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看着手上这枚戒指,这是他留给她唯一的东西,看着这枚戒指,就像是他还陪在自己身边。
有他在,就算是火海,木兮也不怕。
往前挪了一步的木兮抬起的脚落在悬空的山崖前。
“木小姐,对不起,你别恨我们,要恨就恨,你和南家没缘份。”
在伍成祥的话音落下时,站在他前面的女人身体往前倒下。
那个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后,伍成祥身后的司机快一步上前查看。
掉进海里的木兮,身体迅速被凶猛的海水吞没。
看到那已经没了木兮身影的海面,伍成祥背在身后的手用力握紧拳头,无奈叹了口气。
谁也没想到,当初大家所期盼的那个小生命,如今会是以这种局面离开这个世界上。
或许,从被柏少爷夫妇带着离开那一刻起,这位锦书小姐就不属于南家吧。
留在这里只会被人算计和伤害,这样活着,走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司机余光注意到周围有巡逻的车辆警示灯亮起,“有车过来了。”
双眼通红的伍成祥看向不远处亮着灯的车子立刻带着人离开。
司机盯着山崖下凶猛的海水看了几秒,就算是会游泳的人掉下去也凶多吉少,更何况是木兮,应该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
确定木兮已死,司机才跟着伍成祥上车离去。
……
挨着床边靠着等消息的纪廖升,从深夜等到天明,直到胳膊被灼热的太阳烤得阵阵刺痛,纪廖升才从睡梦中醒来。
反复眨着被明亮的光线照得一阵酸涩的眼睛,正当纪廖升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准备起身时,敲门进来的闵集仁快步走到床边。
“几点了,怎么也不叫我?”
闵集仁一脸严肃汇报,“纪总一行人已经到简家了。”
“怎么会这样!”纪廖升压低的质问声带着对这件事失败的愤怒。
“还是原来那部飞机,当地机场有人看到,从机上下来的人不是我们一早就安排的机组人员,现在联系不上我们的人,我担心是有人发现了什么。”想到什么的闵集仁犹豫了一会,“我担心,这件事跟四少有关系。”
“老四?”怎么可能是老四,纪家里的人都知道,这两人生来就不对路,恨不得对方死,老四怎么可能救了纪澌钧。
“是,当时四少已经和夫人前往另外一部飞机,听带路的人说,半途中四少叫住了夫人,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后来四少就没跟过来,事后问了夫人才知道,四少嫌这边冷清,说那边比较热闹,不想过来了。”
“这件事没什么可疑,这就是老四的作风,绝对不可能是老四干得,我看十有八九是有人在背地里护着纪澌钧和我们作对。”
这么说的话,唯一有可能保护纪总的也就是那些和利益有挂钩的人吧,“您指的是简南两家或者是纪总背后那些人?”
他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些,而是,“你确定不会留下手尾?”
“其他人百分百可以放心没问题,只有机长才是我买通的人,他有病还欠下了巨额高利贷,为了家庭和名誉着想,他会知道该怎么做,不用担心。”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机长可是事先喝过酒,吃了药又喝酒,很容易引起病发死亡。
“密切留意这件事。”即使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麻烦,可纪廖升一想到纪澌钧即将会危及到自己出山计划,气急攻心的纪廖升被口水呛得直咳嗽。
闵集仁赶紧绕过床边,手落在纪廖升后背给纪廖升顺气,“在纪总重新危及到您的权利和地位时,我们仍旧有机会解决他。”
咳到面红耳赤眼泪都出来的纪廖升用手捂着胸口盯着闵集仁看。
闵集仁低头说道,“前两天,和大少奶奶聊天,她跟我说,说医生的意思是,纪董昏迷的太久,就算醒来了,也有可能因为身体机能出现退化而命不久矣,更何况,现在还没醒来,再这样躺下来,恐怕对身体不太好。”
“你想嫁祸给他?”
