)馆,体验“做男人”的滋味,好拂去心中的不平。慢慢的便对此道上了瘾,偷空捡缝的便钻进了激)院。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甲武院”诺大的王城学院,数百学员,自不乏有一些衷于此道中人,林天峰便和他们成为了“激)友”。常来常往,天师城中的几处大院子都成了他们的落脚之所。尽管被赫连宏发现很多次,也对他进行了严厉的
惩罚,林天峰每次也都保证不再去,但次次落空,次次撒谎,依然是我行我素。直到今他和唐玉相斗,赫连宏发现他所展示出来的功力只有平时的六七成,竟被唐玉打的几乎无还手之力。在和叶重,燕等人商议完比武事宜以后,赫连宏越想越觉得蹊跷,便找到林天峰平相交至深的几个学员。bī)问之下才知道他们昨晚又去了“醉香楼”,而林天峰居然一次叫了六个姑娘。如此不惜体,他如何能不腰酥腿软?又如何能发挥出本事?败于唐玉之手也就见怪不怪了。赫连宏见林天峰如此真是气恼之极,恨铁不成钢。嗔恨之极之下反较平时更为冷静,也可说是失望透顶,虽严责了林天峰几句却并没有动手,若不然林天峰早已经是竹鞭加。林天峰见师傅怒气渐消,趁打铁的爬杆而上,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奉给赫连宏。赫连宏见徒儿乖巧,更加无心在责备他,微微一笑,呷了一口茶,道:“七之后的比武你还要不要参加?”林天峰正正经经的道:“当然要参加了。”顿了一下,又问道:“师傅,那夺得了头魁,是不是可以娶叶芊儿?”赫连宏道:“叶重的意思是如此。”林天峰急切道:“那我肯定要参加了。”赫连宏道:“那你还去青楼吗?”林天峰道:“师傅,我不是已经保证过了吗?以后再也不去。”赫连宏叹了一口气,道:“你若真能这样我便放心了。不过,今天来的那两个小子,叶重的意思是让他们也参加。”林天峰道:“这个我知道,看来叶重是想把叶芊儿嫁给他们其中一个。那他为什么还要举行这场比武,干脆直接将叶芊儿许给他们得了。”赫连宏道:“以我推测叶重是想给他们立威。”林天峰诧异道:“立威?立什么威?”赫连宏道:“你想啊,不管他们谁娶了叶芊儿,那将来必是天师城的城主。叶重让他们以武力取胜,就是要他们以武功慑服众人,将来他们登上城主之位,才好服众。”林天峰冷笑一声,道:“他倒是打得一手好如意算盘,有那么容易吗?‘甲武院’这么多人,难道那两个小子就天下无敌了?”赫连宏道:“平心而论,那两个小子确实非同一般。尤其是那个叫天祈的,他有多少本事,连我都还没有测出深浅来,像这样的后辈当真是从所未见。”林天峰笑道:“师傅尽管放心,我今天是没有发挥出本领。若让我拿出实力来,保管他们在我手下走不过五十招。”赫连宏瞪了他一眼,斥道:“住嘴,我经常教导你对待敌人绝不可轻视大意,像他们这样的人连我都如此重视,你竟敢如此不自量力。”林天峰紧忙收起笑容,怯生生的道:“是,师傅。”他其实心里也明白天祈和唐玉的实力绝对不能够轻
视,只是想说几句好听的话讨师傅欢心,没成想却惹来了师傅的呵责。赫连宏语气冷沉的道:“不管怎样,这都将是一次绝无仅有的千载良机,错过了就没有第二次。你一定要取得头魁,娶到叶芊儿,除去叶重以后你就是天师城的城主,只有利用天师城的势力才有可能找到大地之脉的地图,才能够实现一统天下的目标。天峰,你肩上的责任有多重,你应该十分清楚。”林天峰正色道:“是,我明白,只是……你也说了,那两个小子该怎么对付?”赫连宏道:“从叶重放出消息我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就是防止有意外况发生。”林天峰喜道:“师傅已经有了对策?”赫连宏从腰间取出一颗白色的圆形小球来。林天峰奇道:“这是什么?”赫连宏道:“你只要吃下这颗药,我用内力助你催化,短时间内可以让你的功力增长一倍。”说着手指轻轻一捏,那白色小球裂开来,里面盛着一颗拇指肚大小、墨绿色的药丸。赫连宏又接着道:“只是这药对人体会有一定的副作用,你以后须更加勤奋练功才可能将这副作用消除,要不要吃你自己拿主意。”林天峰犹豫了一下,心道:“我一定要娶到叶芊儿,我要当城主,我要称霸天下。”坚定的道:“师傅,我吃。”赫连宏点了点头,将药递给了林天峰,林天峰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了下去。赫连宏道:“现在你把上衣脱去吧,我来帮你催化药力。”林天峰当即除下上衣,盘膝坐在上。赫连宏盘膝在他后坐定,说道:“一会不管你如何的觉得体疼痛麻痒,都不要运气抵抗,明白吗?”林天峰道:“知道了,我就当我已经死了。”赫连宏微微而笑,道:“你果然十分有悟,为师看好你。”“笃笃笃笃笃笃”在林天峰背上的魄户、神堂、阳纲、大枢,三焦、关元六处要点了六下,汇聚真气于掌心,顶向林天峰的后心,源源不断的将真气加注到林天峰的体内。只见林天峰的脸上、上皆是通红,就好像鲜血糊在了上面,全的骨骼犹如炒豆子一般,发出噼噼啪啪的脆响声。他只感觉全的经脉好像快要裂开了一样,撑胀着周的骨骼犹如烈火淬炼一般疼。过了一阵,疼痛之感消去,可全的皮又好像被万虫噬咬,又麻又痒,端是难受之极。他刚想运气抵御,想起赫连宏的话又将真气压了下去,咬着牙强自忍耐,这份韧倒也是不多见,不让人有些钦佩。赫连宏帮他疏导真气直花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也是异常的艰辛。林天峰就这样疼痛麻痒的交替忍受,也忍耐了近半个时辰。穿上衣服。赫连宏道:“我知道这种痛苦极难忍受,你有这份耐力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但是这并非一之功,需要五的
时间,天峰,你可要有思想准备。”林天峰微微一笑,道:“师傅放心好了,我今天既然已经忍了下来,五天时间又算得什么?”赫连宏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道:“好小子,你这几就好好练功吧,适应了药力,师傅保证你能夺得头魁。”林天峰拱手一揖到地,道:“多谢师傅。”赫连宏道:“现在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林天峰又向赫连宏施了一礼,转出来房门。第二上,红光映天,残云不留,天色大好。天祈,唐玉,月灵,苏欣悦,叶芊儿吃过早饭,向叶重作别,兴冲冲的同往天师城的北郊而来。这是五人昨晚商量好的,叶芊儿今也不再去“甲武院”,告诉四人这里有好大一片竹林,青翠弥漫,碧叶摇光,既清静,又优雅,最适合研讨武学。既然比武在即,天祈和唐玉自也要用一番功,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