他没有具体说出要怎么做,这完全是纪廖升的意思,“很多植物人这样了无希望的躺着,不止对他们,就连身边的亲属好友,都只会跟着陷入痛苦,有时候,换一种方式也是解决痛苦的办法。”纪泽深已经不可能醒来,像个没用的死人一样躺着,还是能发挥用处,不用他多说,纪廖升一定会选择后者。
留不得纪澌钧,并不完全是因为纪澌钧的出身,最重要的是,拥有危及到他权利地位的纪澌钧不受他的控制,这样的人留着,只会是祸害。
纪家,不需要那么多有才干的人,需要的是听从安排,按部就班识趣的人,以他现在的身子骨,至少还能控制老四二十几年,他完全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再精心培养多几个听话的人。
仔细想了利弊后,纪廖升才点头同意,“那这件事交给你去做,为了安全起见,你要把纪澌钧引到那边去,不人赃俱获,恐怕难以制服他。”
“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即使那个机长守口如瓶,可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有朝一日纪澌钧要是算起账来,必定不会放过他,与其等死,倒不如先发制人。
“下去吧。”
“是。”
闵集仁走后,满脸失望和担心的纪廖升靠回床边时,一想到自己出山的日子又要推迟,就忍不住叹息。
与此同时,远在国外的沈东明,正坐在餐桌主位上喝着咖啡。
富升坐在沈东明右边,陪着沈东明一块喝咖啡。
“沈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放弃了一次绝佳的报复机会。”最让他搞不懂的还是,沈董居然让东家保护纪澌钧,“你给他们下达相反的命令,其实,你更不想纪澌钧有事。”他这句话不是肯定,而是刺探口风。
“纪廖升的目的要实现了,我怎么抓证据?不幸的是,上天又一次眷顾了混球,刚刚传来的消息,机长病发身亡,唯一的证据没有了。”语气沉重的沈东明将手上的杯子放下,拿过桌上的面包用力塞进嘴里。
沈东明的话一次性回答了,为何会让纪优阳保护纪澌钧和放弃当时将计就计让纪澌钧和简南两家那些人死在机上的原因,也是,对于沈东明来说,只有纪廖升才是仇人,简南两家那些都是暂时不沾边的人。
担心沈东明生气会伤身,富升劝告道,“都忍了那么多年了,不在乎再晚个十天半月,身体才是本钱,别为了这点事动怒。”
“我都等了几十年了,别说十天半个月,就算是三年五载,我也等得起!”满面怒火的沈东明,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立即收敛住浑身的火气表现出淡然自若的模样。
有说有笑进来的两人,进门后,看到富升坐在自己位置上,苏岚定了一下神。
富升立即放下咖啡杯正要起身让位,就见沈东明搭在桌上的手冲着他招了招,示意他坐着。
姜尤珍见状笑着说道,“那今天,我就只能坐在一旁嫉妒羡慕了。”姜尤珍走到餐桌后,拉了第二张凳子坐下,把挨着沈东明那边的位置留给苏岚。
姜尤珍坐下后,苏岚也跟着入座。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早餐如此丰盛?”姜尤珍笑着问道。
“纪家要娶新媳妇,你不能亲自去参加一定很遗憾,所以,就让厨房给你备了一些,也算是我表示祝贺的一番心意。”沈东明说话时看着苏岚,眼底带着嘲讽。
这话一出,周围的空气瞬间僵硬下来,
每一次,他看着苏岚的时候,心里总是能想起那些愤愤不平的过去和遭遇,而苏岚迎合的态度,让他达不到报复的痛快感,恼怒的沈东明拿起餐巾用力砸在桌上,“富升,我们去公司吧。”
“是。”看来,那个机长的死,没能让沈东明抓到有利的证据,沈东明心里到底还是憋着一团火,不冲着苏岚发火,还能冲着谁?
起身的富升看了眼离去的人后,亲自给苏岚倒了一杯牛奶放到苏岚面前,“夫人,请你别把沈董的话放在心上,他还是很关心你的,今天这一桌子的早餐,都是沈董让厨房给你做的。”
她并不认为,自己这张年老色衰的脸能得到沈东明的欢心,像沈东明这种有野心做任何事情都以利益为前提的男人,放着那么多的女人不要,怎么会在乎她一个结过婚,还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的二手货,多半,沈东明娶她,也不过是把她当做一颗棋子,等着有朝一日派上用场吧。
看了眼桌上基本没怎么动过的早餐,苏岚腾出桌上一个装面包的竹编篮子,盛了一小碗粥,和几个饺子,鸡蛋放在篮子里,“给他送过去吧。”
“那不打扰了,夫人们慢用。”
提起篮子的富升离开后。单手拖着腮帮子的姜尤珍用手拿起一块吐司咬了两口,仔细品尝后,皱着眉问了句旁边的苏岚,“这去过景城以后,不管在这里生活多少年,还是觉得这些面包牛奶什么的,出现在餐桌上太不像那回事,还是跟你们一样,喝粥吃饺子最能下胃。”
“少落井下石,行不?”苏岚拿起汤匙,勺起一口粥轻轻吹凉送进嘴边。
“我可没落井下石,我这是在羡慕你,哎,看来,就算我比你年轻,比你会勾.引男人也没用,这到底是比不过你咯,别看我是唯一能住进沈家的偏房,也就他跟你置气,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在我这里过夜,这睡到半夜又跑回你那边去。”一脸好奇看着苏岚,“我说你,长得也没我好看,又没我年轻,手段也比不过我,你到底是怎么抓住他的心的?”
“嫌我刚刚被羞辱的不够,你还想在我伤口上撒盐?”她如果知道沈东明到底是什么意思,早就把沈东明玩弄于股掌之中,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养精蓄锐,卧薪尝胆在等待着机会。
“我这是提前给你心理准备,我看……”姜尤珍压低声音接着说道,“离你回景城的日子不远了,到时,你要面临的可就不止是这些。”
“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苏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后,没有再说话,低头喝着碗里的粥。
倒也是,以苏岚现在的身份地位,回景城的话,说不定算不上坏事。
……
到了简家已经是早上九点多,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二个多小时,一回来,简语之就被人带回房间装扮。
沉着脸的简语之坐在凳子上,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就像一具尸体一样任由人摆布折腾安排命运。
走廊里,忙碌的人来回穿梭。
纪优阳跟着纪澌钧到了客房后就躺在床上睡觉。
纪澌钧的礼服被纪优阳压着,费亦行才不管纪优阳,用力拉扯衣服,把睡着的纪优阳给吵醒了。